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分堂主拜别圣尊华远平,华远平猛地跌坐地上,惊得面色苍白。
“协议还锁在殿里,莫非上官甫不知?还是他明明知道,却故意将协议放在了经籍堂?”
天赐也趁午休时间回了圣龙宫,特意去见了婉莹。
婉莹就住在以前的圣女殿,沿着圣童殿往南绕过香雪海的宫殿就到。
这里曾是利圣女瑾如意的住处,不过几个月前两位圣女瑾如意和璧璎珞相继被杀,这两座宫殿都空出来了。
一座给婉莹当了住处,一座给冰儿当了住所。
婉莹亲自泡茶,却不见晴儿。
天赐四下张望,好奇问:“晴儿呢?”
婉莹端茶步过来,没好气问:“你是来找她哩,还是来找我?”
“吭吭,”天赐险些被噎死,脸一红,笑说,“明知故问啊!我就是好奇这丫头是不是被天佑拐走了。”
婉莹扭身坐在天赐旁边,以手捧脸不解问:“我明知故问什么?难道你也想寻她去?”
“哎哟,今儿这是什么情况?”天赐一把抓住婉莹玉手,轻轻抚摸,“我当然是来找你的,你非让我说出来,不觉得俗气吗?”
婉莹甜甜一笑,轻轻摇头。
“我觉得蛮好啊!俗气吗?那是你觉得而已,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天赐一头雾水,附耳低语几句,羞得婉莹屈指疾敲他额头,嗔了一句:“再胡言乱语,我可回逍遥阁了!”
“别!好了好了,不说了。”天赐急忙求饶,“我今天奉命去查阴阳协议,就是圣教跟天魔教和……”
“你直接说结果,我知道什么是阴阳协议。”婉莹满脸无奈。
天赐便将前因后事大致叙述了一遍,最后不禁感慨:“我们搜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不知道阴阳协议在不在经籍堂。”
婉莹右手捻着胸前丝发,发丝绕指,宛如金蛇缠身。
“不对!”婉莹明眸微转说,“你想啊,这种东西圣尊肯定自己珍藏,怎么会放在经籍堂哩?你们怎么会想到去那儿?”
天赐暗暗思忖,觉得其中颇有蹊跷。
“不对不对!”他喃喃自语,“那个户曹宋坤逸明明说我师父一大早就让他把经籍堂腾出来了,说明我师父有意让我们前往。”
“哦!”婉莹稍稍沉思,便猜出上官甫用意。
“你师父知道协议不在经籍堂,却故意引你们前往,必定是有什么东西希望你们无意中看到。而这个东西很可能比阴阳协议还重要,你猜是什么?”
天赐一脸懵,沉思半晌也猜不出。
“你真……”婉莹忍不住摇头,“你师父为什么不动圣尊,你知道原因嘛?”
天赐摇摇头,虽然猜到了一些事,却更愿意听婉莹分析。
婉莹端起香茶轻吹,香唇微启说:“因为华家!都说百足大虫死而不僵,神龙教被华家霸占近五十年,上上下下铁板一块,他们几乎把神龙教全部掏空了。”
天赐稍稍明白几分,但并没有插话,依旧静静听着。
婉莹轻抿一口,笑着说:“除了所有职务,还有一样:财赋。华家把控了神龙教所有财赋,又将神龙教教产变为私产。如今的神龙教恐怕还要仰华家鼻息,否则寸步难行。”
天赐他顿时全明白了,不禁拍案而起,竟震翻了茶杯,溅了婉莹一身。
“哎呀……你气死我了!”婉莹赶紧起身抖衣服。
天赐赶紧掏出手帕帮她擦拭胸前衣服,满脸愧疚。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他边擦边说,“这华家既占有了商帮上供的财赋,又把圣教店铺变为私产,着实可恨!我明白了,我师父这次不是要动圣尊,而是要动华家!”
婉莹稍稍平息怒气,又见天赐小心翼翼的模样,顿时怒气全消。
“你以前挺聪明的,为什么现在变笨了?”
天赐干笑两声,深情凝望,轻声说:“因为你太聪明了,咱们都太聪明,这日子还怎么过?一文一武,一长一短,才能互相弥补,和平相处,不是吗?”
婉莹陡然想起了曾经的裘莫言,只觉天赐说得十分在理,便转怒为喜,笑盈满面。她曲臂环绕天赐脖子,附耳低语一番。
天赐惜别了婉莹,疾步前往经籍堂。
众人在经籍堂查了一天典籍,虽然没找到阴阳协议,却寻到了许多地老时期的密旨。
天赐一一过目,竟触目惊心。
密旨中有一些是关于账目的:其中既有挪用金库私用的,也有上供天魔教的。
众人瞠目结舌,都不知所措。
天赐合上密旨,全部封存。又召来了户曹宋坤逸,询问圣教账册的事。
宋坤逸支支吾吾说不清,只是推说:“前马户曹最清楚这些事,不过这些账册似乎都动过了,眼下未必能查出什么。”
天赐便带着密旨,前往天牢审讯前户曹马云海。
马云海跪倒堂下,不敢抬头。
天赐主座,两边坐着五位圣相和四位堂主。
天赐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马云海,账册被篡改,谁的主意?原账册有无副本,在哪儿?”
马云海诧异地抬头望着天赐,鼠目不住转动。
“说!”水圣相韩文信疾声催促。
马云海只得细细道来:“当日属下奉华堂主之令篡改,华堂主有圣尊金牌,属下不敢不从。至于副本,属下全部当着华堂主面烧毁了。”
“什么?烧毁了?该死!”天赐怒气冲冠。
马云海吓得险些栽倒,赶紧叩首,额上汗珠微冒。
他不住说:“圣童饶命,圣童饶命!”
天赐步下高阶,一把提起马云海:“你作为户曹,不可能想不到日后会成为替罪羊,你会不给自己留后路?说出来,我可以替你求情,让你活着离开圣教。”
马云海战战兢兢,眼珠不断转动,小心翼翼哀求:“属下确实没有留什么证据。”
天赐随手一丢,将马云海重重摔在地上。
他背着手轻吹一口凉气,慢慢定了定心神。
马云海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额头汗珠顺着腮帮流下,打湿了地面。
他浑身震颤,却不敢擦汗。
天赐突然回身,指着马云海说:“将此人立刻处死,不用等秋决了!”
这一声令下吓得马云海瘫坐地上,尿湿了一地。
五位圣相个个震惊,上官云三人却暗笑不已。
眼看两个护卫就要拖走马云海,韩文信赶紧出声:“且慢!圣童请三思,此人是事情关键,没有问清之前最好留他狗命。”
土圣相张浩宇也拱手劝说:“圣童息怒,来日方长,日后再慢慢审不迟。”
天赐早瞧出马云海眼神闪烁,斩钉截铁说:“不必说了,斩!”
马云海赶紧叩首,额头血渍明显。
“圣童饶命,属下……属下有副本!”
天赐暗暗窃喜,上前一把提起马云海,不禁斜瞅着旁边的上官云三人,冷笑一声。
上官云面色难看,诸葛封也脸色阴沉,方中日更是气得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