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开席,众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有划拳猜酒的,有窃窃私语的,也有说招比武的。
很快名门率先退场,其余人也先后纷纷离席。
天赐忙活完了,总算腾出闲空陪婉莹。
婉莹正与天佑坐一席,两人中间空了一个座。
婉莹右边是晴儿和夏子龙,天佑左边是香雪海和冰儿。
天赐落座两人中间,笑着问:“你们都吃好了?”
众人纷纷点头,却都没人说话,气氛显得十分尴尬。
天赐瞅了瞅左右,稍稍明白几分。
只见晴儿低头抿茶,天佑低头拨弄筷子,香雪海正襟危坐,稍显拘谨,夏子龙不时瞅着晴儿。
婉莹眼神暗示,说起了哑语。
天赐不解,只是眉头紧皱。
婉莹便以手代笔,在天赐掌心写下一句话。
天赐陡然明白,抬头瞅着天佑说:“师弟,你和雪海的事是怎么打算的?”
天佑一惊,缓缓抬头,犹豫了许久。
他余光一瞥晴儿,又瞅着香雪海说:“师兄,我准备迎娶雪海姐。”
“哐”一声,晴儿失手捏碎了茶杯。
夏子龙一惊,赶紧拿手帕帮她擦拭,急切问:“有没有伤到?”
晴儿摇摇头,神色忧郁。
天佑眉头紧皱,一切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
“师兄,雪海姐有喜了……”
“啥?”天赐大惊失色,顿时目瞪口呆。
婉莹也惊愕不已,不禁望向晴儿,满眼担忧。
晴儿陡然抬头望着香雪海,神色错愕,竟也半天无语。
香雪海低下了头,羞红了脸。
天佑轻咳一声,声若蚊蝇般说:“师兄,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合适?”
天赐一时没有想清楚,只是推说:“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吧,这种人生大事,我也没有经验。”
晴儿杏目圆睁瞅着天佑,眼中露出一丝恨意。
“既然都有喜了,那就赶快吧,别耽误了人家。到时候挺着大肚子,说不定被人说是野种。”
香雪海一惊,略带生气地瞅着晴儿。
天佑忙低头接话:“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再看吧。”
香雪海气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却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
天赐看在眼里,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小蝶,”他低语一句,“你倒是劝劝晴儿啊!”
婉莹浅浅一笑,也低声答:“这种事,你让我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哩?咱们啊,静观其变就行喽。”
这时晴儿突然攥住夏子龙手,浑身不住颤抖。
她语气铿锵,急切说:“我们也准备成亲了,反正阁主已经赐婚,宜早不宜迟。子龙哥哥,你选个日子呗!”
夏子龙既喜又忧,知道晴儿是一时生气做得决定,只好虚言逢迎。
“好,咱们不如和他们选在同一天,一起热闹热闹也好。”
晴儿瞅着天佑问:“你准备哪天成亲?”
天佑原本不敢抬眼望她,听她说要成亲,陡然提了三分胆气。
“好啊,同一天也好。”
他攥着香雪海玉手轻轻问:“姐姐,你觉得哪天合适?”
香雪海收了眼泪,展颜一笑,“一切少主拿主意就是,我全听你的。”
天佑余光一瞥,故意扭头问:“我们打算八月十八成亲,你们觉得如何?”
夏子龙尚未开口,晴儿已经直截了当说:“无所谓,同一天就行。”
“呵呵,”婉莹突然掩面大笑,“你们既然这么讲究,不如我们也凑个热闹吧?玉儿,咱们也八月十八成亲,怎么样?”
天赐一愣,一时没有缓过神。
“这……有些仓促吧?何况我还没有下聘礼,叔父还没有定婚期,贸然这么做恐怕不妥。”
婉莹暗暗递个眼神,不料天赐完全没有明白她话外之音。
婉莹轻咳一声,“就这么定了吧,咱们大家一起八月十八成亲。而且天佑和雪海姐姐,不如你们也来逍遥阁,咱们三对一起拜天地,岂不是千古佳话?”
天佑瞅着晴儿,眼神透着傲娇。
“好啊!”
晴儿也瞪着天佑,眼中带着恨意。
“行啊!”
众人散席后,婉莹挽着天赐胳膊,两人漫步在凉亭回廊。
“小蝶,”天赐越想越糊涂,“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你真准备八月十八成亲啊?”
“怎么?你不想跟我成亲?”
天赐支支吾吾说:“不是不想,只是……只是感觉……太仓促。我怕你爹会生气……”
“你当初把我拐走怎么不怕我爹生气哩?”
天赐尴尬一笑,知道自己这个理由太蹩脚了,竟一眼被婉莹识破。
“那咱们就八月十八……成亲?”
婉莹撇嘴一笑,“美得你!你想娶,我还不乐意嫁呢!我刚才是在劝他们,所以故意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天赐倒是第一见这么劝架的,不免十分好奇。
“你那是劝架还是火上浇油啊?我怎么感觉被你绕进去了……”
婉莹抿嘴一笑,“我这是独家配方,名字叫火上浇油法。你放心好了,过段时间就能见成效。”
天赐无奈叹息,只好闲庭信步,静待花开花谢。
此时天佑与香雪海也在并肩漫步。
香雪海一直没有说话,天佑也陷入了沉默。
“少主,”香雪海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天佑落寞的背景。
“啊?”天佑猛然回头,望着她楚楚可怜的眼神,不禁心神一颤。
“少主,”香雪海轻叹一声,“回到她身边吧,她心里还有你,我看得出来,少主心里也有她。既然彼此牵挂,何必相互折磨?”
天佑摇摇头,若有所思说:“复仇之路,凶险至极,我不愿意托她下水。何况外公去世了,对你的亏欠只能我来弥补。而且,你怀了我的儿子,我不能太自私,为了自己什么都不顾。”
香雪海一愣,忍不住抿嘴浅笑。
“少主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天佑也跟着大笑,“男孩女孩我都喜欢,男孩随我英俊潇洒,女孩随你貌美如花,多好啊!”
香雪海轻轻点头,“少主,如果是男孩,你准备取个什么名字?”
天佑手放在她小腹上,“我来想想,如果是男孩,就叫齐天圣!”
香雪海挽着天佑胳膊,摇头苦笑:“少主不觉得奇怪吗?你叫天佑,你儿子叫天圣,怎么听都像是兄弟,而不是父子哦!”
天佑挠挠鼻子,顿时傻了眼,喃喃自语:“好像是哦,我再想想……”
想到天佑和香雪海甜蜜的模样,晴儿一阵心酸。
夏子龙拉着她的手,却只感到一阵寒意。
“晴儿,咱们真要八月十八成亲?”
晴儿一愣,回头苦笑:“嗯。”
夏子龙轻叹一声,“我知道你在怄气,等你想清楚了,咱们再说吧。在这之前,我不会告诉阁主,你放心。”
晴儿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忙扭过头去。
夏子龙一手抚摸着她肩膀,一手掏出手帕帮她拭泪,轻声宽慰:“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天荒地老。”
晴儿回身扑入他怀中,哭得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