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雪看着面前的男人寒芒摄人,心中也算是明了,慕容井迟说的不错。
没有她这颗棋子,大燕与南疆依旧会兵戎相见,在说燕玦与风洵,本就是势不两立的两人。
此番全是对她不利,不过,羌雪嘴角仍旧有笑意,“虽说是锦上添花,想必燕玦为了风洵的算计,将计就计也不会让你把我送到风洵的手中。”
慕容井迟看着羌雪嘴角上掀起的弧度,歪着脑袋,伸手扣住羌雪的下巴,“谁给你的脸呐,对付风洵真的要用将计就计?”
羌雪的下巴有些吃疼,那双眼睛又开始变得湿漉漉,她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慕容井迟。
“以你如今的处境,不要以为能拿捏住燕七的后遗症便能高枕无忧。”
“你别忘了,药王谷的医术比起你闽地的巫蛊之术是,不相上下。”
果然,羌雪的眼神肃然了不少,垂眸时睫毛颤动了一下。
“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
慕容井迟沉吟道:“一条是安分守己做好该做之事,不要妄想其他。”
“另外一条、想必风洵不会养着一颗废棋。”
羌雪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慕容井迟,瞳孔涣散,轻吐,“我好似从风洵的魔掌转入你们的魔掌。”
慕容井迟嘴角浮现轻笑,叙说道:“还是那句话,生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话落,慕容井迟扣着羌雪下巴的手猛然一甩,起身,整理了一番锦袍,漫不经心的说道:“羌姑娘,裕亲王的命仍旧和你相连。”
“不过,是你的命低贱一点。”
羌雪牙齿咯咯作响,厉声道:“慕容井迟你不要太过分!”
慕容井迟轻呵一声,好似并没有听见羌雪的话语一般,直接往前走。
羌雪这个人物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不过,风洵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他们。
真当闽地的巫蛊之术便把一个人控制在手中了?
在走过游廊转角处的时候,慕容井迟的脚步停下,微微侧头,道:“羌姑娘,难得跟在裕亲王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不准备给密函捎一封前往帝都的司礼监?”
果然,羌雪瞳孔一缩,司礼监,就这单单三个字就能让她本能的有惧意。
待羌雪回神时,前面的游廊早无了身影。
风洵想要瓦解大燕裕亲王的势力,不惜利用闽地的巫蛊之术。
然而,羌雪很明白,若是此番她在风洵的眼中没有成功的跟在燕玦的身边。
她便是颗废棋。
闽地那么多女子,风洵也还会让其他的女子坐上闽地圣女的位置。
就像慕容井迟说的那般,往前走还有一线生机。
往后退,身后的万丈深渊直接会让她身亡。
没有什么是比好好活着更重要。
什么狗屁主子下属,能活着才是王道。
——
慕容井迟回到房中后便一直在翻阅着医术,书桌上全是书籍。
待齐越走进来,看着这一副场景,神色微变,上前拱手,“慕容少主。”
慕容井迟眼皮都没有撩一下,目光一直停留在医书上,说道:“燕七可好一点了?”
“只要不要去细想前几日的事情,主子便无大碍。”齐越眉宇间全是愁意,主子和王妃明明刚刚才关系缓和了一点,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昨日的记忆模糊不堪,简直闻所未闻。
慕容井迟手中翻阅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一下,他认真的看着书籍上写着的狼毒花时,明眸一晃。
“齐越,麻烦去叫一声慕容枫婲。”
闻言,齐越挑眉说道:“慕容姑娘好像已经出了药王谷。”
慕容井迟眉间一蹙,抬眸看向齐越,“什么意思。”
“刚刚在下前往慕容姑娘院落的时候,在院落收拾的姑娘说,慕容姑娘出了药王谷。”
齐越如实的说着,神色也是黯淡了不少。
毕竟,王妃与小公子前脚走,慕容姑娘后脚就离开。
齐越依稀还记得三年前抚凌山的那一幕,夺命狱的追杀令。
果然,慕容井迟把翻阅着的书籍合上,起身,声音严厉不少,“还真是会挑时候添乱。”
慕容井迟想到和慕容枫婲相谈的内容,眉间又一沉、慕容枫婲还是这么的执迷不悟。
百里卿梧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齐越跟在慕容井迟的身后,问道:“慕容少主,主子的情况是好是坏?”
“先别担心,只要我们跟在燕七身边,便无事。”慕容井迟神色凌然无比,绝不能在多一个人知晓燕七的情况。
待慕容井迟来到燕玦的院子时,那一身紫衣的男人正大步的往月门处走来。
见到慕容井迟,燕玦脚步停下,眼神泛起微冷,“何事如此冲忙?”
第294章 如出一辙
慕容井迟与齐越看着燕玦脸色异常抖擞的模样,相互看了一眼后,又是把目光看向那矗立在相隔不远的紫衣男人身上。
“燕七、你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慕容井迟说着,眼眸半眯继续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头还疼吗?”
燕玦眉眼一沉,淡淡的说道:“无事。”
“真的没事?”慕容井迟有些怀疑的看着燕玦,“你刚刚醒来不都是说记忆模糊什么的吗。”
话落,只见燕玦眉宇间一丝阴狠划过,声音亦然听不出喜怒,“带着羌雪立刻返回北疆。”
说完,直接往慕容井迟与齐越中间走过。
慕容井迟深知觉得不对劲,转身看着往门道中走着的紫衣身影,说道:“齐越,你确定燕七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齐越也是一头的雾水,挠了挠头,道:“刚刚守着主子的时候,主子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慕容井迟思索的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难不成是想起了百里卿梧?
一声不吭就离开?
“先不管了,我们要尽快追上慕容枫婲才是。”慕容井迟说着,心中莫名的担心。
若是慕容枫婲真的去找百里卿梧的麻烦,到时候,就真的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
从慕容府邸出发前。
一辆马车两匹骏马。
这次马背上的却是慕容井迟与燕玦二人,羌雪在马车中仍旧有些惶恐不安。
燕玦只是暂且的有短暂性的失忆,这已经算是中了巫蛊术后遗症最轻的了。
她与慕容井迟相谈,也不过是想加大筹码而已。
不过显然她在燕玦以及慕容井迟的眼中不过是迷惑风洵的一颗棋子罢了。
如今,她只能慢慢的拿出忠心让燕玦相信于她。
那么,她日后在风洵那里失败,也会留住一条命。
羌雪因着此番子母蛊的事情让身体大大受损,是以,现在虚弱无比。
她缓缓放下窗帘,轻叹一口气。
没想到算来算计,到燕玦这里还是败了下去。
慕容井迟又是侧头看了一眼从刚刚相见一直面色阴寒的燕玦,终是没有忍住,问道:“燕七,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阴骘的眼睛依旧平视着前方,淡声,“你的话太多了。”
闻言,慕容井迟挑眉,抿了抿薄唇,真的是他话太多了?
接着,便是马蹄和缓缓行驶着的车轮声。
燕玦深邃的眼睛中有着淡淡的寒芒。
原本模糊的画面在他回房后被枕边的一块白玉,原本有些模糊不清的画面瞬间清晰无比。
那是当年在帝京时,他离开帝京前往北疆让齐越转交给百里卿梧的周家印章 。
没想到,她直接还给他了。
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还是觉得,他们就再也不会有瓜葛了?
燕玦的眼神中蕴着一抹凌厉。
哪怕是他记忆模糊不堪,也不会把那个话都不留一句给他的女人给忘掉。
——
雁北关。
怀城。
时过境迁,怀城比三年前更是繁华,街道两旁的店林而立,薄暮的傍晚有着普洒在这座城池的淡淡余晖。
百里卿梧一行人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终于抵达了怀城。
来城门处迎接的人不止有姚屹,还有姜珩。
看着马车缓缓停在城门处。
姜珩的目光停滞了一下,倒是姚屹的脸上满是笑意,说道:“将军,七小姐终于回来了。”
闻言,姜珩回神,看着缓缓下马车的素衣女子,眼中由衷的沁出笑意。
百里棠往姜珩这边走来,二人之间好似形成了一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