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二人来到林园,白影早消失不见。
两人环顾四周难免惆怅,便又想起镇南山上的三座墓碑。
“我确定刚才白影进了林园,小心!”天赐回头叮嘱。
天佑一哆嗦,“会不会是鬼?”
“鬼你的头!”天赐燃起火折子,“鬼怕明火!”
两人慢慢靠近一侧厢房,天赐突然眉头一皱,神色异常,猛然抬起右手。
天佑身躯一抖,忙紧张兮兮静听。
“嘘,”天赐轻轻抬起食指,“前面房间有人!我刚才听到一丝动静,现在又没有了。”
天佑紧紧抓住天赐衣袖,一脸惊恐,“说不定真是鬼,这里死了那么多人!”
天赐瞪了他一眼,“如果是鬼,也是女鬼,你怕什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有火折子,走!”天赐边说边向西厢房移去。
突然厢房门无人自开,天赐二人见门里没有人,都吓得退了两步。
天佑躲在天赐身后想看又不敢看,“师……兄,不会是林府的冤魂吧?”
“瞧把你吓得!”一个女子声音自屋里响起,“多日不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天赐顿时露出喜色,“是你雪海姐姐!”
他箭步飞去,直奔屋里。
天佑一愣,也赶紧疾奔到屋中。
香雪海一闪而现,微弱的火光下,她一袭白衣宛如仙子。
香雪海莞尔一笑,“哥哥别来无恙?”
天赐静静望着香雪海,总觉得仿佛在做梦般,令人不可思议。
天佑满脸堆笑,“雪海姐姐怎么来了?神龙教把你也派来捉拿我们吗?”
雪海走过来接过火折子,点了蜡烛,回眸一笑。
“我早就离开了神龙教,先去了嵩山少林寺,然后才来寻你们。”
“哦,”天佑点点头。
天赐细细品味,不禁大惊,“嵩山少林寺?那个什么朱……”
香雪海掩唇一笑,“朱存煦,卍盟第七任盟主。”
“是你杀的?”天赐小心翼翼问。
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天佑一头雾水,“等等,什么朱存煦,什么‘你杀的’,怎么回事?”
香雪海点点头,“是我杀的。”
天赐和天佑互望一眼,都觉得难以置信。
“为什么?难道你要找的人是当年梅园惨案的遗孤?”天赐心下一惊。
香雪海点点头,淡淡一笑,“我师父就是当年的毒尊独孤胜。”
“独孤前辈还活着?他在哪?”天赐追问。
香雪海轻轻落座,“龙凤谷。当年他老人家遭人追杀,险些丧命,幸好魔君沈波旬路过,救了他一命。”
天佑突然想起自己在金陵城南树林中被圣毒教的人逼问的事。
“难怪圣毒教龟孙问我独孤胜是谁,沈波旬是谁,还问我和他们什么关系。”
香雪海面色一寒,“我师父就是遭到圣毒教的人暗算,两人还都是他的师弟。”
这件事天赐曾听婉莹讲过,独孤胜曾遭到李鸿基和钱三桂袭击。
“后来呢?独孤前辈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出谷报仇吗?”
“哥哥有所不知。”香雪海轻轻叹气,“师父被两个叛徒打断了双腿,而且还伤了头部。他很多往事都不记得了,直到这几年才逐渐想起一些事。”
天赐急忙问:“独孤前辈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外孙叫什么?”
香雪海摇摇头,“师父只见过他的外孙几次面,何况过了那么多年,早就不记得了。直到三年前他才想起来他有个外孙在神龙教。”
天赐心一凉,“所以三年前你来到神龙教,为了查这个人你才故意接近我们?”
“请哥哥原谅,我也是没有办法。”香雪海眉头深皱,露出无奈神情。
天佑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兄,别计较这些了。”他还是忍不住维护香雪海,“雪海姐姐也有苦衷。”
“算了,”天赐想到她也不容易,不忍心责备她。
“那你三年间都查到了什么?”
香雪海摇摇头,想到这些年的经历,她倍感失落。
“三年来我一直不断追查,直到后来遇上了水圣相,他曾追随圣尊前往梅园。他告诉我圣尊从梅园带走一个男孩,后来的事他也不知道了。”
“唉,”天赐轻叹一声,现在可能知道真相的两个人都失踪了,一个是上官甫,一个是林尚甫。
天佑静静听着,突然抬头问:“两大正派怎么说?”
香雪海神情失落,“嵩山那个朱存煦告诉我二十年前当他们赶到梅园时惨案已经发生。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他都不肯承认,最后竟然以死明志!”
“那青城山的张元亶呢?”天佑疾问。
“你傻啊?”天赐白了他一眼,“他们二人相差两日去世,却距离两千多里!”
“是呀!”雪海皱眉,“其实我也很好奇是谁杀了张元亶,竟然还留下哥哥的名字。”
天赐也十分迷茫,“此人必定和我有深仇大恨,否则为什么处心积虑要置我于死地呢?”
天佑摸摸鼻子,嘿嘿一笑,“雪海姐姐,你没有找到线索,但我们却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
天佑指着天赐,“圣尊失踪前让师兄来梅园寻亲,所以师兄就是你要找的人。”
香雪海一惊,猛然起身。
“少主?”
天赐点点头,却没有一丝喜悦,只觉身上胆子越来越重,四周危机越来越深。
“不对啊!我觉得有一点很蹊跷。”香雪海露出些许疑虑。
“什么不对?”天赐陡然紧张。
香雪海娓娓道来,“我刚去梅园又仔细寻了一遍,在梅园大堂北面有一幅画,画上有一首诗。”
天赐立刻想起了那副“世外桃源”画,上面确实有一行小诗,落款人正是独孤胜。
“什么诗呀画呀?”天佑好奇。
香雪海轻轻朗诵:“天仙化凡身,佑佐董庸君;吾寿三千岁,孙贤定乾坤。”
“藏头诗?”天赐眉头一皱,一瞬惊得目瞪口呆,
“嗯,”香雪海点点头,“这首诗是当年我师父送给女儿的,所以我猜测天佑就是少主。”
天佑一惊,差点从椅子上栽倒。
香雪海拱手一拜:“雪海参见少主!”
天佑一阵错愕,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师父说了谎?”
天赐也暗暗沉思,如坠迷雾。
香雪海一瞥天赐,心有不忍,却只好实话实话。
“如果哥哥真是我师父外孙,圣尊肯定会告诉你梅园实情和当年惨案真相。”
天赐点点头,却又摇摇头,眼下迷雾重重,真假难辨,他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