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和魔婴谈好了婉莹和神龙教的事,他缓缓起身正要告退,突然想到了冰儿的事。
他不得不再次坐下,暗暗思考该如何开口。
如果直说魔婴必定怀疑自己的动机,可能会适得其反。
假如委婉说,万一魔婴不答应,再传到姜梦雪耳中,岂不是害了冰儿?
天赐左右为难,一时想不出良策。
魔婴见他起身又坐下也暗暗好奇,饶有兴致地等他开口。
平日里这时她早该去修练武功了,不知道为何,看到天赐她有种亲切感。
或许是两人童年时曾一起识文断字,又或许是因为他来自神龙教,能给她别人无法给的东西。
她愿意等待,就想等待一锅即将煮熟的香肉。
吃唐僧肉总要付出些代价,她这样安慰自己。
过了许久天赐慢慢抬头问:“魔婴想让我效力,可有些人想置我于死地。不知道魔婴准备怎么办?”
魔婴望着天赐一时走了神。
天赐察觉异样,便重复了一遍。
“如果有人杀我,魔婴如何保全我?”
魔婴大惊,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她看来这个问题压根不存在。
“谁这么大胆?”
“宋轶峰!”天赐斩钉截铁说,“还有姜梦雪!”
魔婴听到前一个名字已经头疼欲裂,听到后一个名字更是暗暗心惊。
宋轶峰不过是跳梁小丑,全无计谋,只会耍强斗狠,魔婴并不担心。
反而姜梦雪文武双全,擅长阴谋诡计,令魔婴深深忌惮。
如果两人联手,确实防不胜防。
魔婴坐立不安,不禁起身来回踱步。
“这样吧,本君派两位督主前去护卫你!”
天赐故作为难模样,“两位督主难道没有职守?如果全部调给我,会不会误了魔婴大事?”
魔婴轻叹一声,暗暗为难。
四位亲卫,左使者邓妙雯常伴魔婴左右,她还要负责随时拟写诏书和传达口谕。右使者徐晴负责执掌亲卫队,保卫魔婴殿安全。
左督主袁洪和右督主彭誉颜轮流值夜,进一步护卫魔婴安全。
魔婴暗暗思忖将两人都拨给天赐确实不妥,如果只拨给他一个倒是很合适。
“那就将他二人调一个去护卫你,就左督主袁洪吧。他为人老实,又率直,派他正合适。”
天赐露出质疑神情,他虽然不清楚魔婴口中的袁洪武功如何,但宋轶峰和姜梦雪的武功他一清二楚。
何况二人武功已经进步许多,他料定魔婴并不知情。
“在下斗胆问一句,袁督主武功如何?”
魔婴得意大笑,缓缓坐下。
“魔元放心,宋轶峰和姜梦雪两个人加起来也勉强跟他打个平手。”
天赐一惊,已经明白袁洪武功境界。
他不屑一笑,“魔婴恐怕还不知道,宋轶峰和姜梦雪的武功已经突破地仙。”
魔婴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赐抬头望着魔婴,脸上带着一丝挑衅。
“一个小小的督主恐怕不是宋轶峰和姜梦雪的对手。”
魔婴冷笑不语,论武功袁洪不是二人敌手,但她料定二人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这次她底气十足:“你放心,他们二人在雪峰山还不敢造次,否则本君让他们挫骨扬灰!”
“哈哈,”天赐忍不住大笑。
“你不信?”魔婴怒容满面。
天赐边笑边摆手,“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在下绝对相信魔婴有这个能力,只不过魔婴真的以为他们会自己动手吗?”
魔婴沉默不语,宋轶峰是天派当家宋思远的独生子,姜梦雪是魔派领袖姜仁杰的孙女,两人振臂一呼,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心甘情愿充当死士。
她轻叹一声,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魔婴突然抬头,喜上眉梢,“你搬进本君偏殿,这里绝对安全!”
天赐大惊,急忙两手齐摆。
“万万不可!在下有个主意,请魔婴赐我一个侍女即可。”
“咦?”魔婴暗暗好奇,不知道天赐搞什么名堂。
“什么侍女?”
天赐便顺理成章说了一个名字:“冰儿,姜梦雪的贴身侍女。”
魔婴疑惑不解,被天赐的惊人之举吓住了。
“你刚刚说姜梦雪要杀你,现在又让本君将她的侍女赐给你。本君有些糊涂,你难道不怕姜梦雪趁机下令要了你的命?”
天赐嘴角浅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当然怕,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诡计多端,显然令我们防不胜防。如果让冰儿进魔元殿,他们就只剩下明枪,岂不是容易防备?”
魔婴露出一丝邪笑,她知道天赐这招看似是开门揖盗,引狼入室,实际是以退为进,变守为攻。
“好好!好主意,不愧为魔元,本君终究没有看错你。”
“多谢!”天赐十分谦虚。
魔婴夸过之后,不怀好意地望着天赐发笑。
天赐瞅瞅自己,又抬头望望魔婴,一头雾水。
“敢问魔婴在笑什么?”
魔婴摇摇头,没有明说,只是含蓄点了下。
“我让你搬进本君偏殿,你不愿意。如今却提出这般要求,难道是为了方便暗度陈仓吗?”
天赐暗暗心惊,只好假装没听懂。
“在下不知道魔婴什么意思。”
魔婴不禁大笑:“难道你忍得住?碧玉在侧,娇滴似水,薄纱羽衣,香汗淋漓,还是夏天,多方便的季节。”
天赐尴尬一笑,眼下他不能明说,只能让魔婴产生错觉。否则魔婴必定认为自己对冰儿有恩,继而害怕冰儿替自己解穴,反而坏了大事。
想到这,天赐暗忖关于冰儿与自己逃难的事索性也一并封存在记忆力。
魔婴见天赐不好意思,心中猜出几分。
“呵呵,人嘛总有需求,魔元这么做倒有些像我教众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魔元想融入天魔教就不要讲那么多仁义道德,那都是江湖伪君子所为!”
天赐点点头,此时此刻他不敢做出稍微让魔婴不愉快的事。
“还望魔婴尽快成全,免得措手不及。”
魔婴欣然点头,“袁洪在明,冰儿在暗,正好相互配合,本君也可以安心了。来人!”
邓妙雯即刻飞奔入阁。
魔婴本想吩咐几句,突然觉得不对劲,便灵机一动改变了主意。
“你去送魔元回殿,然后回来宣旨。”
邓妙雯便亲自护送天赐回魔元殿。
魔婴望着天赐二人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丝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