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教在内忧外患中实现了大位交替,前圣尊上官甫退位让贤,正式禅让天赐。
鉴于外部威胁逐渐逼近,天赐决定暂缓举行登基仪式,仅走个形式,从上官甫手中接过玺印牌符。
伫立圣尊殿御座前,紧紧握住神龙令,天赐感受到了至尊无上的权力。
众人纷纷跪拜,山呼万岁,唯独上官甫笑着凝望天赐,暗暗点头。
一切都显得如此仓促,连天赐也不敢相信自己一夜之间竟摇身一变成了圣尊。
生活往往如此,在看似平淡中充满着惊喜。
由于特殊原因,前圣尊上官甫决定搬出梦蝶阁,仍旧住在原先上尊殿。
天赐正式搬入梦蝶阁,却忐忑不安。
婉莹携手晴儿前来祝贺,更有天佑在前带路。
天赐亲自出迎,扶着婉莹落了座。
冰儿端茶倒水,极尽周到。
晴儿撇嘴一笑,“姐姐好福气,能得圣尊亲自搀扶,又得妹妹端茶递水。”
冰儿笑而不语,婉莹回眸浅笑,却佯装生气,娇嗔一句,“呸,就你话多!你想让某人搀扶就直说呗,还拐弯抹角敲打人家。”
天佑和晴儿互望一眼,纷纷羞笑。
他转而望着天赐笑容满面,喜不自胜。
“师兄,咱们总算不用四处逃亡,看人脸色了。想当初咱们逃亡江湖,到后来师兄深陷魔窟,再因缘际会一起杀回圣教,现在师兄又接任大位,可真是传奇啊!”
天赐也轻叹一声,想起往事历历在目,他只觉得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当初多亏了小蝶,否则我们早死几十回了。”
“还有我!”晴儿举起藕臂喊。
婉莹玉指轻点,白了她一眼,“对对对,还有你!又没人抢你功劳,你急什么哩?”
天赐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却转瞬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如今虽然改命换天,但能不能胜任我心中没有底。而且师父虽然退了位,如何安置他是个大问题,我不想亏待了他老人家。”
天佑见他信心不足,便拍着胸脯说:“师兄放心,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扶保你。师兄只管坐你的圣尊宝座,其余的事交给我们便是。谁要是不服气,我便打到他服气为止!”
晴儿捂嘴轻笑,忍不住小手攥拳轻敲天佑脑袋,嗔了一句:“你就是崇尚暴力,能不能动动脑子!”
“我什么时候不动脑子了?”天佑委屈巴巴地瞅着晴儿。
婉莹见她俩打打闹闹,心下暗喜。
她没有功夫过问她俩的事,却对天赐忧心的事早有思考。
“其实这件事不难办,你师父毕竟当了十年圣尊,如今功成身退,咱们也不能怠慢了他。不如尊你师父为上尊,并昭告圣教,上尊为你义父,他今后不仅不用参拜你,你还要以孝礼相待。”
天佑一愣,扭过头来趴在椅子上问:“师兄,原来师父就是上尊吧?”
天赐喜上眉梢,“小蝶这个想法可行,江湖上有金尊、天尊、圣尊,师父就叫上尊!另外,圣教但凡大事,必须先请示上尊,再报于我。”
婉莹明眸闪着亮光,暗暗赞许。
于是婉莹拟旨,冰儿宣旨,上官甫自此被尊为上尊。
婉莹又帮天赐出谋划策,拟定了新的职位任免令。
按照新的职位任免令,左常侍夏淑敏调任上护,负责护卫上官甫。冰儿被擢拔为左常侍,右圣丞崔恒初擢拔为水圣相,右圣使郭嘉佑升为左圣御,螭吻护教汪道圣升为右圣御。
而饕餮护教杨耀武等八人,天赐思来想去,决定将杨耀武擢拔为左圣使,椒图护教范文轩提升为右圣使,狴犴护教云天涯升为左圣丞,火龙旗主封一刀擢为右圣丞,木龙旗主聂凌云、土龙旗主步越峰、水龙旗主尹正天、金龙旗主魏青云等人分别任护教。
唯独关于金圣相人选,天赐迟迟拿不定主意。
婉莹柔声问:“关于金圣相,你是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天赐愁眉紧皱,幽幽说:“其实人选我早就有了,只是怕他不愿意。”
“谁?”
“霍天毅,前左圣尉,后来被我师父降为右圣尉。”
“哦,”婉莹恍然大悟,旋即浅浅一笑,“他名列十绝,自然不会辱没了自己的名声。你想让他效力,太难了。不过咱们可以试一试,说不定他会心动。”
“怎么试?”天赐一惊。
婉莹轻轻附耳低语,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天赐暗暗点头,眼中也多了几分欣喜。
旨意刚下,卫青山便迫不及待前往拜见上官甫。
不久韩文信也疾步前往,正巧在上尊殿前遇到了卫青山。
两人寒暄一阵,便携手拜见。
上官甫在大殿见了两人,又命夏淑敏奉茶。
“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如果是为了劝我复位的事就不必说了!”
韩文信急切说:“上尊,即便是退了位,也该摄政三五年,以观后效。圣尊毕竟年轻,缺乏经验,何况眼下局势复杂,波谲云诡,如果稍有偏颇,圣教危矣!”
上官甫笑而不语,静静听他说。
韩文信情真意切说:“属下恳请上尊以大局为重,这种复杂多变的时局绝不能交给年轻人,否则他们血气上头,很可能要坏了圣教大好前途!”
“嗯,”上官甫闭目应声,却完全没有将韩文信的话往心里收。
卫青山见上官甫昏昏欲睡,暗暗猜测必是韩文信没有说到他心里去。
“韩贤弟且慢!容我来说两句,兴许上尊会改变主意。”
卫青山语气和缓说:“上尊,咱们出生入死,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大展宏图吗?如今事情刚有些转机,正是咱们携手奋进的时候,你这么一退,岂不令人寒心?”
上官甫轻抿一口茶,抬手示意。
韩文信只好端起来轻抿一口,却满脸狐疑。
卫青山心下焦急,哪有心思喝茶?他轻轻端起,又重重放下。
上官甫淡淡一笑,“这是新茶,苦味重了些,但如果喝习惯了,自然能品出其中香甜。圣尊就是新茶,你们得学会慢慢品。待时机成熟,自会苦尽甘来。”
“上尊!”卫青山疾喊一声。
“不必说了!”上官甫打断了他说话,“有很多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们说,等日后你们自然明白。都去吧,好生辅佐他!他不会让我失望,也不会让你们失望!”
卫青山和韩文信无奈告退,却心中没底。
一路上两人默然无语,各有心事,最后分别时,却互相凝望,欲言又止。
“贤兄先说吧!”韩文信恭敬欠身。
卫青山轻叹一声,露出几分酸楚。
“既然上尊心意已决,我等只能竭力辅佐,鞠躬尽瘁。若事有不济,便是天意。”
韩文信凝重的面色稍稍舒缓,附和说:“贤兄说得对,我也是这样想的。让咱们同舟共济,携手再创辉煌吧!”
两人抬起胳膊,手掌猛然相握,一阵清脆声音荡漾开去,两人纷纷大笑,便也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