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圣御郑锦华和右圣御樊辰逸刚快马直奔天魔教而去,墨龙堂便传来消息。
金圣相周君昊见事态大没敢轻易做主,立刻上报了神龙宫。
不久八位地老商议出结果,命天罡护卫前来传旨。
周君昊眉头紧皱,对地老的决议颇有疑虑,却不敢质问。
他思来想去,决心打鬼借钟馗。
“来人,立刻前去请四位圣相。”
半柱香后木圣相曹致远、土圣相张浩宇、水圣相韩文信和火圣相萧永贵纷纷前来。
曹致远与张浩宇轻声低语,韩文信和萧永贵窃窃私语。
不久五位圣相寒暄几句便各自落座。
屁股尚未坐热,曹致远便急切问:“听闻天魔教已派出圣童和圣女到长江沿岸,还与墨龙堂发生了争执。坊间传闻天魔教已向我圣教宣战,到底怎么回事?”
曹致远说得委婉,众人都心照不宣。
过了许久也未见周君昊搭话,反倒是萧永贵冷笑作答。
“曹贤弟何必扯块遮羞布?这次邪教犯墨龙堂,连续杀害多名墨龙堂高手,说明敌人已经准备兵临城下,现在的行为叫试探!”
周君昊双手驻剑望着二人,仍旧没有打算接话。
他反而瞅着张浩宇,露出殷切期盼:“地老上午刚传旨求和,现在就出这么大事。张贤弟,事情紧急,你有什么主意?”
张浩宇思虑许久,眼下事情确实难办。
地老已经传旨求和,天魔教却咄咄逼人。如果置之不理,天魔教势必更狂妄,到时候即便能和解也一定是屈辱跪求来的。
如果强烈反击,地老势必不答应。即便是自卫反抗,恐怕地老也未必同意。
所以张浩宇也左右为难。
“这件事还是交给地老裁决合适,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周君昊以为他不愿出主意,不禁微怒。
“张贤弟是圣相,难道不该出一份力吗?我等即食君禄,就该对地老负责!”
他一席话说得张浩宇哑口无言。
萧永贵冷笑不语,韩文信面无表情,仿佛一切与二人无关。
许久张浩宇缓缓抬头开了口:“咱们也不是无所作为,现在外面流言四起,人心浮动,如不及时辟谣,后果不堪设想!还望周兄速速辟谣,安定人心要紧!”
“嗯,”周君昊立时露出一丝笑意,他扫视韩文信和萧永贵,目光如炬。
“这件事必先查清源头,看看到底这别有用心的人是谁!至于辟谣,我们辟谣恐怕不足以安定人心,还是请圣尊出来一见吧!”
众人大惊,都一脸疑惑地望着周君昊。
片刻后韩文信恍然大悟,一脸震惊。
张浩宇也面露微笑,连连点头。
曹致远一头雾水,急不可耐问:“贤兄是什么意思?莫非圣尊找到了?”
“哈哈,”周君昊大笑,“有时候假的比真的管用!”
曹致远顿时明白,原来周君昊是要借助易容术。他擅长易容术,自然一点就通。
只不过他还有些许担心——易容术虽然能改变容貌,却变不了声音。
“如果圣尊开口,那岂不是要露馅?”
周君昊斜睨他一眼,冷冷问:“如果不开口呢?”
曹致远摸着一嘴圆胡,陷入了沉思。
“还得距离教众远一些,否则也容易露出破绽。”
周君昊点点头,他知道曹致远是行家,也不敢轻易反驳,以免暴露智商。
张浩宇轻抚唇须,对曹致远的话又作了一番补充。
“圣尊不露面近两个月,可以谎称是闭关修练;默不作声也可以宣称是练功所致,无需几日便可以痊愈。只要圣尊现身,便足以安定教众之心。”
“哈哈,”曹致远得意大笑,“在下有信心做出一模一样的圣尊来。”
周君昊拍掌赞赏:“曹贤弟医术高超,这件事你辛苦一些,全权负责。希望你尽快玉成此事!”
曹致远连连点头。
周君昊见众人不语,突然想到一事,不禁露出一丝邪笑。
“我们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标本。我的意思是下禁言令,任何人不得妄议教政。唯有这样才能闸住这股歪风邪气,也可以促使教众一心修习武学。”
他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大惊失色。
曹致远猛然抬头:“周兄这么做岂不是因噎废食?一旦施行教众必定心生怨恨,不利于我教团结。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
张浩宇更一针见血指出它的弊端:“教众暗怀不满,更生离心。教外之人认为我圣教毫无自由,必定望而却步,届时我教何以招揽天下英才?”
两人的建言都合情合理,但周君昊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微微抬头,冷眼扫视众人:“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此时既然流言四起,说明我教已经渗入了敌人奸细。”
众人都心知肚明,所谓敌人奸细不过是周君昊的借口罢了。
既然他这么说,众人自然懒得辩驳。
周君昊继续自说自话:“我的意思一边清查内奸,一边下禁言令。两手一起抓,两手都要硬!如此抽丝剥茧,定能迅速平息谣言,抓住始作俑者。”
张浩宇眉头紧皱,低头不语。他知道自己无力回天,只好沉默。
周君昊斜眼一瞥张浩宇,随即得意大笑:“张贤弟以为我说得可有道理?”
张浩宇思忖良久,叹息一声,“禁言令止得住流言,止不住人心。一旦下禁言令,必定人心思变,将来邪教入侵,我们指望何人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呢?”
周君昊听到一半已经不耐烦,他话音未落周君昊已经大手一挥,疾声反驳。
“贤弟此言差矣。禁言令只是禁流言,禁恶语。何况如果不下禁言令,任由教众议政,地老还有什么威严?矫枉必须过正,因此禁言令势在必行,不必再议。”
张浩宇闭目无言,露出无奈神情。
韩文信似笑非笑,神情极为复杂。
萧永贵则怒目而视,咬牙切齿。
三人都明白,此时的周君昊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稍微能采纳忠言的金圣相了,他已经变成了刚愎自用,独断专行的“金圣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