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婉莹拉着天赐直奔前面鼓声处。
只见鼓声附近围了许多人,前面搭建了一个大戏台,台下人头攒动。
婉莹没打算往里挤,只是挽着天赐胳膊在外围观看。
她弯腰拾起一颗小石子,开心得像个孩子。
天赐只好跟着欣赏,实际上他全无心思。
眼下庐州城危机四伏,天赐担心正派和邪派会联起手来对付自己,哪有心思听戏?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像当初在江宁镇和落凤镇一样联手搜查。”天赐心里想着,不觉四处张望,小心翼翼。
婉莹偶尔一瞥,察觉出天赐异常,便用玉手帮他拂去眉梢忧愁。
“玉儿,你在担心什么?”
天赐摇摇头,苦笑一声,继续假装看戏。
婉莹却悄悄四望,微微抬起玉手,弹出一枚石子。
“啊!”一声惨叫响起,人群中仿佛炸开了锅般。
三个灰衣男子纷纷弯下腰,其中一个男子双手捂着后脑勺哀嚎不已。
“奶奶的,是谁暗算老子?”
那灰衣男子骂骂咧咧,口出污言秽语。
站在他不远处几个白衣男子双手抱胸,笑得十分放肆。
灰衣男子一蹦而起,指着身旁几个乡野村夫咋咋呼呼。
“是不是你?还有你,鬼鬼祟祟,人模狗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干的?”
灰衣男子上前一步抓住白衣男子领衣。
白衣男子一惊,飞起一脚踢中了灰衣男子下体,痛得他嗷嗷直叫。
“他娘的,欺人太甚!干他!”
灰衣男子大吼一声,三个灰衣人一起冲上去与四个白衣男子扭打一处。
旁边人早吓得倒退五六步。
天赐冷眼旁观,忙抱着婉莹后退五步。
“看来这戏是听不成了,咱们走吧!”
婉莹轻轻抬头,笑意浓浓,仿佛兴致不减。
二人便疾步而去。
婉莹临走时回头轻抬玉手,三道指气疾冲而去,分别袭中三个灰衣人。
三个灰衣人动作一慢,被四个白衣人打趴在地。
四人拳打脚踢,一顿痛殴。
“且慢!”其中一个白衣人抬手制止了众人。
“杨大帝有令不让咱们惹是生非,今日的事暂且算了,给他们点教训就行。”
其中一个灰衣人痛苦呻吟,望着四个白衣人远去的背影大喊:“带种的留下姓名,别做缩头乌龟!”
年长的白衣人约三十多岁,他回头冷笑一声:“咱们是正义盟的,有本事你就来正义盟,没本事就趁早滚回娘胎里!”
“哈哈……”四个白衣人一阵大笑,随后飞身而去。
晌午时分,三个灰衣人灰头土脸奔回了客栈。
这里是天魔教据点,暂时由一个中年男子负责打理。
这中年男子也不过是暂时负责而已,正主早就前往魔婴下榻处拜见。
中年男子望着三人个个一身血迹斑斑,气得九窍生烟。
“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三个灰衣人添油加醋一番,便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启禀贾护法,我们几个奉命去搜查圣童消息,刚有点眉目,正准备禀报天魔王,没想到中途遇到正义盟的人,他们不仅口出不逊,而且还把小的打了。”
贾护法原名贾嗣贤,斜眉瘦脸,大嘴厚唇,为人阴险。
贾嗣贤一拍桌案,怒吼一声:“混账!速速带我前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挑衅我圣教!”
贾嗣贤领着一群人直奔戏台处,却早已遍寻不到四个白衣人踪迹。
他稍稍思考,便决心分散寻找。
于是几十人被分成了六七个小分队,沿着各个街道寻找正义盟的下落。
直到傍晚时分,贾嗣贤一行人依旧没有寻到蛛丝马迹。
贾嗣贤一屁股坐在路边石板上,累喘如狗。
“奶奶的,累死老子了。这庐州城太大了,呼……”
三个灰衣男子也累得够呛,个个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附近酒楼的灯笼悄悄升上半空,宛如一轮明月。
四个修长的人影突然躺在地上,遮住了贾嗣贤等人的身影。
贾嗣贤大惊,侧目望去,尚未来得及开口已经侧栽下去。
头如球般滚落地上,一道喷泉直喷两米外……
附近酒楼的灯笼还在静静发光,许久后随着一声尖叫,四周宁静的环境被彻底打破了。
接着天魔教的人纷纷赶来……
天魔教众人为四人敛尸,又抬回了据点。
一个老者咳嗽两声,捋着胡须步出大堂。
众人齐齐下跪,口称:“属下等参见天魔王!”
眼前之人便是天魔王宋思远,宋思远望着庭院四具尸体,便又踱步回了大堂。
旁边一个老者忙跪下,接着双手上捧,递上一纸信笺。
宋思远拆开来看,却无喜无悲。
他眯着小眼暗暗沉思,突然发问:“这次能找到峰儿他们功不可没,本魔王原本打算赏他们些什么。奈何!查清楚了没有,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跪在地上的老者添油加醋絮叨了许多,竟没有半句真话。
“咱们的人被正义盟侮辱,不仅先被毒打了一顿,而且又被残忍杀害。请天魔王为他们讨回公道!”
宋思远沉思许久,这才抬手示意他起来。
“这件事本魔王心中有数,你们即刻去照会正义盟,告诉他们,不交出真凶,我圣教绝不善罢甘休!”
老者躬身垂头,不敢直视。
“启禀魔王,咱们暂时不清楚正义盟的下落,所以……”
宋思远冷眼一瞥,连话都没答便疾步而去。
老者吓得冷汗直冒,忙跟了上去。
宋思远望着外面漆黑一片,陡然停步。
他回头低声说:“你们这么做,……如此正义盟必定会出面平息流言。”
老者谄媚一笑,连连称赞:“魔王英明,属下惭愧!”
夜幕逐渐降临,几十个黑衣人同时出动,飞向各个街道。
随后火光齐亮,映红了半边天。
天赐抱着婉莹坐在房顶,二人正缠绵悱恻。
陡然望见火光,天赐心下暗惊,又见各处纷纷烧起,更是惊得站了起来。
婉莹挽着天赐胳膊,却露出一丝笑意。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了!”
天赐一怔,总觉得婉莹话里有话。
“什么开始了?谁开始了?开始什么了?”
婉莹被他三连问险些问懵了,好在她平素机灵。
“嘘,问那么多干嘛哩?咱们等着看好戏就成。”
天赐便也没敢多问,只是一边依偎着婉莹,一边目光紧紧盯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