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老姜仁杰父子在细细谋划,天魔王宋思远父子也没有松懈。
宋思远正与宋轶峰在大殿议事。
“峰儿,魔婴已经掷下严令,不准任何人动魔元。北伐在即,魔婴大概是想用他作为向导。你记住,不要再去招惹他。”
宋思远眯着小眼一瞥宋轶峰,眼中射出瘆人的光。
他长得已经獐头鼠目,再眯着眼便宛如夜幕下的饿狼在瞅着猎物般,令人不寒而栗。
宋轶峰屡屡被天赐折辱,岂能甘心就此放过他?
他愤恨切齿说:“爹,儿的仇难道就这么算了?”
宋思远一阵阴笑,带着几分得意和奸诈。
“我儿放心,这个仇我迟早帮你报。只是眼下魔婴护着他,轻易动不得。魔婴这次联手姜仁杰,显然动了真格。如果你不听话,她未必不敢惩罚你。”
宋轶峰大笑,笑中少了几分浑厚,多了几分尖厉。
兴许是阳刚渐弱,阴柔渐起的缘故。
宋思远听着十分刺耳,也非常别扭。他眉头紧锁,脸上痛苦不已。
宋轶峰突然轻声说:“爹放心,儿已经想好了,借刀杀人。”
宋思远饶有兴致地静听,“借谁的刀?”
宋轶峰得意轻笑,似乎胜券在握般。
“自然是姜梦雪,利用她除了魔元,再借魔婴的手削弱魔派。”
宋思远欣然点头,他想到一计,比宋轶峰的一石二鸟还要高明的计策。
“我准备再加一样,利用姜仁杰削弱魔婴。”
宋轶峰大惊,他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宋思远嘴里说出。
“爹不是一向帮助魔婴削弱魔派,这次难道要联手魔派吗?”
宋思远目光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魔婴实力已经不可小视,她从魔派吸纳了很多人,又从天派吸收了不少人。如果坐视不管,不出五年她便能架空我们,一统天魔教!”
宋轶峰既震惊又不解,他还是第一次听宋思远提起。
“爹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帮魔婴?”
“你懂个屁!”宋思远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在圣教表面上是天派强,可实际上是魔派盛。不联手魔婴,岂不是自取灭亡?只不过既要联合魔婴,也得防一手,这才是智慧。”
宋轶峰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往日他想得太简单了。
他不禁对父亲宋思远更为佩服了。
“姜还是老的辣,儿佩服之至。不过爹准备怎么防魔婴?”
宋思远早想好了,也早就开始实施。
“事情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魔婴想坐山观虎斗,姜仁杰希望我与魔婴斗个两败俱伤,我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们二人争个鱼死网破。”
宋轶峰一头雾水,但觉得宋思远说得十分厉害,不禁暗暗钦佩。
“儿虽然不懂,但看爹胜券在握的样子,儿也十分欣喜。还请爹赐教!”
宋思远双目露出一丝狠辣,“北伐是我们三人的契机,就看谁能抓住这个机会。如果我抓住了,姜仁杰必定死无葬身之地,魔婴也会被我握在掌心。哈哈……”
宋轶峰稍稍明白一些,但依旧未见全貌。
他也目光狠厉,暗暗下了决心。
“为了配合爹,儿准备利用姜梦雪,在魔派后院烧一把火,让姜仁杰父子首尾不能相顾。必要时候再让他们父女反目成仇,咱们坐收渔利。”
宋思远拍拍宋轶峰肩膀,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愧是我儿,有勇有谋。日后我也放心把天派交给你打理。”
突然一个护卫奔来,跪倒门外。
“启禀天魔王,魔天老前来拜见。”
“哈哈,”宋思远大笑,姜仁杰前来登门拜见在他看来是向他低头。
“说曹操,曹操到。峰儿,退到偏室,我会一会姜仁杰。”
宋轶峰遵命,很快退到偏室静听。
不久姜仁杰飘然而至,宋思远亲自迎到殿门口。
“仁杰兄大驾光临,真让蓬荜生辉。请上座!”
“思远贤弟在谋划什么?我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恶臭味,莫不是狐狸露出了尾巴?”
宋思远不甘示弱,眯着眼轻笑。
“兴许不是什么狐狸,可能是母狗发情了,最近老在殿门外转悠。”
姜仁杰听出他话外之音,分明在指桑骂槐,不禁怒气骤起。
但宋思远没有明说,他也不好明着发火,便针锋相对。
“母狗发情也得有公狗才行,就怕遇到一只被骟了的公狗。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仁杰故意凑近说,更是在念“空”字时暗暗加了重音。
宋思远气得脸色透红,煞气陡现。
他一听便知道姜仁杰是在含沙射影。
他恶狠狠瞪着姜仁杰,仿佛要一口吃了他。
姜仁杰早觉察出背后凉意,却故意望着墙上壁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宋思远冷笑一声,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毕竟属于相互调侃讽刺,他没有证据自然不能借题发挥。
“贤兄请坐!亲自登门有何赐教?”
两人坐定,姜仁杰立马开门见山。
“我听说令郎与我那宝贝孙女关系匪浅,不知道怎么回事?”
宋思远假装震惊,一脸茫然。
“竟有此事?峰儿倒是从来没有说过,他只是说有个女子爱慕他,总是恬不知耻地追着他。莫非这女子就是圣女?”
姜仁杰脸色难看,冷眼斜视。
“可我听到的却是另一种说辞。有个登徒子勾引我的孙女,从很多年前便开始布局,一直到现在,甚至妄想拿她当枪使,离间骨肉,还想借刀杀人!”
宋思远露出惊讶表情,也咬牙切齿。
“这人是谁?贤兄告诉我,我帮你出这口恶气。”
姜仁杰冷冷望着宋思远,倒要看他能装到几时。
宋思远也斜视姜仁杰,倒要看他能忍到几时。
两人心照不宣,却都暗暗较上了劲。
“哈哈,”姜仁杰大笑,“不劳贤弟费心,愚兄自会处理。如果他不收手,我便让他身败名裂,寸步难行!”
他故意望向偏室,目光狠绝。
宋思远心下有数,不禁暗骂。
“老杂毛,你敢动峰儿,我便以牙还牙,让姜梦雪痛不欲生!”
他心里暗骂,嘴上也不依不饶。
“贤兄何必把话说这么难听?依我看这是把双刃剑,你让那男子身败名裂,难道不怕自己的孙女臭名远扬?冤冤相报何时了,贤兄还是三思。”
二人都没有明说,却都心如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