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戎放声大笑道:“哈、哈、哈……,老前辈言重了。”走过去推开衮代从怀中取出白云熊胆丸给努尔哈赤喂下,他怕努尔哈赤伤得太重连喂了十颗,努尔哈赤的心脉才渐趋平稳,老妇人见了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几颗白云熊胆丸就能救得了他吗?”孟古恶狠狠瞪她一眼刚要说老妇人道:“孟古,你若再口无遮拦小心我现在就杀了你。”石戎知道孟古性格莽撞怕她真的惹怒老妇人急忙道:“你看着他,我再取药给他。”孟古顾不上再和老妇人论口急忙伏身看视努尔哈赤,本来一直在努尔哈赤身边的衮代被挤到一旁心中一酸忖道:“原来别人也早已看出孟古妹妹对佟大哥的心思了。”
老妇人不眨眼的看着石戎,想看他还能找出什么药来,石戎那还有药一边乱找一边向欣然使眼色,欣然已经被老妇人救过来了,但老妇人看到石戎向她挤眉弄眼。便用身子挡住欣然,故而石戎一再使眼色欣然也没看见,老妇人看了半天见石戎也没拿出什么药来冷笑一声道:“你怎么不取药救你的朋友啊?”努尔哈赤此时清醒许多开口道:“石兄弟我这里有药。”石戎急忙伸手在他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努尔哈赤道:“这是七宝雷家神农堂的冰天散。是你师兄九龙老齐给我的。”石戎赶紧把药给他喂下,老妇人诡异的一笑道:“这到真是治伤的绝妙好药。你是仙露宫那个老牛鼻子的徒弟。”欣然也已经听明白努尔哈赤和石戎身无大碍用手轻扯老妇人道:“祖母我们回去吧。”老妇人道:“不错,在这地方做什么。”欣然回身看到昏到在地的雅尔哈齐惊道:“祖母,你伤了他?”老妇人看一眼道:“他是那个祝庆?我没伤他,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内息差了。”石戎听了拿起冰天散刚要过去就听欣然又道:“祖母,您快救他,咱们一起走。”老妇人道:“他自以是,不但没把你救出来还把自己失陷了。这种没用的东西救他干什么。”欣然声音若哭的道:“祖母孙女求您了。”老妇人看她一眼忽然笑道:“我老糊涂了,自然该救他。”一把提起又扯了欣然转身要走,石戎急道:“你要带他去那?快把人放下!”老妇人长笑道:“此事你就不须费心了。”足不点地如飞而去,努尔哈赤看他们走远长叹一声道:“欣然不会害三弟,他这一去担愿离了这场仇怨,也为爱新觉罗留一条根苗。”石戎心中也是一阵难过一身力气全都消散了,心中道:“努尔哈赤的豪气竟都没了,我与他家无关只怕也要先想个退路才是。”但如事到今他也无处可去了。
就在他们心灰意懒之时就见苏完城寨门大开,费英东带着几个随从出城向他们走来。
衮代大惊失色道:“他……他……他,他们,要来,来杀我,我们了!”孟古冷哼一声道:“怕什么!来便来,还不定谁杀谁呢。”弯刀一挥道:“纳穆泰咱们去会会他们。”纳穆泰附和道:“对;正好救我阿晖。”努尔哈赤道:“别胡闹,看看他们来意再说。”这时费英东已到了他们身边深施一礼道:“大贝勒,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
努尔哈赤苦笑一声道:“既如此我就不起来了,少城主有话请讲。”费英东道:“大贝勒,小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与否?”努尔哈赤道:“少城主请讲当面。”费英东道:“我们苏完城还有一个马夫头的职位没人担任,我想大贝勒现在争雄之心应息,所以想请大贝勒留任苏完城,小弟保证一定不会让人知道大贝勒的去处,必能平安终老。”孟古秀眉一皱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努尔哈赤和石戎对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合手为礼道:“多谢少城主。”孟古奇怪看着他二人道:“你两个疯了不成?”费英东又道:“小弟身负苏完千余口性命,故只能令大贝勒失望了。”说着伏身一礼,石戎走过来拦住道:“少城主给予我们的是我们难以回报的。我们还怎么敢再有奢望呢。”费英东把手中的扇子向努尔哈赤手中一递道:“小弟不能把苏完城的东西送给大贝勒,这柄小扇是我在长白山中得来的一件宝物,是我私人的东西,就把它送给大贝勒吧。”努尔哈赤刚要推托费英东又道:“此扇名曰‘龙角’传为当年五月十三日黑龙私下甘霖,被玉帝打下天庭时落下的角骨所制,它的神奇之处大贝勒也应该看到了,小弟就以它抵那只三节棍了。小弟还有一句话送大贝勒,‘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努尔哈赤豪气溢出,强自站起道:“少城主这两句诗的份量超过龙角宝扇了。”费英东一笑道:“大贝勒,小弟还有一事相告。李万梁计划把我女真一分为四,以建州三卫为东女真。以尼堪外兰为大都督,以扈伦四部叶赫、乌拉、哈拉、辉发,嫩江三部科尔沁、锡伯、卦勒察,长白两部纳殷、朱舍里共九部为北女真,以卜赛为大都督,以野人女真为南女真,以莽荡骑统领左秩为大都督,而以在我教名下的女真各部为西女真,任命家父为大都督,李成材就来说这件事的。”努尔哈赤冷笑一声道:“此一来我女真更加分散,而且四部中三部的首领是李成梁的心腹日后李成梁对我女真的管理更可如心使臂了。不知令尊何意?”费英东道:“我们无疑是李成梁的眼中刺,他虽然请家父任西女真的大都督。但实际的用意不过是想将其他三支女真的矛头都引向我们而已。家父……。”他话未说完石戎接口道:“贵部乃是金教的中坚力量,自然要听教主的意思,但索前辈则认为若无人能制止此事,不如暂且应下,对不对?”费英东笑道:“这位仁兄料事如神,大师伯确是这个意思,所以家父才会对李成材说只要教主同意我们苏完部一定接受的话。”石戎道:“索前辈一时糊涂,是想就算可以与尼堪外兰等人分庭抗礼。但失去了金教在女真人心中的主宰地位日后有谁还会在意金教。”费英东面容一正道:“还未请教尊驾贵姓高名?”努尔哈赤道:“他是我的义弟,姓石名戎,表字天兵。”费英东深施一礼道:“失敬了,大贝勒有您这样的帮手有何愁哉。”石戎笑道:“我还想请少城主做个证人呢。”费英东道:“做何证人?”石戎道:“我与大贝勒不过是道义相交,没什么真正的关系,我想请大贝勒发个毒誓,日后事成定助我以报师仇,并完成三个心愿,不论这三个心愿多么无理他都必须做到。”费英东微笑着点头道:“这个容易。大贝勒你肯不肯?”努尔哈赤面色庄重跪倒在地道:“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对天发誓,若不助石戎报师仇,或因他的三个愿望太难而不去完成,则天地共愤。死无全尸!”石戎伏身跪倒道:“小弟今生便托付给哥哥了。”费英东激动的道:“小弟见二位如此高义心下感慨,想与二位结金兰之好,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努尔哈赤和石戎皆笑道:“因所愿也,不敢请尔。”费英东道:“我这叫他们去准备香烛纸马。”努尔哈赤道:“用不着。咱们话说出去了还有不认之理吗!就对这苍天一拜也就是了。”费、石二人都道:“全听哥哥的。”三人跪倒拜了三拜,各道年岁,努尔哈赤和费英东都是二十五岁,努尔哈赤的生日大了十三天为长。费英东为次,石戎小他二人七岁是老兄弟,向他二人拜了六拜,二人还了半礼,起身相视而笑,均觉快意放声长笑。
费英东又道:“不知大哥和三弟下一步要往何处去?”努尔哈赤叹道:“正是不知天地之间何处可去啊!”费英东道:“李成材说,李成梁已经把他的意思申报朝庭了,朝庭派了礼部主事韩杰来辽东视察各部女真是否当真像李成梁说的已完全归顺朝庭,一个月后尼堪外兰的母亲也是六十大寿,所有的女真部首领都接到了请柬,那位大员也会在那一天出现在图伦城,如果各部女真首领都没意见的话那位大员就会当场宣布对尼堪外兰的封赏,大哥和三弟可有兴趣也去看看热闹?”努尔哈赤一愕,石戎笑道:“不错,李成梁想这么干必须得到皇帝老儿的同意,皇帝老儿可不愿意把他的封号给了不听话的人。只要咱们去了想必那些看风头的都会变成不听话的,皇帝老儿总不能封几个没部下的都督吧。”努尔哈赤顿时醒悟拍手道:“好,咱们就去给那个老虔婆祝祝花甲大寿。”石戎道:“不知二哥去否?”费英东道:“家父已不再理事我自然就是西都督的候选,若不去怎么做西督啊。”三人心照不宣的相对而笑,努尔哈赤道:“这出戏唱出来看索前辈还有话说。”费英东道:“只是不知大哥和三弟这段时间去那?”石戎道:“我和仙露宫夏神仙有半师之谊,到他那住两天好了。”费英东道:“那最好,大哥伤势也有保障了。”他向后一指又道:“马我已让人牵了来了,就请大哥和三弟上马不要误了这一程征途。”
努尔哈赤道:“我还有一想要求你。”费英东道:“大哥请讲。”努尔哈赤叫过衮代来道:“这是富察部主蒙山的女儿。我受人之托送她回家,如今我这个样子是没办法应约了,所以我想让你代我送她回去。”费英东道:“这个容易大哥尽管放心。”衮代万没想到努尔哈赤会这样安排,想要说不同意可越是心急越说不出口,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这时孟古突然道:“我不放心滚蛋跟着他。”衮代心中一痛忖道:“佟大哥有她在身边就足够了,又何必带着我这个没用的人呢。”想到这转身向苏完城跑去,一边跑一边哭了出来,孟古气恼的一跺脚追了上去,拉住衮代道:“滚蛋跟我回去。”衮代强笑道:“好妹,妹妹,我,不中,中用,的,跟着,也,也是……,也是累,累赘。”这时努尔哈赤、石戎已与费英东做礼而别,上马跑开一段,努尔哈赤回身道:“孟古,要不你也留下让费英东送你回家吧。”纳穆泰也大声喊道:“孟古额云,走了。”他和孟古在一起玩闹惯了自然希望孟古跟着一起走,对衮代走不走却不在意。
衮代眼泪如水一般流着;道:“好妹,妹妹,你,你快,快去吧。”说完又要走,却又回身在怀中取出一封信来塞给孟古道:“这是,是李,李夫人,给,给佟,佟大哥,哥的,你,你交,给,给他吧。”孟古也不知到是什么往怀中一藏自腰间解下纯银弯刀递到衮代手里道:“你拿着这个,要是费英东欺侮你,你就和他拼命,等我们安顿好了我一定让努尔哈赤来接你,你的心思我明白的。”说完快步跑过去上马追上努尔哈赤他们,衮代捧着银刀泪眼婆娑的站在那里,努尔哈赤四人跑出多远回头仍见她与费英东立在那遥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