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歌见着百里棠担忧的神色,握上他的手,给百里棠一个安慰的眼神。
沉默许久的裴子言仰头,看向百里卿梧:“王妃,这件事情就任由百姓越传越荒缪?”
杨戚渊拍了拍裴子言的肩膀,沉重道:“裴丞相,这件事王妃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闻言,裴子言知晓情绪有些失控,侧头看了一眼杨戚渊,又垂头。
华艾依懒散的靠在太师椅上,看着仍旧面色沉寂的百里卿梧,说道:“卿梧,你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情若是出现在别的女子身上,要么已死来证明清白,要么被族人处置。
不过百里卿梧的身份特殊,大燕朝堂更是特殊,没有皇帝,太子不懂朝政。
裴子言亦然是这场流言蜚语中的人,现在除了文武百官以及百姓联合起来。
不能把百里卿梧怎么样。
当然,这就是最重要的,百里卿梧的名声在文武百官和百姓眼中臭名昭著。
那么,燕无忧没有一丝的可能坐上日后的皇位。
就算燕无忧如何如何的了得,杀得了文武百官,杀不了百姓的悠悠之口。
百里卿梧的目光在看向华艾依的时候停滞了一下。
她说:“没什么想法。”
果然,所有人听到百里卿梧如此事不关己的话语,都是皱起了眉头。
“卿梧,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这种事情就是要及时的制止。”百里棠咬着牙说道。
百里卿梧挑眉,看向百里棠:“二哥,这种事情是越描越黑,那些人不就等着用名声压死我吗。”
“那……”
百里棠很是急迫的话语被百里卿梧打断。
“那就不如在等一等。”
等?
裴子言深深的看着百里卿梧:“等什么。”
“等那些人亲自找上门来。”百里卿梧看向裴子言。
“子言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能从你一介秀才看到你一跃丞相之位,就不会让你从这个丞相之位在跌到秀才。”
百里卿梧的目光停留在大门外空旷之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越是这般,在座的每个人心中越是不安。
“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身份地位有得有失,我裴子言从来就不是看重名利的人。”
“我知晓。”百里卿梧眸光落在裴子言的脸上,她红唇涌出淡淡的笑意:“所以,这点风浪算什么。”
“我们见证的风浪可比这个大的多啊。”
果然,裴子言在听到百里卿梧无比郑重的话语,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缓缓归于平静。
是啊,流言蜚语不就是等着他们心神不宁吗。
只要心中浮躁不堪,那么做起事情来就不那么冷静。
这般,对那些想要对付他们的人越是有利。
“卿梧,以往的大风大浪可以在马背上打下来,虽说刀剑无眼,总是比别人快一步,就能定夺输赢。”
“但是,这件事,好像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华艾依坐直身子,深深的看着首位上的百里卿梧。
百里卿梧闻言,柳眉轻轻皱起,并没有看向华艾依,似乎是在默认这件事不好对付。
百里棠狠戾的说道:“实在不行就灭了那些听风就是雨的人。”
“二哥,你该和曼歌去药王谷的。”百里卿梧沉声道。
苏曼歌拉着百里棠,看向百里卿梧,道:“卿梧啊,你二哥也是太担心你了。”
百里卿梧颔首,轻笑:“曼歌,麻烦你带着二哥去百里府,能帮我看着我爹娘吗。”
苏曼歌拉着百里棠起身,说道:“那是当然。”
百里棠狠狠的看着苏曼歌,奈何苏曼歌眼神一冷,百里棠跟着苏曼歌就走出了大堂之中。
“这件事情先这样。”百里卿梧说着,目光落在杨戚渊的身上:“杨大人,这些日子就麻烦你了。”
杨戚渊起身,拱手道:“王妃放心便是,内阁中微臣还是能知晓一些事情。”
“会随时与王妃相报。”
“告辞。”
百里卿梧颔首:“君兰,送杨大人从侧门出去。”
“是。”
待大堂之中只剩下华艾依,裴子言,百里卿梧的语气中有些倦意。
“子言,看着皇宫的秦楚楚。”
裴子言深邃的眸瞳中诧异一闪而过,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是。”
“不是随便看着,而是、囚禁。”百里卿梧面无表情的说出。
裴子言起身,拱手:“是!”
说完,拂袖而去。
“这个秦太后有问题?”华艾依问道。
百里卿梧端起茶盏,漫不经心的拿起茶盖拂着表面的茶水,眸瞳中的暗芒都渗透着杀气。
秦楚楚的野心终究是被秦寅一伙人激发出来。
既然敬酒不吃喜欢吃罚酒……
“问题不大、大的是她的那张嘴可能会也在这件事上添上一笔。”
华艾依皱眉:“那么囚禁在皇宫中的百里昌呢?”
百里卿梧冷笑,松开手中的茶盖。
哐当!
手中的茶盏从手中滑落,尽管茶水渐在她的衣裙上。
“挡我者死、”
第528章 计
原本就阴沉的天,因着傍晚的到来仿佛要掉下来一般。
突然。
一道沉闷的秋雷划破压抑的天空。
接着,淋淋沥沥的雨声响起,不过,很快,转而变之是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
帝京三十里外。
宴府林的破庙中。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破庙前,头顶斗笠的男子撑起油伞。
这时,从马车走出来的男人一身青衣,下了马车后,直接往破庙走去。
豆大般的雨珠落地、渐起泥坑洼中的水珠在主仆二人的锦袍边角上,立马晕染开去。
“是这里吗。”秦寅看着眼前的破庙,斜长的眸子半眯着。
“是的,主子,密信中写的是着宴府林中的破庙。”陶井的目光也注视着前面的破庙。
秦寅眸色一沉,手微微抬起,陶井把手中的伞递到秦寅的手中。
秦寅说道:“进去看看。”
“是,主子!”
陶井紧紧的握住剑柄,就怕里面有诈。
此时,整个天地都处在骤雨之中,雨水飞溅,陶井一步一步的往破庙中走去。
直到走至破烂不堪的大门前,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来了就进来吧。”
陶凡转头看向秦寅,点头。
秦寅薄唇一扯,脚步踏出,往前面走去。
从油纸伞滚落而下的水珠连成一条线,秦寅的目光好似并没有受雨水的限制。
视线一直在那被推开的大门上。
走到屋檐下,陶井接过油纸伞收起立在柱子边上。
秦寅与陶井对视一眼后,往破庙中走去。
陶井往马车的方向看了看,也跟着走了进去。
此时,隐于林子中大树后的燕玦走出来,深如黑渊的眸子暗芒闪烁着,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破庙,不知在想什么。
陆隽似笑非笑的说道:“老七啊,看来秦寅来见的是那个老荣王了啊。”
“也难怪连百晓生的人对燕賀的行踪都不知所踪,你的人把目标锁定在帝京,这老东西显然不在帝京范围中。”
燕玦眉眼一扬:“现在知晓也不迟。”
陆隽双手抱胸,靠在大树上,尽管雨水滴落脸颊,脸上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要不要去、做了?”陆隽的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比,阴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