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赐赶回了神龙教。
天佑和两位圣尉等率众亲自下山迎接。
一路上两位圣尉回禀了招募豪杰和擢拔英才事宜等,两位圣相禀报了神龙教人员任命和财赋收支情况等。
听到神龙教元气逐渐恢复的好消息,天赐忍不住笑逐颜开。
“圣尊,可否移步,属下有要事单独禀报!”右圣尉张浩宇轻声说。
天赐稍稍一惊,很快猜出他用意。
众人止步,天赐二人移步附近凉亭。
“张圣尉请说。”
张浩宇小心翼翼问:“圣尊还记得之前要给前教主王世浊翻案的事吗?”
“自然!”天赐郑重其事说,“我这次南下,又找到两样证据,一个是祖母绿夜明珠,一个是当年假吕麒麟被杀前的证词。”
张浩宇激动万分,拱手说:“圣尊千万不要声张,现在依咱们的实力还不足以撼动名门。圣尊请坐,属下详细禀报。”
天赐端坐北面,张浩宇在南面就坐。
“圣尊,当初天魔教北侵,先后数次发动‘降龙战’,圣教屡战屡败,未尝一胜,究其原因便在于地老不愿结盟,也不敢联盟。”
天赐颇有感触地点点头。
张浩宇轻叹一声:“而上官圣尊恰恰相反,联盟逍遥阁、天静宫,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可最后呢?鱼死网破,圣教元气大伤。究其原因便在于不懂得审时度势,以退为进。”
天赐深吸一口气,陡然想起当初天魔教北侵时,张浩宇曾提出弃龙山的策略。
“唉,死伤这么多人,不知道值还是不值。也许当初张圣尉的意见是对的,应该弃守龙山,避其锋芒,再重拳出击。可惜啊,为时已晚,师父也……”
张浩宇低头沉思,突然铿锵有力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圣尊,这次与名门对战,绝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轻敌冒进。属下已经为圣尊拟好了方略,还望圣尊采纳!”
“快说!”天赐心情激动。
张浩宇慢悠悠说:“简单说是十六个字:韬光养晦,合纵连横,分化瓦解,取长补短!”
天赐稍稍明白,却又没有完全领会。
张浩宇耐心解释一番:“所谓韬光养晦,便是咱们要表面低调,暗地里高调。表面上依旧尊奉名门,暗地里趁机发展,打铁还需自身硬。”
“这个我知道,合纵连横是不是指联盟?”
张浩宇暗暗赞许,笑上眉头说:“与名门对决,光靠咱们自己是万万行不通!唯有放弃地老不结盟的政策,采取联盟同道中人的策略,将来才有可能与名门一较高下!”
天赐轻轻点头,地老的不结盟政策在他看来本就是落后的思想,当初前圣尊上官甫便想改变,如今天赐更早有心抛弃它。
“张圣尉请继续!”
张浩宇接着说:“分化瓦解自然是瓦解名门的联盟,名门报团取暖,又招揽正派给他们当看门狗,这是现实。咱们得一步步先分化正派,再瓦解名门联盟!”
张浩宇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至于这取长补短,便是要学习名门所长,补咱们之短。名门之所以称为名门,便在于他们表面仁善、公道、正义、以人为本。这些为名门赢得了拥戴,也赢得了权威,更赢得了信仰!”
天赐恍然大悟,陡然看透了许多事。
张浩宇慷慨激昂说:“咱们想对付名门,便要揭穿他们虚假的面具,然后自己取而代之,施行仁善之举,为江湖主持公道,为武林伸张正义,为贫贱争取权利。”
天赐听完张浩宇一席话,直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张圣尉才是韬光养晦的典范,凭你的能力绝不输于韩圣尉。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张圣尉放心,我记下了。”
张浩宇近前一步说:“属下有一计,可以让一个人先去趟一趟这浑水,为日后取长补短做准备。”
天赐一愣,暗暗钦佩他高瞻远瞩。
“张圣尉想得深远,你不妨说来听听。”
张浩宇附耳低语一番,天赐深为赞同。
“只要人可靠就行,至于银子可以走暗账,每年从圣库拨。那就先这样定下来,待日后有了眉目,咱们再细说。”
不久圣尊殿里,神龙教众济济一堂。
天赐端坐御座,宣布了几项命令。
“从今日起,两位圣女不再担任神龙教圣女,令你们前往玄女教,辅佐新女帝重建玄女教。”
左圣女玉玲珑和右圣女沐寒月早知道香雪海已经接任女帝,自然欣然领命。
玉玲珑一向对香雪海十分倾慕,心下暗喜,笑上眉梢。
沐寒月早听闻公主自杀,面露悲伤,怏怏不乐。
天赐轻叹一声,“既然义圣童回来了,那本尊也顺理成章退位让贤,令义圣童天佑接任圣尊之位。”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出声,纷纷低头不语。
其中一个嘴巴稍撇,面庞枯瘦,样貌普通的男子突然出列,拱手说:“属下以为圣教元气大伤,眼下正是招募英豪的好时机。如果圣尊贸然退位,恐怕不利于圣教恢复元气!望圣尊三思!”
天赐一瞅殿下是右圣相崔恒初,便摆摆手说:“这件事本尊已经三思,就这么定了。”
天佑不敢接任,谦虚辞让:“圣尊,属下既没有尺寸功劳,也没有名望美德,这个时候让我接任圣尊,恐怕难以服众。还望圣尊收回成命,日后再说。”
天赐眉头微皱,倒没想到天佑居然临阵变卦。
“我意已……”
“圣尊且慢!”崔恒初急切出声打断了天赐说话,天赐稍稍有些不悦。
崔恒初却自顾自地说:“圣尊,既然圣童也说了,不如等圣童日后建功立业,再传大位不迟!”
天赐瞪着崔恒初,又望了望天佑,只觉五味杂陈。
“这件事不能再托了,早定名分,日后招揽英才便可以效忠新尊。我意已决,都不要再说了。”
崔恒初不听告诫,执意劝阻:“圣尊,眼下内忧外患不断,现在易位恐有不祥征兆!东南魔童宋轶峰继任魔君,西南无当阁老汤智渊自立毒尊,北面幽冥教虎视眈眈,又占据了咱们南部半壁江山,这个时候圣尊退位实在是不明智啊!”
天赐越听越怒,不禁拍案而起。
“住口!什么不祥之兆?简直妖言惑众!来人,立刻将崔恒初贬为囚牛护教,逐出大殿,不得参与议事!”
“圣尊,请三思啊!”崔恒初疾声呼喊。
两个护卫很快架起崔恒初出了大殿,殿中众人无一人出声求情。
天赐立时宣布:“从即日起,神龙教圣尊便是天佑,还望诸位多多帮助他打理圣教。日后圣教有什么难事,尽管去八公山,本尊必会全力相助。”
众人齐声遵旨,天佑便顺理成章接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