曹彰缓缓的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公孙白。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曹彰望着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威风凛凛的公孙白,眼中红的滴血,怒火和悲愤在他的眼中熊熊的燃烧。
面前此人,便是他曹家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他日夜想着要将其碎尸万段的仇人,如今就活生生的站在他的眼前。
嗷~
曹彰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嚎叫,提着战枪,恶狠狠的朝公孙白策马狂奔了过来,如同一只愤怒的雄狮。在他的身后,残存的数十骑紧紧跟随。
咻咻咻~
四周的白马义从原本已举起大黄弩将曹彰等人团团围住,突然见得曹彰发难,急忙扣动弩机施射,一时间弩箭如雨,瞬间便将众曹军骑兵淹没了。
只听得惨叫声四起,马嘶声不绝于耳,一个个曹军骑兵被弩箭从马背上射落,不少人都是身中数箭,非死也是重伤,转眼之间便已只剩下曹彰一人。
喀喀喀~
钢枪挥舞如云,一枝枝弩箭被曹彰磕飞,偶尔有几枝射中曹彰身上的,也被鱼鳞铁甲挡住,战马如飞,曹彰一路直奔公孙白而来。
公孙白身旁的赵云和文丑脸色微变,正要挺枪相迎,却被公孙白摆手示意拦住。
战马如电,战枪如虹,曹彰连人带马如同一枝离弦之箭一般狂奔而来,轰然撞向公孙白。
哈~
那一道寒芒,如同闪电一般掠过夜空,倾尽了曹彰全身之力,超越了速度的极限,穿透了空气,如同天外飞仙一般,直奔公孙白的咽喉而来。
武力95的猛将的拼死一击,公孙白也不敢怠慢,原本倒垂在的战戟猛然掠起,迎向那道如同毒龙一般的枪影。
当~
枪戟相交,隆隆的巨响震得四周的将士耳膜隐隐刺痛,那枪上传来的巨力更是撞得曹彰心头的气血激荡翻滚起来。
那杆四五十斤的钢枪的枪刃,卡在游龙戟的小枝和主刃之间,被公孙白格住,动弹不得。
嗷~
曹彰不顾心头气血翻腾,奋起神力向下压去,企图将枪头向前推进,刺入公孙白的胸膛,然而卡住钢枪的战戟却纹丝不动,如同被焊住了一般。纵然他能力格虎豹,那贯注于枪身的神力却如同泥牛入海,无声无息。
起~
公孙白大喝一声,战戟往上一卷,曹彰正在换力之际,只觉虎口猛然一震,那杆四五十斤的钢枪便被卷飞了出去,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身子已然被公孙白顺手一戟拍得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滚落尘埃。
翻身落马的曹彰,虽然脏腑已然被拍伤,却愈发凶性大发,一个打滚从地上掠起,从地上抓起一把战刀,然后腾身而起,一跃丈余,如同一只大鸟一般,连人带刀朝公孙白扑了过来。
两道寒光自公孙白身旁掠出,袭向曹彰的两肋,曹彰拼死欲斩公孙白,两侧空门大开,身在空中又无从闪避,只听噗噗两声,两道寒光凛冽的枪刃刺入了他的两肋,透入脾脏,将他的身子硬生生的拦截住,架在了空中。
噗~
曹彰口中鲜血狂喷,喷得汗血宝马身上的鬃毛愈发鲜红了,两肋的鲜血如同泉水一般汩汩而出,顺着他的双脚往下滴落。
曹彰鼓起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战刀,想要做最后一次尝试,将战刀掷向公孙白,却最终无力的垂落了下来,战刀当的一声跌落在地。
曹彰满嘴的鲜血,双眼中的凶狠却丝毫不见,恶狠狠的盯着公孙白,低声吼着什么,却已然语不成声。
刹那间,公孙白只觉得曹彰如同脑残电视剧中的脑残二逼男配角一般,因报仇心切,自不量力的去刺杀反派大boss,最终被反派大boss残酷斩杀,而自己就是那个……反派大boss。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便能达到如此武力,再过几年或许武力不会低于颜良,的确算是可造之才,只是可惜他却是他必杀之人。
曹彰不但是曹操的儿子,而且还是弑君的直接罪魁祸首,非死不可!
他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那副稚嫩的面容,望着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心头一狠,战戟猛然掠起,只听咔嚓一声,曹彰的头颅便猛然飞了起来,跌落于尘埃之中。
公孙白缓缓的收起了战戟,沉声道:“将逆贼曹彰之头,悬竿示众三天,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
曹彰战死,头颅悬挂于关前,示众三日,对于关楼上的夏侯惇无疑是个重大的打击,而对于曹军将士来说,士气也严重受挫。
但是这依旧改变不了潼关天险无法被攻破的事实。所有攻城破关的手段在潼关之前都失去了效果。关墙在山腰,须爬坡而上,井阑根本没办法立起来,就算立起来也勉强与关楼齐平;关墙也是斜坡设计,云梯没办法架到垛堞之上,更何况关前的空地面积极其有限,也放不下几架云梯和井阑,就连想架上十几台投石机轰炸一番都不行。
潼关两旁,都是山石耸立,关内更是壁立千仞,如同斧削,正面无法突破,而想要从两侧偷袭也是根本不可能了。
雄关如铁,不愧为第一关之称,相比起来,虎牢关和函谷关倒还弱了几分。
一连将近一个月过去,公孙军虽然声势浩大,来势汹汹,却无法逾越雄关一步,甚至连一次像样的攻击都没办法组织起来。
天气愈来愈冷,公孙白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十五万大军,声势浩荡而来,耗费钱粮无数,若是无功而返,恐怕对将士们的士气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而且眼看距离长安不过数百里之遥,却被一道雄关所挡,他又岂能甘心?
只是十五万大军,人吃马嚼的,耗费的粮草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已经进入初冬,风雪将起,严寒和风雪都将对士兵们的身体是一种摧残,最关键的是找不到破关之策的话,完全就是一种无意义的干耗,劳民伤财。
潼关之下,公孙白率着十余名心腹将领和亲兵侍卫,正沿着潼关旁的山脚一路策马而行,议论着这场战事。
此刻的公孙白,突然觉得进攻长安,竟然颇有点像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求进不能,欲退又丢面子。
身后的郭嘉,将脖子缩在衣领里,一路絮絮叨叨,不停的抱怨天气太冷。
赵云终于被他哼哼唧唧的搞毛了,忍不住鄙视道:“再冷,还能有当年追袭匈奴人那个冬日冷?奉孝若是实在怕冷,不如先回帐内歇着。”
郭嘉那副不争气的模样使得公孙白身旁的众将无不鄙视之,但是他居九卿之首,除了赵云和公孙白,还真没人能治得了他。
“唔~”郭嘉突然如同醍醐灌顶似的,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头来朝赵云问道:“子龙适才说什么?”
赵云瞟了他一眼,冷声道:“我说奉孝不如回帐歇着,省得出来受此风霜之苦。”
“不是这句,前一句!”
“再冷,还有当年在漠南草原追袭匈奴人时冷?”
郭嘉差点从马背上蹦了起来,哈哈笑道:“对了,就是这一句!破关之策有了!”
话音未落,公孙白和所有的将领齐齐勒马而立,将视线集中在郭嘉身上,齐声问道:“太常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郭嘉嘿嘿一笑道:“主公可记得当年,是如何破得五原城的?何不再来一次自天而降?”
公孙白神色一动,疑惑的问道:“你是说……”
话未说完,他脑海里已然明白了郭嘉的策略,不觉将视线朝山上望去。
只见潼关两旁,群山莽莽,连绵起伏,却都是极其险峻的石山,极难攀登,很多地方都是猿猴愁渡的极险之处,要想爬上山顶,和攀岩的难度差不多,要想爬上去谈何容易?他又没攀岩的设备,而且这些将士虽然大都是百战精兵,但是会攀岩者却寥寥无几,潼关之内好歹也有几千人,若是只派小队人马进入关内,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夏侯惇和郝昭两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公孙白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无奈的说道:“如此险峻的山岩,如何爬的上去?关内贼军近万人,若去的人少了,恐怕也难以夺关。”
话音未落,一人瓮声瓮气的说道:“末将与老裴曾久居山林,翻身越岭如履平地,此山虽然极其险峻,但是若精选悍卒两千人,末将愿将其训练七日,则可攀上此山,登临绝顶。”
公孙白回头望去,见得是周仓在说话,不禁大喜,他知道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悍将没有把握绝不会乱夸海口,而且当年周仓和裴元绍等人还在征讨袁谭的时候,真打过一次漂亮的山地战。
山贼,山贼,不会爬山还算什么山贼?
公孙白精神大振,哈哈笑道:“可于藤甲先登之中精选两千悍卒训练之,此战成功与否,全系于周将军一身,还望勿负所托!”
“喏!”眼见得周仓得令而去,众将士的脸上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只有智力99的司马懿却觉得自己智力一时不够用了,忍不住问道:“就算能登上山顶又如何?关内两旁悬崖峭壁耸立,如何下得关内去抢关?”
司马懿说的没错,潼关两旁崖壁高达上百米,一个不小心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了,爬上山容易,下悬崖却是千难万难。
谁知话音刚落,赵云和文丑等将却齐声回答了他的问题:“此乃易事,只需飞身而下即可!”
司马懿瞬间就凌乱了,呆呆望着众将出神。
公孙白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高学历高智商,有时在丰富的工作经验面前也是要吃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