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锁罗骨怒道:“连你都该杀!”催马轮狼牙棒向博尔晋杀来,博尔晋摘下亮银点钢枪刚要迎过去,哈思虎大吼道:“你算什么,也敢逞能!催坐下马向前,谁知图鲁什比他更快,一溜黑风一样到了阵前,与赵锁罗骨杀到一处。
赵锁罗骨坐在马上,图鲁什那里砍得着他,劈了几斧只后转身就走,赵锁罗骨催马追上来,哈思虎轮锤敌住,图鲁什则又反身杀回,轮一对大斧向着马脚乱砍,他不管什么两打一不两打一,只图杀人。
额亦都大声道:“久闻‘活阎王’的名号。未能一会,今日却来请教一二!”催马上前,抖长矛就刺,王兀堂轮刀拨开,石戎一挥手。博尔晋、劳萨二人也一齐冲了上去,五员猛将围着王兀堂撕杀。
李如松带着人马在远处的高岗上向婆猪江城看着,副将祖承训见王兀堂被石戎等人缠住,急忙上前一步道:“都督,不如我们一齐冲下去,让王兀堂回不得城去。”
李如松一笑道:“夺这小城有何难哉,着什么急啊,我倒看看,他石戎怎么在一天之间拿下此城。”
石戎向额亦都、博尔晋、劳萨三将道:“你们退开!我来会会阎王!”三将拨马让开,石戎手中提了一条凤翅溜金镋。二马打头,他用镋尖向王兀堂人中刺去。
王兀堂轮刀向着镋翅劈去,未等劈到石戎右手一翻,凤翅镋转了一个圈,镋翅让开大刀,镋尖仍向王兀堂的人中刺去,王兀堂大刀猛的收回,刀面护脸,镋尖正刺在刀面上,撞得大刀向回而去,差一点撞到王兀堂脸上。
二马正好过去,王兀堂大声道:“好花哨的招法!”石戎则小声道:“你的家眷还在那个山洞吗?你不怕我派人抓你的老母?”
王兀堂大吃一惊,圈回马来,见石戎放马绕城而走,并不圈回,他双腿一夹马身紧紧追下去。
石戎故意放慢马的速度,王兀堂很快就追上来了,他轮起大刀向石戎后背就是一刀,石戎凤镋回手磕开大刀,轻声道:“我和大王做个交易如何?”
王兀堂的马这时已经追到石戎马身前面了,他挥手一刀道:“你想做什么交易?”他说话的时候刀势不停,劲力更足,若是石戎稍有疏忽,这条命就没了。
石戎镋在身前一横,磕开大刀道:“阎王好决断啊,一听消息就要杀人,可你不想想,我既然知道了,我的部将能不知道吗?”
王兀堂这才把刀收回去,道:“你要做什么交易?”
石戎道:“我在建州卫努尔哈赤部下为将。李如松存心害我,逼我一夜之间拿下婆猪江城,不然就要杀我,我想大王占了这城也没用,不如大王今夜突围,明军营中冲一条路出去,把城给我,让个人情如何?”
王兀堂冷笑一声道:“我们只怕没这么大的交情吧?”
石戎挥手一镋道:“打个样子给他们瞧。”王兀堂用刀架开道:“我和你做这个交易,只怕我占不到什么便宜,一夜突围,我的人马能剩的还有多少?我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石戎道:“那你老母呢?”王兀堂道:“她老人家早已不在那个山洞了,你休拿这个来吓我。”
石戎心道:“若不在,你何苦要杀我。”他也不说破,道:“不在也没关系,你的那山洞我记得还有不少你部下的家眷。一样可以拿来开刀,更何况,那夜咱们为了闯莽荡骑的大营,四处张罗人马,你的几处暗洞我可是都走过了,你若把城给我,你的家眷自可无忧,不然的话……。”
王兀堂心知此人说得到做得到,自己若是不答应只怕家小都将死在他的手里,他恨恨的看了石戎一眼道:“你们建州也受了明军的进攻,你们却低头向他们卖身,就不怕日后也让明军逼得无路可走吗?”
石戎笑道:“老阎王太操心了!这个是我们的事,与你何干,我们就是让明军拉去按头过刀,老阎王也不必去管。只要想想你自己的家人就是了。”
这时赵锁罗骨在一旁吼叫震天,王兀堂回头看去,就见博尔晋、哈思虎、劳萨、图鲁什四将围住赵锁罗骨走马灯一般的杀个不住,额亦都则指挥人马开始攻城了。
石戎道:“老阎王看到了吧,明军就在左近,只要我信号一发,他们再杀下来,你就回不了城了,那时我们奋力一攻,佟马儿可不是堪托生死之人啊。老阎王这城迟早要丢,何不送个人情给我呢?”
王兀堂长叹一声,口气一软道:“本来我们也打算一两天之内突围,既如此,你容我些时候,等我回去商量商量。”
石戎道:“小人尊令,不过李如松只给了我四个时辰,现在是申时,一到子时你若还不出城,就不要怪我无情了,我只能拿你的老娘和你部下的家眷来换我的命了。”
王兀堂看他一眼,拨马向城中而去,石戎大声道:“让条路出来!让他们回城!”额亦都等人拉马让开,图鲁什还想打,被哈思虎扯住。众人看着王兀堂回了婆猪江城。
石戎笑嘻嘻的向远处高岗上的李如松挥了挥手,带着人马回他的营帐去了。
祖承训不解的道:“这厮搞什么鬼?”李如松再聪明也想不到石戎竟认得王兀堂,还能抓到他的把柄,只得摇头道:“罢了,我们不去想这个。只看明天这个时候,他怎么交待就是了。”也带人回了营帐。
石戎他们到了大帐下马,哈思虎抢先道:“何和理部首,你为什么让我们撤下来啊?若再打下去,我们定能将赵锁罗骨拿下。”
图鲁什也道:“不错。我今天一个人也没杀到,好生没趣。”
石戎一笑看看博尔晋道:“城主以为呢?”博尔晋笑道:“部首应该是已将婆猪江城拿到手中了。”
石戎放声大笑道:“城主好才华,不知此事一了城主可有意率族人到建州走一走啊?”
博尔晋想了想道:“西喇布既已在努尔哈赤贝勒驾前,我自当去看看他过得如何。”说完二人相视而笑。
额亦都除了盔甲道:“你两个不要说那些天上地下的话,却说说怎地已拿到这婆猪江城了。”
石戎走到帐口看看,挥手让站帐的兵士走开,然后让图鲁什去帐口看着,这才低声把他和王兀堂说的话学说了一遍,然后道:“王兀堂是出了名的孝子,而且就算他能不顾他母亲的命,他也应该知道一但我们把他部下的家眷抓来,他的人马也就散了,故而他必然突围。”
众人一齐叫好,道:“既如此,这婆猪江城今夜必然到手。”
石戎背着手道:“我现在想的不是婆猪江城,而是王兀堂,我在犹豫该不该放他走,我们只要暗中在他的路上派一支人马埋伏,王兀堂的命就归我们了。。”
众人一愕,图鲁什在帐门处大声道:“自然不能放!”原来他一直在偷偷听着帐里的谈话。
额亦都道:“李如松世之虎将。部下五千精兵猛如饿狼,王兀堂城内全部人马加起来也不过两千来人,他要想闯过明军大营只怕不易,不如让李如松杀他,我们既然和他做了交易,就不必再担这个恶名了。”
博尔晋摇摇头道:“王兀堂今夜定从我们的营盘突围,一来容易,二来报复一下部首,他了定我们急于抢城,就是吃点亏。也不会怎么样。”
石戎点点头道:“两军交战,尔虞我诈,不是讲诚信的地方,我受不得这个诱惑,若能杀了王兀堂我们将少了许多麻烦,日后再对付莽荡骑就容易多了,不然莽荡骑有了王兀堂这样的人物,再加上佟马儿那个狗头军师,我们再想胜他们就难了。”
额亦都低下头去,他不太能接受这种食言害人的事,石戎看在眼里道:“这样吧,额亦都留下抢城,其它人和我半路埋伏,截杀王兀堂!”
天交亥时婆猪江城的西门打开,赵锁罗骨在前,王兀堂居中,佟马儿在后,八汗马、八当哈二人左右巡哨,两千人个个衔枚如同一团黑云一样向石戎他们的大营冲去。
冲进营去就见营中灯火悬挂,无数纸条四处张贴,上写‘恭送老阎王上路’,佟马儿见了冷笑一声道:“这石小子了定我们会走他的营帐,早就滚了。”
王兀堂道:“我们快走!不要让明军找上来!”话音未落炮声响起,李如松带着史儒、戴朝弁,祖承训带着张世忠、马世隆各率两千人分头杀来。
王兀堂大声道:“左、右、后三队居中,前队断后,中队开路,杀出去!”
赵锁罗骨一马在后,轮了狼牙棒挡住祖承训,王兀堂正好遇上李如松,他二话不说轮刀就砍,李如松大笑道:“我来试试老阎王的本事如何!”挥刀向向王兀堂的刀锋上劈去,两刀相触,竟然一点声音没有,王兀堂正纳闷间,就觉李如松的刀如破腐木一般,切进自己的刀刃,他急吼一声,猛的用力夺刀而回。
二马跑开,王兀堂看一眼刀刃,就见正中被切出一个一寸深的裂痕,他不知道这是李如松用大明咒的功夫硬用刀切出来的,不由惊忖道:“他的刀不见什么光华,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口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