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不久神龙教派出的各路细作纷纷回教。
华元端坐黄龙堂听闻奏报,面色一直很沉重。
“圣毒教高手一直在山下徘徊,看来是在谋划什么。行了,你们随我面见圣尊,等下你们当面呈报。”
华元一行在圣尊殿外苦等了一个时辰,却始终不见圣尊华远平露面。
华元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一跺脚,径直先进了殿。
身后副堂主华云鹤也疾步进入殿内,其余众人跪在殿外不敢动弹。
炎日当空,炙热难耐,众人汗流浃背跪在地上,已经膝盖肿胀,甚至有几个瘫在地上。
这时华远平慢悠悠坐着御撵而来,旁边还有两个优伶摇着扇子。
下了御撵,华远平走路都飘了。
华元躬身行礼,便将探报细细回禀。
华远平听得眉头紧皱,半晌说不出话。
殿下华元急不可耐,拱手建言:“圣尊,邪教在我们地盘撒野,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给他们点教训看看。”
华远平沉思片刻,不禁反问:“如果咱们与圣毒教交手,上官甫会不会趁火打劫,兴风作浪?”
华元嘴角邪笑,露出一口黄牙。
“那就让上官甫亲自带队,咱们后面监督,或者分而划之,让他们不能遥相呼应。”
华远平犹豫不决,“立刻查出无当阁老汤智渊下落,向圣毒教发出照会,限期三日离开凤阳,否则圣教将兵刃相见。”
华元立刻吩咐华云鹤去办。
待华云鹤走后,华元突然面色凝重说:“圣尊,圣毒教的事大局已定,可上官甫的事还尘埃难定,充满变数,咱们不能不防。”
华远平五指紧攥,使劲捶向御座,不禁咬牙切齿。
“可恨,卫圣尉和幽灵护卫下落不明,左圣女也不知所踪,否则咱们便能多一分胜算。”
华元却毫不在意,甚至是十分轻视。
“没有他们,咱们的优势也是压倒性的。圣尊别忘了咱们还有四大分堂高手!”
华远平一拍大腿,陡然大悟。
“对呀,本尊还有四大分堂,他们现在何处?”
“都在山下三十里外待命,自从天魔教退去,他们多次请求返回驻地,只是圣尊事务繁忙,一时疏忽了。”
华远平兴奋地起身踱步,有了四大分堂高手相助,他暗忖自己是胜券在握。
“好啊,好啊,给他们去信,让他们暂且忍耐。待一个月后,本尊一定让他们返回驻地。至于现在,天魔教正在庐州城与正派鏖战,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加之圣毒教猖獗,让他们原地待命吧!”
“是!”华元露出一丝窃喜。
华元见华远平得意忘形,思来想去决定趁热打铁。
“圣尊,咱们实力雄厚,不如趁机启动清账计划,早日把这块心病除了!”
华远平踱步下殿,昂首挺胸,显然多了几分胆气。
“可以,不过卫圣尉不在了,得重新派人相助圣童。你觉得谁是合适人选?”
华元心中早有人选,只是上次华远平没与他商议便下了旨,令他十分被动和难堪。
这次华远平主动垂询,显然是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不愿在这个时候得罪华家其他分支。
华元自然心知肚明,不禁暗喜。
“咱们华家的人不宜参与,以免引起争议。上官甫的人更不能让他们参与,否则会引火烧身。这个时候也不能让分堂的人参加,否则容易使局面失控。”
华远平回头望着华元,面露不悦。
华元关子卖了半天,终于说出了重点:“不如在金、木、土三位圣相中选一位。属下举荐金圣相周君昊,他为人有勇有谋,懂大局,知分寸,再合适不过。”
华远平却对周君昊不甚满意,当初他被囚神龙宫,周君昊与木圣相曹致远都站在了地老那边,成为地老派中坚力量。
华远平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如果不是慑于上官甫威胁,华远平早将二人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他思来想去,想到了土圣相张浩宇。
“听闻当初张圣相弃暗投明,曾全力扶住本尊复位。你觉得这个人如何?”
华元面色难看,他对张浩宇一直记恨于心:当初张浩宇是唯一一个敢公然斥责华家的人。
自从上次张浩宇喊出了那句话,华元便已经认定他是口蜜腹剑的阴险小人,是表面卑躬,内藏奸诈的卑劣之徒。
“圣尊三思,此人心术不正,早对华家心怀不满。让他去查,万一出了状况,咱们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华远平微微点头,便没有再提。
恰此时右圣女玉玲珑前来求见。
华远平眉飞色舞,立刻命人召见。
不多时一个年约二十三岁的粉衣女子飘然而来。
她轻纱着身,长发垂腰,一双桃花眼顾盼生姿。
华远平痴痴望去,竟看得出了神。
只见她细眉淡淡,白面如雪,明眸皓齿,凹凸有致。
玉玲珑进得殿来,恭恭敬敬下拜行礼。
华远平喜笑颜开,饶有兴致地盯着玉玲珑。
“圣女有什么要事?”
玉玲珑便呈上一封书信,“属下家中有事,不能再为圣教效力,望圣尊准许属下辞职离教!”
“啧啧啧,”华远平十分惋惜地瞅着玉玲珑,竟起身下殿,亲自扶起玉玲珑。
他顺势抓住玉玲珑手腕,语重心长说:“按理说任何人只要不是背叛圣教,合理退教本尊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但是眼下圣教正是为难之时,你怎么忍心这个时候离教呢?”
玉玲珑任凭手腕被他抓着却不敢动弹,只是委婉拒绝:“属下家中出了变故,也是不得已,还望圣尊体谅。待日后家中无恙,属下再为圣教效力!”
华远平低头一瞥她细腻脖子,神情竟有些恍惚。
他左手拍拍玉玲珑手背,趁势搭在她手上。
玉玲珑忙往回缩手,却被他死死攥住。
“哈哈,”华远平一阵轻笑,竟笑得玉玲珑毛骨悚然。
玉玲珑面露怒色,却不敢发作。
“望圣尊成全!属下的师父也在殿外,他可以为属下作证!”
华远平猛然松了她玉手,不解地低头问:“你师父是谁?”
华元心里咯噔一下,忙拱手说:“圣尊,她既然要走,咱们何必留她?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各有志,不妨放她走。”
华远平没有理会华元,反倒是又问了一遍。
玉玲珑低着头弱弱吐出三个字:“张圣相。”
“哦?”华远平一挥手,“来人,召张圣相入见。”
不久张浩宇疾步进殿,恭敬行礼。
华远平望着张浩宇笑而不语。
张浩宇正要替玉玲珑求情,却被华远平一句话堵死
“小事先放一放,本尊有件大事需要圣相去做。”
华元大惊,担心什么来什么。
“圣尊,圣女的事不妨先允了,这个时候圣女想必是有要事。迟则生变,如果耽误了生死大事,咱们于心何忍?”
张浩宇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何事,见华元极力帮忙劝谏,也赶紧进言:“华堂主所言甚是,圣女……”
“住口!”华远平怒吼一声,“圣教是什么?圣教是每一个教徒的家,是每个教徒的母亲!”
他越说越激动,竟声色俱厉。
“你们的家出了事,你们的母亲危在旦夕,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应该抛弃小我,成全大我,抛弃小家,成全大家!”
华元气得无言以对,张浩宇也面露愁色,不敢言语。
唯独玉玲珑依旧执意请辞,竟毫不畏惧。
“属下请求圣尊看在属下多年辛劳份上,准许属下离教!”
华远平眯着眼瞅着玉玲珑,突然冷冷一笑。
“张圣相,从即日起封你为副使,相助圣童查清地老时期的账册。另外,你把圣女带回去好好教育,这种想法太危险。如果再有这等想法,本尊就要亲自训诫了!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