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神龙教黄龙堂主华元奔到山下,山下哨寨早已成了一片火海,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响彻星空,惊得众人无不震悚。
华元一挥手,众人纷纷救火,总算救出几十个伤号。
一夜无眠,整个神龙教人心惶惶。
第二日圣尊华远平本想命人彻查,但思来想去又打消了念头。
正苦闷之际,护卫来报黄龙堂主华元求见。
华远平立刻召见,并引华元到了内室。
“华堂主,”华远平端坐东面高阶御座上,一边品茶一边眉头紧锁,“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干的?”
华元面色焦虑,又透着几分狠厉。
“圣尊,昨晚那十几个伤号,已经全部死了。据曹圣相说是中毒,至于凶手是谁,属下猜测应该是圣毒教。”
华远平猛然撂下茶杯,顿时茶水洒了一桌。
“什么意思?棺木还停在山下,圣毒教岂会贸然进攻?难道他们想开战不成?还是他们在赌我们不敢应战?”
华元拱手说:“曹圣相就在外面,不妨让他详细回禀,属下也不太了解。”
不多时木圣相曹致远躬身进来,也是一脸惶恐。
“启禀圣尊,这十几个人身上中的是奇毒,属下一时难以破解。凭属下几十年的经验来看,天下奇毒十之八九都属于圣毒教,所以这种奇毒应该也不例外。”
华远平不住搓手,不禁来回踱步。
华元一摆手,曹致远急忙告退。
华元趁机建言:“圣尊,内忧不除,外患终究施展不开拳脚。何况现在内忧与外患夹击,难保他们不会里应外合。圣尊还记得卫圣尉是怎么被袭击的吗?”
华远平眉头紧锁,苦着脸像个南瓜,如丢了钱一般。
“接着说!”
“当初圣童逃离圣教,就是上官甫通知的圣毒教,这才有了梅园后来的事。不久前卫圣尉投靠咱们,又是他通知的圣毒教,袭杀了卫圣尉。我相信这一次圣毒教咄咄逼人,恐怕也是掩人耳目,为上官甫趁机作乱铺平道路!”
华远平眼神闪烁,心绪不宁。
“继续说!”
华元上前一步,附耳说:“咱们可以这样……如此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华远平回身落座,眉头逐渐舒缓,最后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尊王攘夷,先得尊王才能攘夷,而尊王就必须统内,统内才能攘外!”
上午华远平在圣尊殿召见上尊上官甫、圣童天赐、左圣尉霍天毅和五位圣相。
四位圣护随侍在侧,自从幽灵护卫失踪,四位圣护便被华远平委以重任,日夜负责护卫他。
只不过像今天这样大张旗鼓的贴身护卫,实属罕见。
天赐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禁余光一瞥上官甫。
上官甫却一脸淡然,负手而立。
华远平从御案上拿起一份名单,抬眼瞅了瞅上官甫、水圣相韩文信和火圣相萧永贵,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奸笑。
“日前本尊命天赐圣童、霍圣尉、张圣相三人清查地老旧账,发现了不少蹊跷之处。来人,传户曹马云海!”
不久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躬身而来,他生得獐头鼠目,个子又矮小。
“属下马云海参见圣尊!”
“马云海,这账册可有人修改过?”
马云海转着鼠目,抬眼瞥了一眼上官甫,没敢回答。
“大胆马云海,何人给你的狗胆,竟然不回本尊的话?”
马云海吓得扣头不起,“圣尊饶命,这账册前圣尊每年都要过目,属下也不知是否有人动过。”
华远平抄起惊堂木朝马云海砸去,正中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再不从实招来,立刻拉出去凌迟处死!”
马云海捂着额头汗血满面,赶紧声泪俱下说:“属下冤枉,属下着实冤枉,一切都是……都是……前圣尊的意思!”
“放肆!”萧永贵厉喝一声,虎目怒睁,“空口无凭,可有证据?”
马云海忙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高高举起。
萧永贵正要接过,被一人抢先夺走。
他回头望去,眼前男子双目如眼镜蛇般透着寒光,正是朱雀圣护吴文晖。
吴文晖将账册捧给华远平,又退到了右边青龙圣护刘连城身后。
华远平仔细阅览,不禁又望向上官甫。
上官甫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暗暗给韩文信递个眼神。
韩文信轻轻点头,侧头望向萧永贵。
萧永贵却一直凝望华远平,完全没有理会韩文信的意思。
华远平突然合上账簿,轻轻敲击御案。
“上尊,这些烂账到底是怎么回事?每年都有一大笔银子没有去向,凭空消失,还是你亲自过目,亲自修改。你怎么解释?”
上官甫没有望着华远平,反而逼视着马云海,“马户曹,你管着账册和钱粮,当年的事你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是死路一条?”
马云海满脸汗如雨下,血丝糊拉。
华远平一拍桌案,厉声怒斥:“说!”
马云海头垂得更低了,不敢应答。
上官甫冷笑一声,“启禀圣尊,当年地老每年都会让马户曹送来账册,命我照准。其中有很多账目虽然经我手批示,可都是地老的旨意。而账册是马户曹亲笔改的,银子也是他取来亲自送往神龙宫的!”
华远平怒视马云海,恨得牙根痒。
“马云海,这些事你之前面见本尊为何隐瞒不说?你可知欺君罔上是死罪?”
马云海艰难抬头,再次使劲叩首:“圣尊饶命,这些都是……都是华……”
“马云海死不足惜!”一个洪亮的声音传入大殿,殿外又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众人纷纷震惊,齐齐望去,只见黄龙堂主华元疾步而来。
殿门外伫立着副堂主华云鹤,他躬身侍立,丝毫没有进殿的打算。
华远平双目圆睁逼视着华元,五指已经扣进了御案。
华元满面春风,拱手说:“启禀圣尊,四大分堂堂主率领众人前来请命,请求彻查十年前贪腐案。如今既然事情与上尊有关,上尊便很难保持公正,属下请求命上尊回避。”
“哦,”华远平恍然大悟,心下不禁暗忖,“好个华元,原来你打得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