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土圣相张浩宇的指控和睽睽众目,天赐顿觉有些站不住。
供词上写着上官甫指使,如今张浩宇却突然指认天赐,众人纷纷觉得匪夷所思。
华元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所措。
“张浩宇,你为何前后矛盾?之前供认时你亲口承认是上尊指使,为何现在突然改口?”
张浩宇伏首说:“启禀圣尊,属下惶恐,之前有人屈打成招,逼迫属下冤枉上尊,我才不得不昧着良心栽赃陷害,还望圣尊恕罪!”
华远平一声不吭,只是瞪着张浩宇。
华元忙回身拱手辩解:“圣尊切勿听信无耻小人言论,他首鼠两端,分明狡辩。之前是他自己供认受上尊指使,属下还有证据——他与上尊的往来密信。”
华元掏出一封信笺呈上,不禁低头余光一瞥,暗暗冷笑。
华远平拆开细看,气得额头青筋暴突。
他猛然抓着信笺猛拍向御案,沙着嗓子怒问:“查笔迹!”
“不必了!”张浩宇抬头回答,“信是属下写的,不过是在监牢写的。华堂主许诺事成之后给我高官厚禄,还会赦免右圣女玉玲珑,我才不得不答应。实际上,我早就告诉过他,我是受圣童指使,圣女也在圣童殿!”
众人再次哗然,纷纷望向华元。
华元如芒在背,指着张浩宇厉声怒骂:“卑劣小人,死有余辜!今日你即便攀咬圣童,你也会死无全尸!”
“哈哈,”上官甫背着手大笑,“华堂主诬陷不成,开始威胁了吗?请问华堂主为何污蔑我?又为何包庇圣童?难道你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迟迟不敢抓圣女,是不是害怕抓到人之后会暴露你的阴谋诡计?”
天赐陡然一惊,渐渐明白了整件事,他不禁望向了张浩宇,眼中布满疑虑。
华元更是气得跳了起来,厉声还击:“含血喷人!你……你们……狼狈为奸,早就阴谋篡位!一个不甘心被废的前圣尊,心怀怨恨,早晚要夺回大位!一个前圣尊王世浊徒孙,一心想着报复神龙教!”
这一句“王世浊徒孙”顿时惊得众人纷纷面色大变。
四位堂主个个面色凝重,转而瞅向了张浩宇。
红龙堂主方中日侧头轻问:“三师兄,咱们怎么办?”
紫龙堂主上官云也被眼前一幕震惊了,他忙抬手说:“不急,先看看再说。”
墨龙堂主诸葛封和蓝龙堂主关山月两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张浩宇,只想听听他如何辩解。
张浩宇尚未开口,上官甫已经替他还击:“华堂主一直说别人含血喷人,你自己不就是信口雌黄的始作俑者?你说张圣相是什么徒孙,证据呢?”
“哼!”华元轻蔑地瞅着上官甫,“上尊以为我拿不出证据?哈哈……我如果拿出证据了怎么办?”
“公事公办!”上官甫冷冷吐出四个字。
他心里其实也没底,只不过他从不会让自己在气势上输人半分。
张浩宇一瞅天赐,突然低下了头,闭上双目。
“我有证据!”天赐扬声高喊。
大殿上众人听得真切,纷纷身躯一震。
华元猛回头盯着天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横叉一脚十分震惊。
天赐回身拱手说:“这是当日我在张圣相府宅发现的一封密信,上面是张圣相怀念恩师吕麒麟和师祖王世浊的肺腑感言。”
华远平细细一瞅,竟与天赐所说无二。
“你……”华远平怒指张浩宇。
张浩宇却平静说了四个字,“这封信不是出自我的手笔,我请求对照笔迹!”
众人错愕,地方势力饶有兴趣地观战,上尊派暗暗喜上眉梢,圣尊派却面露忧色。
笔迹对照,果然不是张浩宇的笔迹。
上官甫回头一瞥华元,冷笑不语。
华元额头冒汗,竟被天赐连累了。
如果没有天赐这出栽信污蔑,他完全可以请求彻查土圣相府。如今被天赐胡搅一通,他反倒不好开口了。
可华元毕竟脸皮厚,他继续说:“请圣尊彻查土圣相府,属下相信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上官甫挥手阻止,义正言辞:“按照你的意思,你怀疑谁就要彻查谁,那众人都怀疑你,是不是该先彻查黄龙堂?”
华元冷笑反击:“上尊心里没鬼,何必害怕被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是吗?”
上官甫知道华元是在给自己下套,不过他不愣不傻,又岂会上当?
他回头望向华远平,拱手高声说:“圣尊,属下以为这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华堂主在作祟。他一心恢复地老统治,便利用圣女行刺圣尊,又想栽赃属下,坐收渔翁之利。”
“一派胡言!”华元厉声回击,“你有何证据?”
“哦?”上官甫起身冷眼斜睨着华元。
“如果我说的假的,那华堂主为何不缉拿圣女?为何要栽赃我?为什么利用王世浊混淆视听?为什么暗调天罡、地煞将这里包围?为什么暗调华家的亲卫队上山乔装成修罗待命?”
上官甫突然指着华元怒斥:“你分明想造反!”
华元急得跺脚,口不择言说:“我这么做全是为了防止你和你的同党造反,启禀圣尊,他的同党卫青山昨夜曾率人攻山,属下有证据!”
华远平瞅着华元,轻抬手。
华元一阵阴笑,拍拍掌。
不多时殿外来了六个人,为首的正是修罗刹岳秀丽,她身后跟着五位修罗。
华元为怕众人不知情况,先大致介绍了一遍。
“昨晚右圣尉卫青山率领一群高手攻山,或许有人会问卫青山与上官甫什么关系?那我只好说一些往事给诸位听,当年正是卫青山与上官甫合谋,才使得圣尊坐了十年苦牢!又是卫青山全力举荐,地老才擢拔上官甫为圣尊。”
四位堂主听闻往事,不禁心中一阵绞痛。
上官云怒视上官甫,五指紧攥,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华元这招挑拨离间算是成功了一半。
他得意大笑,瞅了瞅上官甫。
“不仅如此,当年前圣尊的爱徒齐凤翼夫妇惨死便是上官甫指使卫青山做的,后来事迹败露,又是他指使卫青山毒疯了圣尊的妹妹,也就是他自己的夫人。”
上官甫面色凝重,却不辩一词。
华远平怒视上官甫,也没有说半个字。
华元慢慢绕着上官甫踱步,边走边说:“你还做了什么,需要我继续说嘛?你指使卫青山手下留情,然后装死躲过一劫。再利用卫青山阴谋造反,推翻了地老。然后又利用卫青山袭击圣童,想要斩草除根。最后……”
他突然步上一级台阶,面对着众人,神情得意而傲慢。
“最后上官甫又指使卫青山假意投诚,然后蒙混出教,准备内外夹击,阴谋叛变!无论是卫青山,还是上官甫,都是时刻想颠覆圣尊统治的阴谋家!”
华元话音刚落,众人齐齐面色大变,震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