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养心阁失窃案,婉莹坚持一查到底。
但阁主夏妙玄似乎不愿意深究,不过见婉莹意志坚定,最后也只好妥协。
婉莹细查养心阁,发现整个养心阁除了案卷和夜明珠,其余东西一样没少。
“奇怪了,昨天我才交给爹爹,怎么会有人这么快知道了?难道是名门的人跟踪进来了?”
婉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倍感疑惑。
她召来了昨晚当值的护卫,两名护卫都说昨晚什么都没有听到。
婉莹深信不疑,对方既然敢闯入养心阁偷窃,武功必定不低,凭两名护卫低微的武功,想发现确实不易。
她又召来了常侍牛合德,虽然她不认为牛合德嫌疑大,但昨天知道这件事的毕竟不多。
“晚娘,我如果没有记错,昨天我去找爹时只有你在门旁。你细细回忆,我走之后还有谁见了阁主,或者去过书房?”
牛合德细细回忆,娓娓道来。
昨日夏妙玄送走了婉莹后,便命牛合德召来了右护法裘莫言。
“莫言,本主待你如何?”
裘莫言恭恭敬敬说:“阁主待属下厚恩,属下没齿不忘。”
“嗯,”夏妙玄微微点头,“当初你欺骗莹莹感情,本主虽然罚你去了分堂,可那是为了锻炼你。本主一直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能来我逍遥阁,说明咱们之间还是有缘分的。”
裘莫言低头面红,不敢反驳。
“阁主恕罪,当初属下鬼迷心窍,冒犯了小主,实在是罪该万死!今后属下必定对小主恭恭敬敬,绝不敢有觊觎之心,望阁主明鉴!”
夏妙玄招招手,“坐吧,过去的都过去了,本主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否则后来也不会把你从分堂提拔回来,还让你与天赐一较高下,让小主从中择婿。”
“是,是……属下愚钝。”
夏妙玄望了望桌上的案卷和锦盒说:“眼下夏子龙桀骜不驯,你要引以为戒。本主有件事需要你去办,如果办好了,将来封塔拜楼不在话下。”
裘莫言一阵激动,忙起身垂首,“阁主请吩咐。”
夏妙玄指了指桌上的卷宗说:“你把卷宗看一遍,然后去查清这上面疏漏的证据。比如真正的吕麒麟下落和证言证词,当年是谁杀了假吕麒麟等。”
裘莫言额汗直冒,一抹额头,浑身震颤。
“阁主,这是不是一桩旧案?”
“没错,”夏妙玄幽幽说,“这是五十年前的旧案,所以很可能很多证人证据都已经不在了,但循着线索查,应该能查出一些眉目。”
裘莫言连连称是,便翻阅起案卷。
牛合德细细思忖,接着说:“后来裘护法很快便离开了,这两样东西依旧留在了书房。阁主本来吩咐要把这两样东西送去珍宝阁,不巧晚上有故人来访,便耽搁了片刻。”
“故人?”婉莹诧异不已,“我为什么没有听说?什么样的故人?”
牛合德淡淡一笑,“其实小主也认识,就是天静宫的傅宫主。”
婉莹更疑惑了,傅清明和上官甫两人以前每次来都选择晚上,而且神神秘秘悄悄而来,悄悄而去。
虽然傅清明也不至于盗窃案卷,但她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昨晚还有谁曾接近过书房?”
牛合德摇了摇头,“没有人了。”
婉莹暗暗思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去把裘莫言找来!”
牛合德吩咐侍卫前往,不多时,侍卫来报:“启禀小主,裘护法昨晚便出宫去了。”
“谁给他的通行令?”婉莹拍案而起,怒目望去。
护卫战战兢兢说:“据说裘护法是奉了阁主手令出得宫。”
婉莹陡然想起夏妙玄让裘莫言查案的事。
她急切吩咐牛合德:“晚娘,立刻派人去拿,他走不远。另外,告诉他们,不管裘莫言奉了谁的旨意,都先拿了再说。本小主即刻去请旨,出了事自然有我担着!”
“是!”牛合德疾步而去。
婉莹深吸一口气,也疾步前往逍遥阁见夏妙玄。
夏妙玄很少去逍遥阁,一般他总是呆在养心阁。
婉莹还没出阁几步远,夏妙玄飘然而来。
“爹?”婉莹忙行礼。
夏妙玄点点头,“走,到书房谈。”
婉莹随他上了楼,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爹,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夏妙玄回身落座,招招手,“坐吧,有些事我正要告诉你。关于失窃的事不要再查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婉莹凤目大睁,困惑不已。
“是谁?爹是如何知道的?”
“唉,”夏妙玄轻叹一声,“是王仙婆。此人一直尾随你们,你们竟然不知。昨夜她趁我在密室接见傅贤弟之际,悄悄溜入了书房,盗走了东西。”
婉莹暗暗诧异,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王仙婆又是如何知道的?”
夏妙玄瞅了瞅婉莹,点了点她:“这就要问你了,你们为什么没有发现王仙婆的踪迹?王仙婆既然知道东西在你身上,又知道你把东西给了我,这其中就很有问题。”
婉莹百思不得其解,暗暗思忖:“当初女帝给我案卷和夜明珠时,没有人在场啊!难道那时王仙婆便猜出来了?奇怪了,她又是如何知道我会把东西交给爹爹保管呢?”
婉莹抬头望着夏妙玄,突然眉头微皱。
“爹,不对啊!王仙婆后来尾随我到了钱塘,被我打得只剩一口气,怎么可能来逍遥阁偷窃哩?”
夏妙玄一愣,底气不足地问:“是吗?那就奇怪了……”
婉莹歪着脑袋盯着夏妙玄,“爹,您好像瞒了我很多事。依我看,不是什么王仙婆,是裘莫言对不对?”
夏妙玄稍稍点头,眼神闪烁。
“为什么?”
婉莹轻轻一笑,“爹,裘莫言到底有什么背景?您是不是很忌惮他?”
夏妙玄陡然一惊,神色有些异常。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他有什么可忌惮的?”
婉莹细细回想,这些年发生的事确实匪夷所思。
“当年他讨我欢心,您也没有将他逐出圣阁,反倒调他去分坛建功立业。这次女儿回教,您又把他提上来,让我二选一。爹您难道没有打算把逍遥阁传给他?还有,卷宗这么私密的事,爹却交给一个外人,难道不是想培养他?”
“咳咳,”夏妙玄轻咳两声,得意一笑。
“莹莹长大了,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其实爹爹也没想瞒,否则也不会弄这么大破绽让我去查,对不对?裘莫言出阁,爹是不是故意放他走?”
夏妙玄一捋胡须,娓娓道来。
“唉,裘莫言是名门的人!”
婉莹顿时犹如五雷轰顶般,脑袋嗡嗡作响。
夏妙玄起身拍拍婉莹肩膀,语重心长说:“把案卷上交名门,对你,对天赐,对圣阁都是好事。你们不愿意做坏人,只好由爹来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一旦你们与名门交恶,凭你们目前的实力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婉莹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清夏妙玄后面的话。
她泪湿双眸,只觉对天赐万分亏欠,更不知道该如何向天赐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