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老姜仁杰与天魔王宋思远一番唇枪舌剑,两人暗暗达成了默契——各退一步。
虽然没有明说,但都心里有数。
姜仁杰起身离去,宋思远笑脸相送。
待其走远,宋思远笑脸陡变,露出阴险冷面。
圣童宋轶峰一闪而出,也面色难看。
刚才姜仁杰指鸡骂狗,他听得真切,恨得牙痒。
“爹,咱们怎么办?”
宋思远一瞥宋轶峰,缓缓回身步去。
宋轶峰一头雾水,赶紧疾步追上。
“爹,您倒是拿个主意!”
宋思远一捋胡须,抬眼望着宋轶峰,轻轻摇头。
“你自己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宋轶峰冷笑一声,恨意浓浓。
“他不仁我不义,倒要与他争个高低。俗话说:不争馒头争口气。儿有自信让姜仁杰祖孙离心,让姜梦雪背定这口黑锅!这样魔派与魔婴必定斗个鱼死网破!”
宋轶峰说到最后不禁大笑,洋洋得意。
宋思远弹弹衣袖灰尘,露出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
在他看来宋轶峰还是太稚嫩了,赌徒心理太重。
宋轶峰见他不言不语,心里顿时没了底。
“爹……您觉得呢?”
他声音微弱,显然底气不足。
宋思远抬眼一瞥,轻声叹息。
“峰儿,你过于年轻气盛了。这个时候,这种局面,你的七寸都被别人捏住了,你还想去卡别人的喉咙,天真啊!鱼死网破,对你有什么好处?”
宋轶峰无言以对,却依旧不服气。
宋思远早看出他像头倔驴,轻易不会认输。
“峰儿,都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个道理我懂。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还要学会审时度势。现在咱们处于下风,就要学会忍!”
“忍?”宋轶峰不解,更十分不屑。
宋思远轻轻点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在让姜仁杰父子先得意,咱们让一步。等时机成熟,必定让他们跪地求饶!”
宋轶峰激动不已,虽然不知道宋思远的计划,但总觉得他胸有成竹,仿佛胜券在握般。
“儿一切听爹的。只是姜梦雪比我还轴,我怕她不会轻易收手。”
宋思远满不在乎摆摆手。
“这些不归我们管,只要咱们不干涉她,她愿意为你挡剑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只要不被姜仁杰抓住把柄,他便没理由使出杀手锏。”
宋轶峰若有所思,轻声遵命。
他对姜梦雪太了解了,知道她与自己是臭味相投,两人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
他料定即便自己不插手,姜梦雪之前答应了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帮自己达成愿望。
“姜仁杰,哼,你以为我不插手你就可以掌控一切?哈哈……”宋轶峰心下暗笑。
姜仁杰摆平了宋思远父子俩,马不停蹄前去稳住姜梦雪。
姜梦雪正在圣女殿暗暗思忖,她虽然安排了冰儿去勾引天赐,却苦于没有办法送她进入魔元殿。
眼下这个任务只能交给冰儿,毕竟二人曾有交情。
姜梦雪早就怀疑二人眉来眼去,现在正是机会可以试一试。
如果事成,可以证明冰儿没有异心。如果事败,自然顺水推舟让她当替罪羊。
一个侍女飞身而来,跪倒门外。
“启禀圣女,魔天老驾到。”
姜梦雪大惊,急忙亲自出迎。
她飞身而至,一把抱住姜仁杰胳膊撒起娇来。
“什么风把爷爷吹来了?您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到我这地方闲逛?”
姜仁杰捋着胡须大笑,先随便叙了几句。
“爷爷来看孙女,天经地义嘛!再说上次你们父女俩吵架,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你爹。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听他的。”
姜梦雪笑逐颜开,高兴得合不拢嘴。
“爷爷最好了!我就知道还是爷爷疼我。”
姜仁杰四处瞅瞅,见少了冰儿,漫不经心问:“你的贴身侍女呢?”
姜梦雪一愣,她还是第一次见姜仁杰关心自己的侍女。
“爷爷这是……”
“没什么。”姜仁杰很快遮掩过去。
“魔婴已经掷下严令,不准任何人动魔元。这件事你知道吗?”
姜梦雪怔立当场,显然十分震惊。
“孙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魔婴为什么会专门提这件事?她还说什么了?”
姜仁杰轻轻一笑,娓娓道来。
“魔婴只说了这件事,不过看起来魔婴这次是准备动真格。你最近行事要格外小心,不要再被人抓了把柄。人不能两次被同一块石头绊倒,明白吗?”
姜梦雪轻轻点头,心下却犯了嘀咕。
以她的聪明,她已经猜出姜仁杰暗有所指。
只不过她还猜不透姜仁杰到底知道自己多少事情。
姜梦雪小心翼翼问:“爷爷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姜仁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
“我走了,其余的事去问你爹吧。”
姜梦雪心下一震,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这种预感成了现实。
她模糊的眼眸映出一个人影,看上去十分像魔天擎姜全寿。
姜梦雪赶紧揉揉双目,不禁吓了一跳。
她赶紧上前一步弯腰拱手:“爹!”
姜全寿拂袖进屋,一脸怒气。
姜梦雪心里怵怵的,也不情愿跟了进去。
姜全寿背着手面对北墙,姜梦雪弓着身子望着姜全寿背影。
父女俩都一言不发,整个大殿空气仿佛都凝住了。
压抑,紧张,忐忑……姜梦雪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心神不定,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时魔婴左使者邓妙雯前来传旨。
“见过魔天擎、圣女!”
姜全寿面色一变,笑脸相迎。
“使者驾临,不知道魔婴有何旨意?”
邓妙雯便传了魔婴口谕:“魔婴有口谕,宣圣女即刻前往见驾。”
“哦,”姜全寿一瞥姜梦雪,“速速前往,我就在这里等你,去吧。”
姜梦雪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慌忙跟着邓妙雯离去。
对于她来说,邓妙雯的到来无异于久旱逢甘霖。
她猜出姜全寿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她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现在跟着邓妙雯离开圣女殿,她感觉仿佛获得了新生般。
“左使者,魔婴召我何事?”
邓妙雯回头轻笑,没敢直说。
“魔婴自有主张,我哪敢问?还是圣女当面询问的好。”
姜梦雪心下充满好奇,却又总觉得心里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