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听着外面打斗声,望着眼前眼神茫然的天佑,泪水又涌了出来。
“天佑,你真的不走?”
天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有多说半个字。
晴儿一抹眼泪,愤然离开。
“等等!”天佑突然疾呼,缓缓起身。
晴儿一阵激动,回身望着天佑,眼中充满了渴望和期待。
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在她脸上起伏……
天佑却转过身去,紧抓椅子靠背,虎躯颤抖,声音低沉说:“替我对师兄说声抱歉!”
晴儿泪如雨下,扭头奔去。
天赐正疑惑间,陡然一瞥晴儿飞身而来,更诧异了。
“没找到人吗?”
晴儿抹去眼泪,恢复了平静,冷冷说:“天佑不愿意回去,咱们走吧。”
天赐顿时头皮发麻,宛如被雷击一般。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愿意回去?难道他想和魔婴好吗?”
“天赐,”魔婴直勾勾盯着他看,淡淡一笑说,“你以为本君会看上你的师弟?如果是你的话,本君或许会考虑。”
天赐一愣,瞬间脑中闪出无数个念头:是不是天佑受了胁迫,是不是有人戳穿了师父的谎言……
他思来想去,最后将所有的罪过都归结到魔婴头上。
“如果不是魔婴威逼利诱,挑拨离间,想来天佑必定不会心甘情愿跟着你走。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魔婴一时语塞,微微挑眉说,“你未免高估本君了,我不是名门,控制不了他的思想。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问,本君不拦你。众人住手!”
随着魔婴大喝一声,众人立刻缓缓后撤。
姜梦雪也收了剑飞身而来,她刚驻足便厉声质问:“魔婴,把我爹交出来。你与我爷爷的恩怨已经了了,我爹好歹当初救了你娘,你不要恩将仇报!”
姜梦雪不提,魔婴倒想不起来;她旧事重提,顿时激起魔婴愤怒之火。
“放肆!”魔婴厉喝一声,宋轶峰等人立刻围了过来,尤其是宋轶峰更是伫立魔婴身旁,冷眼直视姜梦雪。
一瞥宋轶峰的眼神,姜梦雪顿时寒到心底。
但为了父亲姜全寿,她只能忍着,不禁更加怒视魔婴。
魔婴玉指一挥:“天赐,你可以走了。如果不死心就去劝,如果死心了就不要纠缠。至于我们和姜梦雪的恩怨与你无关,望你不要插手,否则你师弟的安危本君可不保障!”
天赐一瞥姜梦雪,轻拍手掌,神龙教众人也迅速围了过来。
“姜梦雪与我们一道前来,我不会言而无信。这样吧,她的属下你们可以随便处置,不过姜梦雪本尊得带走。”
“天赐,你……”魔婴眉头微皱。
“魔婴!”天赐剑眉微挑。
两人僵持许久,魔婴突然大笑,“呵呵,好,好,既然你已经贵为圣尊,你给本君面子,本君自然还你三分人情。放了姜梦雪,擒了裴玄恒!”
姜梦雪冰剑在手,猛然抬臂斜挥,地上立时多了一道冰栅。
她怒视魔婴,厉吼一声:“我看谁敢!”
天魔教众人面面相觑,竟一时不知所措。
姜梦雪突然下跪,叩拜天赐。
“圣尊,请你救下裴魔王!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咱们之前约定好的,我带路你拼杀,如今我已经兑现承诺,圣尊却失信了,难道要一而再失信吗?敢问圣尊将来如何在武林立足?”
姜梦雪一番话说得天赐哑口无言,天赐只好轻呼一口气,尴尬一笑。
“魔婴,”天赐抬眼问,“我有个不情之请,望你应允——把魔天擎姜全寿放了。姜全寿也算对你有恩,杀了他对你名誉有损,还多竖一个死敌。不如放了他,从此恩怨两清。我做个和事佬,让姜梦雪写下一份和议书,从此不与你为敌。如何?”
魔婴冷笑一声,没有搭话。
她侧头低语几句,宋轶峰疾步而去。
“圣尊,你想救姜全寿,可以,把上官甫交出来,本君立刻同意!”
“绝无可能!”天赐一挥手,气势陡现,“莫说师父已经失踪,即便是他在,我也不会许诺你什么。我劝你放下恩怨,师娘已死,师父下落不明,上一辈的恩怨该了了!”
魔婴怒火冲冠,紧攥玉手,鲜血竟滴滴滑落。
过了许久她才平复心情,却依旧对上官甫恨之入骨。
“了了?上官甫害死我外公、舅舅,又毒疯了我娘,还纵容卫青山逼死了她,即便是把他挫骨扬灰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当真如此恨我?”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夜空下响起。
“师父!”天赐陡然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人飘然落下。
“上官甫!”魔婴低吼一声。
这时天佑也听到这浑厚的声音,虎躯一震,忙抽剑夺门而出,飞身而来,伫立魔婴身旁。
天赐放眼望去,顿时大惊。
“天佑,你……你在干什么?”
晴儿也捂嘴大惊,不敢出声。
天佑默不作声,只是剑微倾,寒芒乍现,双目怒视着上官甫。
这时宋轶峰也提着姜全寿飞身而到,同样伫立魔婴身旁。
姜梦雪望着遍体鳞伤,眼神迷离的姜全寿,顿时泪水模糊了眼眸。
见上官甫突然出现,天魔教众人大惊,左右使者慌忙飞身魔婴身后护驾,两位督主等人也严阵以待。
上官甫回身拍了拍天赐肩膀,语重心长说:“赐儿,你已经贵为圣尊,眼光应该着眼全局,不该只盯着一面。幽冥教正悄悄准备攻山,难道你不怕侄女有闪失?”
天赐和晴儿纷纷震惊,竟都呆住了。
上官甫微微摆手,“去吧,别让你爱的人受伤,更不要让爱你的人久等。”
天赐霎时一阵心慌,什么都不顾上了,突然拱手说:“一切拜托师父了,我先走一步!”
天赐瞥了天佑一眼,眉头微皱,轻叹一声,飞身而去。
冰儿毫不犹豫,率先跟上。
晴儿深情凝望天佑,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在她心中,婉莹的分量是任何人无法比的,两人情同姐妹,早已互相分不开。
当初为了婉莹,她放弃了夏子龙;如今又为了她放下了天佑,她也有不忍和难舍,却终究咬牙而去。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天佑既心痛又欣慰,心中默默祈祷:“晴儿,愿你一生无忧,不要再遇到我和子龙这样薄情的人。永别了,吾爱!”
左圣女香雪海犹疑片刻,还是决定留了下来。天佑是少主,既然天佑选择了留下来,她也只能尊重他的决定。
上护夏淑敏和右圣尉韩文信自然也留了下来,两人是上官甫左膀右臂,这个时候断然不会离开。
上官甫没有闲空过问众人去留问题,他只关心魔婴和天佑,便回身直视两人。
院中空气瞬间凝结了般,异常压抑,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