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尊上官甫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天赐和天佑一跳。
天赐忙低声说:“回头再说。”
天佑轻声“嗯”了声,便站在天赐身后,目光疑惑地望着上官甫。
天赐笑脸相迎,拱手说:“师父,您怎么来了?”
上官甫缓缓步来,扫视二人,漫不经心说:“你们随我来!”
天赐二人随着上官甫来到圣童殿附近石亭。
上官甫以功压四处详查,确定无人监听后便吩咐二人落座。
“神龙宫出事了,接下来圣尊必定会派人详查。天赐,你要特别留意。”
天赐心里咯噔一下。
“师父的意思是圣尊会趁机打压我们?”
上官甫长叹一声,轻轻点头。
天赐十分不解,上官甫辛辛苦苦打下了江山,却拱手让给了华远平,他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
“师父谋划了这么久,又……精心设计,眼见大功告成,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上官甫听出他话外之音,却假装没有听懂。
他苦笑一声,望着天佑,见他眼神闪躲,似乎极不自然,心中已经明白几分。
上官甫指着亭子檐角灯笼说:“灯烛总是被灯罩保护,便发不出更明亮的光。”
他轻轻弹指,击穿了灯罩。
但很快清风吹过,吹熄了灯烛。
“可一旦失去了保护,灯烛便会熄灭。这就是唇亡齿寒的道理。”
天佑一头雾水,天赐却已经明白七八分。
天赐想起神龙教外有天魔教威胁,内有华家虎视,便对上官甫口中的灯罩和清风更加明晰。
“原来地老是灯罩,清风是那天魔教。师父看似拱手让人,实际上只是为了更好地散发光芒。”
上官甫投以赞许的目光。
“我所有的弟子当中,你是最像我的。你记住一句话:正义也许会迟来,但终究会来!”
天赐轻轻一笑,对他的话却半信半疑。
“师父,您之前说过等救出他们便告诉我们故人的下落,师父还记得吗?”
上官甫一惊,倒想不起来曾答应过什么了。
“什么故人?”
天赐更疑惑了,小心翼翼说:“我们的父亲。”
上官甫面色微变,这才想起。
他摸着额头,闭目沉思。
“我差点忘了。林尚甫早就疯了,他一直住在江宁镇。至于地点,你们去了江宁镇自会有人告诉你们。”
天赐和天佑互望一眼,既不敢相信,又不断说服自己相信,眼中尽是渴望。
天赐接着漫不经心问了句:“师父当初说曾被卫青山出卖,这次卫青山怎么会帮助师父?”
上官甫起身望着亭外,娓娓道来。
“当日卫青山虽然要袭杀我,却终究顾念旧情,没有痛下杀手。后来他找到了我,也算救了我一命。这次他洗心革面,主动提出襄助我,我岂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道理?”
天赐总觉得上官甫回答得太过敷衍,而又经不起推敲。
想到这些他便没有准备将册子和宝图丢失的事告诉上官甫。
上官甫也没有追问,他只是半真半假地说了句:“去和雪儿道个别,尽快离开,迟则生变。”
天赐没有细问,但从上官甫神情判断,必定是神龙宫出事了。
天赐料定经过这场大闹,圣尊派一定会将所有罪责推到上尊派头上,到时候两派斗争必会更趋白热化。
黄龙堂主华元也是这么想的,他望着副堂主华芳倒在血泊的身体,心底升起一股愤怒之火。
“华副堂主竟然被……如此卑劣的手段,必是他们所为。快说是谁杀了华副堂主?”
众女子异口同声:“我们要面奏圣尊!”
华元无可奈何,只好命人将众人押往圣龙宫,听候圣尊审讯!”
不久圣尊华远平亲自在圣尊殿审问众人。
他先询问华元关于神龙宫的情况。
“华堂主,事情调查得如何?”
华元忙呈报了供词,旁边优伶轻轻步下石阶转呈。
“启禀圣尊,神龙宫侍卫被打晕好几个,只是他们似乎都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而这几位,个个伶牙俐齿,非要面奏圣尊。”
华远平一挥手,华元忙退到殿外。
华远平眯着眼仔细瞅着众人,不禁暗暗咂嘴。
“你们有什么要对本尊说的?这华副堂主到底是被谁杀得?”
为首的女子杜荳儿满脸冷傲,故作镇定。
“是我!”
华远平一阵错愕,随即仰头大笑。
“你叫什么名字?”
“杜荳儿!”
华远平先是一愣,后趴在御案上双手插胸,一脸嬉笑。
“好个肚兜儿!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他?”
杜荳儿咬牙冷笑,“他想欺负我们,让我们都脱掉衣服示众。我们姐妹无奈,只好宰了他!”
“放肆!”华远平怒气渐起,指着众人斥责,“你们就不怕死吗?”
杜荳儿斜眼一瞥华远平,又环顾众姐妹,想起救走华如意的黑衣人,她暗暗下定决心。
杜荳儿猛回头凝望华远平,一字字说:“我们是圣教的人,便是圣尊的人,有人以下犯上欺负我们,难道不是死罪吗?”
华远平顿时心醉神旷,不自觉步下石阶,绕着杜荳儿转圈。
杜荳儿虽然年纪轻轻,却有着傲人的身姿。
她稍稍胆怯,不自觉浑身颤抖,只觉被华远平盯得极不自在。
华远平突然揽她入怀,左手抓住她手腕,轻轻低头。
杜荳儿细腰后弯,险些栽倒。
华远平轻声细语:“你既然承认是本尊的人,那本尊便免去你杀死华副堂主之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抱起杜荳儿便奔向后阁,边走边说:“传旨,华副堂主误被杀,厚葬!”
众侍女纷纷战战兢兢,没一个敢轻易动弹。
杜荳儿侧脸望着众姐妹,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露出绝望的眼神。
优伶轻轻下蹲,宛如女子般,声音更是细弱蚊蝇。
“是!”
华元在殿外本以为华远平会很快审处罪魁祸首,没想到却等来了口谕。
听到优伶传旨,华元整个人都懵了。
眼前优伶虽然是男子,行事风格却宛如女子般。
他举手投足和声音吐纳都像极了女子。
华元不敢得罪优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地回声。
华元虽然低头了,但他一直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心里始终记着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