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迎着第一缕阳光,天赐一行缓慢往寿州方向进发。
当初从寿州往庐州城跑,如今又从庐州城往寿州回,天赐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三人骑马行走,天赐见天佑心神不宁,便宽慰他:“别担心,婉莹不是说了嘛,晴儿很快就会赶来。”
天佑脸色稍稍好看,只是依旧苦着脸。
“师兄,我的剑丢了。”
“啊?”天赐和婉莹齐齐一惊。
天佑的剑是江湖十大名剑之一的莫邪剑,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穷极一生也难以一睹十大名剑的倩影,更别说一亲名剑方泽。
如今天佑却弄丢了神剑,不禁令天赐二人倒吸凉气。
天赐疾声问:“快说,在哪里丢的?是不是被圣毒教抢走了?”
天佑一脸苦逼,“我也不知道,自从上次和圣毒教一战,神剑便被击落了。可是,那个……圣毒教好像当时也没有拾起来。所以……”
天赐顿时气淤胸中,只恨得牙根痒。
“这帮无耻之徒,早晚找他们算账。小蝶,你有没有办法?”
婉莹一捻丝发,沉思良久依旧没有开口。
天赐已经猜出她必定也无能为力,便没有追问。
婉莹突然浅浅一笑,“别担心,这种剑如果普通人拿了,早晚会当出去。咱们逍遥阁在庐州城也有几家当铺,不愁没有消息。”
天佑忧虑重重,便多问了一句:“如果被江湖人拿走了呢?”
婉莹一瞥天赐,只见天赐直勾勾盯着自己,顿时笑盈眉梢。
“如果被江湖人士拿走更不用担心,他们为了追逐名利一定会拿出来炫耀。到时候咱们再拿回来是易如反掌,说不定还有人捧着东西来还。”
天赐眉头一皱,觉得婉莹话说得太满,便替她圆场:“小蝶的意思大概是对方慑于逍遥阁的名声很可能不敢私藏。但人心这种事也说不好,所以……”
婉莹轻弹玉指,一道疾风吹向天赐。
天赐一惊,忙用手遮挡,竟吹得他鬓发飘飞。
婉莹笑盈盈,不忘嘲笑天赐一番:“你就喜欢瞎说,我明明说的不是这意思,你非要瞎作注。你这就叫画蛇添足,懂不懂哩?”
天赐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只好抬手假装轻声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吕洞宾?”
天佑不敢接话,赶紧扭过头去偷笑。
婉莹怒目抬掌,笑意顿无。
天赐惊得忙乖乖端坐马上,不时拿手扇风,“这什么天啊,大早晨这么热。不知道中午之前能不能赶到寿州。”
天佑也忙帮他分散婉莹注意力,“莹莹姐,你觉得咱们能不能赶到?”
婉莹脸色稍稍和缓,她掐指一算,点点头说:“应该是可以,除非半路……没事的,咱们现在就启程,不能再耽误了。”
婉莹率先策马飞奔而去,竟连个招呼都没打。
天赐神色一变,也赶紧紧追而去。
三人飞奔而去,只留下地上一抹残影。
这倒影越来越短,直到缩成了一个点。
眼见已经正午时分,天赐三人早躲进了树林纳凉。
虽说三人不惧炎热,可马儿早就饥渴难耐,还在撒欢儿吃草。
不远处还有一匹马,竟相互嘶鸣传音。
树林中不时传来几声欢笑,原来是天赐在讲笑话。
天赐一本正经地讲着笑话逗婉莹笑,无奈婉莹始终板着脸,故意给他难看。
天赐轻咳两声,摸摸下巴,顿时又想起了一个笑话。
“刚才那个不好笑,我重新讲一个。从前有个大官,有分桃之癖。为了使自己名正言顺的**,他便向皇帝建言可以让男人生子,减轻女人压力。”
“咳咳,”婉莹脸一红,双眉紧皱瞅着天赐。
天佑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忍不住饶有兴致地听着。
天赐继续说:“为了研究怎么让男人生子,又怕失了名节,于是大官寻机躲在茅房后凿壁偷瞄。后来消息不胫而走,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只有一个小役不堪其扰,决定惩戒下大官。”
婉莹掏出手帕捂住唇鼻,仿佛已经闻到臭气。
天赐一瞥二人反应,洋洋自得说:“这个小役故意吃了泻药,然后直奔茅房,只听天雷滚滚,闪电齐鸣,霎时乌云密布,十里飘臭。大官人正要逃走,不料头昏脑涨,一头栽进了粪池。”
“后来呢?”天佑疾问。
天赐不慌不忙说:“因为粪池中早被小役放了泥鳅,所以几个月后大官人腹痛如绞,终于如愿以偿。”
婉莹忍不住掩面偷笑,天佑却愣住了,竟没回过神。
天赐指了指天佑小肚子,调侃说:“你怀了几个月了?”
天佑这才回过神,竟险些笑呛住。
天赐自己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这时一阵阴风吹来,天赐陡然一惊,随手拈指夹住一片树叶,轻抖手腕,树叶飞去,直冲十米外一株大树上。
婉莹和天佑齐齐起身,严阵以待。
十米外大树轰隆一声,树叶纷纷飘落。
“朋友,何必畏畏缩缩?”
“嘻嘻,”一个人影飘然落下,竟是晴儿。
婉莹既气又喜,忙疾步过去拉住晴儿玉手。
“你这死丫头,来了也不说声,难不成你也想学某人凿壁偷看?”
晴儿捂嘴轻笑,偷偷瞅着天佑。
天佑也正含情脉脉望着晴儿,欲言又止。
天赐推着天佑前行,笑着说:“晴儿,我把师弟交给你,你怎么把他弄丢了?”
晴儿面露愧意,正要解释,婉莹突然出口阻止:“晴儿好不容易回来,你就少说几句,我还有事要问她。”
婉莹便拉着晴儿到一处偏僻地方,二人细细叙说,多是不传六耳的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晴儿点点头,一瞥远处天赐二人,小心翼翼说:“四位塔主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姐姐放心。倒是他,不知道有没有按照我吩咐的说?”
婉莹轻抬玉指,“嘘,放心,走了。”
远处天赐瞅着二人,突然扭头小声问天佑:“师弟,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你刚才说得模模糊糊,到底是怎么进了圣毒教埋伏的?”
天佑面露难色,只是回了句:“师兄,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这时婉莹二人挽手款款步来,天赐便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