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酒席散去,晴儿趁机把干将剑还给了夏子龙。
夏子龙握着剑心里宛如打翻了五味瓶,他借酒壮胆,双目炙热地望着晴儿。
“晴儿,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我错得太离谱。”
“没有,我没有怪你。”晴儿漫不经心说,频频回头望去。
远处天赐和婉莹正挽着手往春莺阁走去,两人故意走得很慢,给夏子龙二人留了充足的时间。
夏子龙一把握住晴儿手,神色焦急说:“你听我说,当初是你先开得口,也一直是你主动,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被动,我以前不懂得珍惜你,我错了。”
晴儿缩回了手,轻撩刘海,回想往事,也有些不好意思。
夏子龙望着干将剑感慨万千说:“你还记得这把剑吗?它是咱们的定情之剑,当初阁主把它给了你,你给了我,你还记得吗?”
晴儿轻叹一声,闭目不语。
往事悠悠,历历在目。
那时晴儿第一次见夏子龙,便被他俊美的外表深深吸引。
那额心一点红,冷酷的面庞,还有棱角分明的五官搭配,曾迷得晴儿神魂颠倒。
晴儿越想越难过,不禁眼眶湿润。
夏子龙也酸了鼻子,“对不起,当初我错了,我不该犹豫不决,我应该早点坚定地回绝阁主。不过你放心,我上次已经跟阁主说清楚了,我不会娶小主。”
晴儿回头偷抹眼泪,哽咽着说:“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咱们已经分开了,你娶不娶小主跟我没有关系,你娶谁是你的自由。”
夏子龙听出她心中还有气,便上前一把抱住晴儿,惊得她连忙往外推。
“晴儿,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以前我不懂你和小主之间的感情,做了很多伤害小主的事,也伤了你的心,你放心,今后我一定痛改前非,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晴儿一把推开他,回头奔去。
第二日阁主下旨给夏子龙和晴儿赐婚。
晴儿惊得魂飞魄散,急忙跑来找婉莹求救。
“姐姐,老爷下旨让我和子龙成亲,这可怎么办啊?”
婉莹拍拍晴儿肩膀,也眉头紧皱,一时没了主意。
“奇怪啊,爹什么时候做事这般雷厉风行了?难道是有人……”
“对!是不是昨晚子龙跟阁主……”晴儿捂住嘴,没敢说下去。
婉莹倒吸一口凉气,暗暗下了决心。
“你先在这等着,我去找爹问问清楚,不急不急。”
婉莹疾步而去,直奔养心阁。
晴儿坐立不宁,在春莺阁来回乱磨。
这时夏子龙疾步而来,“春兰姐姐,烦劳你通报一声,就说我要求见小主。”
门口侍女春兰眨着眼眸答:“叫我春兰就行了,叫什么姐姐,这么客气!夏常侍,小主去养心阁了。”
夏子龙眉头紧皱,急得直挠头,在阁外转来转去。
“子龙!”晴儿厉喝一声,吓了他一跳。
“晴……晴儿……”夏子龙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晴儿。
晴儿越想越气,一把抓住夏子龙直奔附近凉亭。
“晴儿,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事情不像你想得那样,我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
“编,接着编!”晴儿一把将夏子龙推出两步外。
夏子龙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急得额头大汗淋漓。
“你听我说,我真得不知情,我也一头雾水,我根本不知道阁主为什么会突然赐婚。”
晴儿怒目而视,昨晚夏子龙求和不成,今天阁主便一声不吭主动赐婚,这让她不得不将两桩事联系在一起。
“你听清了,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成亲一定是我自愿的,如果有人逼我,我宁可去死,也绝不会嫁!”
夏子龙大惊失色,跌坐石台上。
晴儿愤而离去,只留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过了许久夏子龙稍稍缓缓心神,急忙直奔养心阁。
养心阁内,婉莹正与夏妙玄理论。
“爹,您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他们赐婚?您好歹跟我商量下,我也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夏妙玄一愣,手中茶杯停在了半空,脸色顿时阴沉。
“什么叫随随便便赐婚?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义子和义女,他们成亲是亲上加亲,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难道我做得不对吗?”
婉莹见夏妙玄无故生气,便没敢逆鳞顶撞。
“爹,”婉莹柔声说,“女儿不是那个意思,您是有权力,但子龙和晴儿都不是外人,咱们是不是该照顾下他们的想法,看看到底合不合适哩?”
夏妙玄猛地将茶杯撂下,不小心从桌上滚落,摔碎一地。
“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也就罢了,他们的婚事爹还不能做主吗?让他们成亲是为了他们好,他们无论是品性,还是样貌,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婉莹弯腰去捡碎片,边捡边笑着说:“爹,您老人家只考虑了品性和样貌,有没有想过情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夏妙玄怒气渐盛,立刻黑着脸质问:“谁说我没有考虑了?他们俩瞒着我私下卿卿我我,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子龙是个后知后觉的人,你指望他张口求亲,那还不得等到一百年后?他们有情有意,我顺水推舟,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爹!”婉莹也动了气,突然惊呼一声,“啊!”
只见她手指被碎片划伤,血流如溪。
夏妙玄顿时慌了神,忙掏出手帕裹住婉莹手指,疾呼一声:“来人!”
阁外左护法牛合德疾步入内,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阁主莫慌,我有药。”
她连忙往婉莹手指上撒了一些药粉,又扶着婉莹小心翼翼坐下。
“唉,”夏妙玄气得哼咳,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挥挥手说,“暂时不要收拾了,稍后再说吧。”
牛合德连忙从地上站起来,缓缓退去。
夏妙玄抬头一瞅,牛合德竟去而复返。
“还有什么事?”
牛合德小心翼翼说:“启禀阁主,夏常侍求见。”
夏妙玄眼睛一瞪,怒气又起,“让他进来!”
夏子龙疾步入内,陡然瞅见地上一滩碎瓷片,心下暗惊。
“属下参见阁主。属下……属下请阁主……收回成命!”
婉莹暗递眼神,无奈夏子龙始终没有抬头;她急忙轻咳几声,夏子龙也没能领会。
夏妙玄气得五指紧攥,寒着脸问:“什么成命?”
夏子龙稍稍抬头,战战兢兢答:“阁主赐婚,属下本该感恩戴德,只是属下还没有想好,何况晴儿年龄还小,求阁主收回赐婚。”
“放肆!”夏妙玄拍案而起,惊得夏子龙连忙跪地。
夏妙玄怒喝一声:“来人,把夏子龙拉出去廷杖三十,再贬为护卫。另升前左护法牛合德为常侍,执掌后园禁卫。”
牛合德一挥手,两个护卫立刻架走了夏子龙。
婉莹无奈叹息,没敢贸然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