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黄龙堂主华元伫立殿前检阅亲兵,阶下站着九位护法和七十二地煞。
华元背着手,眼皮耷拉,满脸煞气。
他原本身形瘦弱,衣饰简单,此刻在清风吹拂下更显单薄,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走似的。
不久副堂主华云鹤疾步而来,他个子稍高,走得又快,宛如一根竹竿在空中摇曳。
“贤弟,事情安排得如何了?”华元眼皮微抬,面无表情问。
华云鹤拱手回答:“贤兄,神龙宫、圣龙宫都已经安排妥当,山下也派了亲卫队,眼下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好!”华元点点头,依旧没有一丝笑色。
华云鹤察觉异样,忙上前一步问:“贤兄看起来不太高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华元招招手,两人相继入殿。
“唉,今早发生了两件大事,我隐隐有些不安啊!一个是昨夜有人擅闯天牢,打昏了钱护法,劫走了孙护法。这倒不打紧,关键在于对方去了天字号牢狱!”
“天字号?”华云鹤一惊,不禁失手打烂了瓷茶杯。
“难道有人私下接触张浩宇?”华云鹤脱口而出。
华元眉头紧蹙,郁郁不欢。
华云鹤忙进一步问:“有没有查问过张浩宇?是不是上官甫?”
华元品了口茶,面色一变,又吐在杯子里。
“是圣童!”
华云鹤一脸错愕表情,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华元撂下杯子,一脸怒气。
“咱们被圣童耍了,原来他一直在跟咱们演戏:表面归顺,实际上始终想利用咱们对付上官甫。他这次探望张浩宇便想探探他的口风,顺带利用玉玲珑要挟张浩宇诬陷上官甫。”
华云鹤有些疑惑,甚至是有些懵圈。
“贤兄……莫急,容我想想。圣童……这么说右圣女一直在圣童殿?那之前卫青山……被袭杀,还有左圣女被劫走都是圣童干得?还有这次圣女袭击圣尊,难道……”
“不错!”华元露出一丝邪笑,渐渐已经能将所有事串起来了。
“是他,就是他,咱们的圣童天赐!”
华云鹤虎躯一震,忙惊问:“贤兄为什么这么确定?兴许是那张浩宇信口雌黄,故意诱导咱们呢?我总觉得夜闯天牢这种行为更像是上官甫的无耻行径!”
华元忙击掌,旁边突然现出一人:幽灵护卫。
华云鹤惊得跌坐椅子上,指着幽灵护卫结巴说:“这……幽灵……”
“哈哈,”华元招招手,幽灵护卫忙弓着腰将前前后后细细叙说。
待他说完,华元挥挥手,幽灵护卫忙隐去身形。
一阵清风吹过,殿中荡起一缕尘埃。
华元眼睛闪过一丝凶光,愤恨说:“之前咱们判断都错了!圣童一直在利用咱们,他的目的便是怂恿咱们与上官甫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
“好大的手笔!”华云鹤不禁喃喃自语,“先是利用圣毒教围杀卫青山,然后嫁祸上官甫。再是劫走左圣女,嫁祸上官甫。然后利用右圣女袭杀圣尊,再嫁祸上官甫。昨晚又私会张浩宇,还想嫁祸上官甫。哈哈……”
“没错!”华元也露出得意大笑,“哈哈,好,好,好!他想利用咱们对付上官甫,咱们不妨也利用他对付上官甫!”
华云鹤上前一步弓腰谄笑,“贤兄是有什么好计谋了吗?”
华元突然附耳说:“圣童、圣女、天静宫和圣毒教是一方,上官甫、卫青山等上尊派是一方,四大分堂势力是一方,咱们是一方,现在是四足鼎立!咱们这样……”
两人一番算计,便纷纷出了殿。
上午四位圣相齐聚圣相殿:金圣相周君昊负手闭目,木圣相曹致远目光闪烁不定,水圣相韩文信双手不停交叉,火圣相萧永贵总是忍不住东张西望。
高阶御座上坐着圣尊华远平,他双目微闭,显得气力虚弱。
他身边伫立着四位圣护,个个神采奕奕。
不久上官甫和天赐、天佑也纷纷赶来。
接着圣御、圣丞、圣使尽数进殿。
华远平双目微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
“圣尊有旨,宣紫龙堂堂主上官云、墨龙堂堂主诸葛封、蓝龙堂堂主关山月、红龙堂堂主方中日觐见!”
一阵叫喊声传向远方,不久四位堂主齐齐进殿。
四人行完礼便也分列两侧,按照规制伫立圣御前面,圣相后面。
华元眼皮微抬,瞥了瞥上官甫,又扫了扫天赐,突然招招手。
护卫忙高喊:“圣尊有旨,宣黄龙堂主华元觐见!”
华元大踏步而来,显得虎虎生风。
“属下参见圣尊!”
华远平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抬手。
华元起身拱手说:“启禀圣尊,上次刺杀您的幕后元凶找到了!”
众人齐齐望向华元,神态各异:圣尊派无不面露喜色,上尊派个个面色凝重,地方派人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华元直身望向上官甫,突然抬手:“便是上尊!”
一石激起千层浪,上尊派众人个个怒视华元,双拳紧攥,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华远平斜躺御座上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抬眼死死盯着上官甫。
上官甫冷笑一声,也没有开口。
“证据呢?”天赐扬眉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华元缓缓掏出一本卷宗,双手奉上。
玄武圣护周义杰步下高阶,呈上卷宗。
华远平随意翻了翻,突然怒气满面,随手将卷宗扔到殿下。
华元忙弓腰说:“圣尊息怒,属下除了物证,还有人证——土圣相张浩宇。”
华远平轻抬手指,护卫忙唤张浩宇进殿。
张浩宇慢慢步上高阶,一袭囚衣踏入圣尊殿。
虽是囚衣,却格外干净白皙,刺得人双目闪躲。
“属下张浩宇拜见圣尊!”
华元没等华远平开口便急不可耐质问:“张浩宇,你如实奏来,到底是谁指使圣女袭杀圣尊的?”
张浩宇身上没有镣铐,顿时轻松许多,心情似乎也更为愉悦。
他淡淡一笑,“自然是属下指使的!”
圣尊派纷纷一惊,瞬间有些骚乱。上尊派均露出一丝笑意,只等坐看华元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华元面不改色,继续问:“那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张浩宇抬头望着上官甫,又瞥向天赐,突然抬手说:“是圣童!天赐圣童!!”
天赐一阵懵,一时没有明白状况。
华元也大惊,指着张浩宇质问:“张浩宇,你想清楚了。我再问你一遍,到底……”
“是圣童!天赐圣童!!”
舆论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