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尊派纷纷劝进,木圣相曹致远终于按捺不住。
他笑盈满面,小心翼翼说:“上尊文韬武略,天下无双,如果上尊能复位,是圣教之幸,属下料想必会受到商帮拥戴,令教民欢呼。”
上尊上官甫瞅了瞅曹致远,正色说:“本教以商人为本,凡立圣尊,必要经过商帮议定。我不能绕开商帮自立为尊,否则必将失去民心,遗臭万年!”
他余光一扫土圣相张浩宇,手指不断轻敲御案。
张浩宇缓缓抬头,提袖拱手,神色恭敬说:“上尊不必如此!自古事急从权,现在圣教正值生死存亡之际,不必拘泥旧法。上尊不妨先复位,日后时机成熟再让商帮商议决定。”
天赐见时机成熟,也出列拱手说:“上尊,既然众望所归,何不承天道,顺民心?如果将来商帮选出更贤明的人,上尊不妨再让。”
天佑、左圣女香雪海、右圣女玉玲珑和右圣使郭嘉佑纷纷附议。
上官甫缓缓起身,望着众人瞩目许久。
“圣教垂立百年,绝不能毁于一旦!今圣教值兴亡关键时刻,我不能为一己之私置圣教大局于不顾。我宣布从即日起暂代圣尊职位,待时局安稳,再提请商帮选立贤明之人。”
众人齐声高呼:“属下参见圣尊!”
上官甫喜上眉头,抬手示意众人免礼。
众人纷纷起身,欢欣鼓舞,兴奋不已。
上官甫即位第一件事便是重新划分九圣:上九圣只剩两个圣童和两个圣女,中九圣缺了一个圣尉和金圣相周君昊,下九圣缺了黄龙堂主华元。
“本尊即位第一件事是重新拟定九圣名单,为圣教厘定秩序,以便游刃有余地应付突发事件!”
于是上官甫定了上六圣:左圣童天赐、右圣童天佑、左圣女香雪海、右圣女玉玲珑、前圣女、后圣女。
虽然几个月前两位圣女,即前圣女瑾如意和贞圣女璧璎珞,先后被杀,但上官甫念及旧情,依然保留了两个职位。
只不过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上官甫只能选择虚位以待。
中九圣两位圣尉、四位圣护、水圣相韩文信、火圣相萧永贵、土圣相张浩宇。
韩文信、萧永贵立了大功,所以破例擢拔。
而下九圣除了金圣相关山月、木圣相曹致远和六圣外,另加了一个圣督。
圣督表面上为九圣之一,实际上直接听命于常侍。
而左常侍夏淑敏执掌三十六天罡,守卫圣龙宫;圣督手掌七十二地煞,拱卫黄龙宫;黄龙堂主手握一百零八修罗,护卫圣教。
目前圣督和黄龙堂主两个职位都空着,上官甫思来想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于是圣督让天赐兼着,黄龙堂主让香雪海兼任。
“九九六架构是圣教福报,是圣教安定的核心,更是圣教复兴大计的利器。它必定能够稳定大局,实现圣教百年复兴!”
众人齐齐高呼:“复兴圣教……”
上官甫威严的面庞渐渐露出几分笑意。
“除了划定九圣,本尊第二件事便是筹措钱财。天下无财不聚,人心向背、豪杰来去都取决于财富多少。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让教众生活富足,他们才会舍生忘死,矢志报教。如果只是一厢情愿地宣扬什么狗屁大义,圣教迟早败亡!”
天赐与张浩宇很快领悟上官甫意思:这是在给两人施压。
张浩宇拱手说:“圣尊放心,我们三日内必定查清圣教账目,追缴被贪赃的钱财!”
上官甫欣慰一笑,不住点头:“除此外,本尊会下旨请商帮提前将下半年的护费先交上。你们尽快拟定《招贤榜》,招揽英才才是当务之急,否则邪魔入侵,圣教无力抵挡!”
韩文信为五圣相之首,便主动应声:“属下遵旨!”
上官甫回身坐下,轻声问:“还有什么事?”
夏淑敏柔声回答:“广布武林。”
上官甫点点头,扬声说:“即刻拟旨,将本尊复位的消息传出去。另外,派人去联络逍遥阁和天静宫,应付接下来的危局。”
夏淑敏轻声答:“是!”
上官甫又做了一些布置,众人这才散去,却唯独留下了天赐。
上官甫背着手下了高阶,轻叹一声。
“天赐,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师父是八公山的古祖天尊吧?”
天赐“嗯”了声,稍稍有些意外。
“他果然守信!”上官甫仰天闭目,尽量使自己心态平复。
天赐暗暗好奇,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上官甫陡然回身,语重心长说:“如果,如果将来我不在了,赐儿,你作为长兄要照顾好雪儿,明白吗?”
天赐心一紧,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大事要发生,而且就在近期。
他终究没忍住,轻声问:“师父,是不是有什么事?”
上官甫自顾自地说:“生命无常,谁也说不准。你要记住三句话:第一句话是当别人为难之时你不伸出援手,当你身处困境时别人也会袖手旁观!”
“徒儿明白。”
“第二句话,”上官甫伸出两根手指说,“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敌人,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徒儿知道。”
上官甫忧心忡忡,过了许久才说出第三句话:“还有一句,当你用尽所有光明正大的手段都无法战胜敌人时,不妨与敌人同流合污,韬光养晦,慢慢捧杀!”
天赐一愣,一时没有听清,诧异问:“烹杀?”
上官甫点点头,笑着说:“捧得越高,摔得越响,这就叫捧杀!”
天赐恍然大悟,语气坚定答:“师父放心,我都记下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上官甫回头瞅了瞅天赐,突然问了句:“你和夏婉莹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谈婚论嫁?”
天赐惊愕不已,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和婉莹虽然两情相悦,已经私许终身,但如今婉莹与逍遥阁主夏妙玄之间紧张的父女关系已经缓和,如果提起婚事必不能绕过夏妙玄,这一点天赐心知肚明。
可夏妙玄的态度一直不明朗,天赐心里也没底。
“师父,这件事不急,待日后时机成熟,我再去逍遥阁提亲。”
“时机成熟?是什么时候?等时机成熟,恐怕你早就不在了。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即使你们暂时不成亲,也得先定亲,把这件事定下来,以免将来反悔。”
天赐却满不在乎,他对婉莹情比石坚,从没想过舍弃婉莹。
“师父放心,徒儿不会反悔,我相信她也不会。”
上官甫望着远方,幽幽说:“他未必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