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林寒正扛着锄头回来了,那锄头上还沾着好多的新鲜泥土,林寒把锄头靠墙放在院子的一脚,一个抬头,他感到震惊了,怎么好像走错屋了?
第七十九章 快没气了
而此时,谢盼晴拉着三个小娃娃也刚好从后门进来,他们去菜地种菜去了,一进院子,林小鱼立即惊奇道:“好干净啊!”
林以亦则仰起一张小脸,看着头顶的瓦片,“那瓦片在发亮,快瞧!”
林以书则看到了角落里那个大红色的木箱子,他小跑着奔了过去,“这个新箱子好好看!”
谢盼晴随着林以书的叫唤也注意到了角落里的那个木箱子,她突然一行清泪落了下来,紧赶慢赶的几步走到林以书的旁边,然后蹲下身来,两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在红箱子的周围拂动着。
“我的嫁妆,我娘家带来的嫁妆啊,这个老箱子又恢复本来的样子了!”
一个红色木箱,勾起了谢盼晴对于当初出嫁时的回忆。
她记得当时家里很穷,但是她娘为了让她嫁的风光,特意找了个木匠给她做了这么个红木箱子,就是希望她将来的生活能像这箱子的颜色一样,红红火火。
这么些年过去了,因为箱子后面破了个大洞,便一直被丢在那里,当初搬家的时候,因为不舍得丢,她又把它给带了过来,但是依然,没有给箱子擦拭过。
林寒走进厨房,当发现厨房里变得像刚刚粉刷过一样洁白时,他看着夏烟露出一个微笑:“夏烟,你辛苦了!”
虽然不知道她一个女孩是怎么把房前屋后弄得这么干净的,但想着一定是很辛苦很辛苦才做到这样,林寒心里对这个丫头是由衷的感到佩服。
谢盼晴则感动的一把将林夏烟抱进了怀里:“夏烟啊,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自从你来了,我们家的一切都变好了!”
谢盼晴哽咽着,回忆起当初出嫁时的那种青春萌动,顿时心情一片大好。
一天在清闲和忙碌中渐渐过去,就在林夏烟一家人端坐在堂屋里,就着煤油灯吃饭的时候,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林田抱着狗蛋还有何珍从外面的黑夜中跑了进来,冲到林夏烟的面前,何珍直接给林夏烟跪下了:“夏烟妹子啊,刚才是我错了,你救救狗蛋吧,村卫生所和县城都治不好狗蛋,现在他都快没气了,县城的医生说,让我们回家,办理后事……”
何珍说到这儿,简直泣不成声。
林夏烟看了狗蛋一眼,发现他此时脸色苍白,手脚无力的垂放在那儿,整个人一点生气都没有。
“快起来吧,我试试便是了!”
“帮帮忙,给他喂下去!”林夏烟将之前就准备好的灵泉水递给何珍,何珍一脸泪水的接了过去。她看着碗里无色无味的水,有些迟疑的看了谢盼晴一眼。
谢盼晴对着她点了点头,“之前夏烟啊也给我喝了这个,真的有用!”
何珍听了,想都没想,便和林田一起,把灵泉里的水灌进了儿子的嘴里。
水灌了一半,洒了一半,可是,半天却不见有动静。
何珍有些着急了,林田则道:“没用,我们回去吧!”
林田是埋怨自家媳妇的,县城里的大医院医生都看不好,她硬是要跑回来给这个林夏烟看,这么个黄毛丫头,能懂啥,就是碰巧把谢盼晴的病给治好了,谁知道是不是谢盼晴她自己好的呢!
何珍却是不依,她知道林田什么意思,顿时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大哭了起来,“你个没良心的哟,平日里总说疼狗蛋疼狗蛋,现在人都这样了,你竟然就说回去!我要我的狗蛋,我不要回去……”
何珍一边哭一边两手拍打着地,就好像赖在林夏烟这里,她儿子就有希望可以治好似的!
林田却是不干了,他一只手狂躁的抓起头来,然后一下子坐在了旁边的一把老木椅子上:“我不想他好,他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得来的儿子……”说着,林田便抬起一只手来,不停地抹眼泪。
一个大男人,在看到自己的孩子不好时,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然而,就在林田的眼泪往下掉的时候,一只小手突然抬了起来,在他的脸上擦了擦:“爹不哭,爹不哭……”
“狗蛋——”看到儿子睁开了眼睛,林田发了疯一般的将他抱紧来,亲了又亲。
狗蛋则一脸无奈的等着他亲完,说了句:“我想吃肉!”
林田二话不说,满脸泪花的向狗蛋保证道:,“今天就把我们家唯一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给宰了,炖给你吃!”
那只母鸡还是当初他爹去世留给他的唯一值钱的东西,林田一直舍不得杀,好在那母鸡总是下蛋,他也就乐得每天捡几个蛋来吃。
“娘,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水啊?真甜!比那牛奶都好喝!”狗蛋说着,舌头还忍不住舔了舔。
何珍早就在刚才止住了哭,看到狗蛋说牛奶,何珍立即对林田道:“明天上山去再砍一担柴回来,跟夏烟妹子换牛奶给咱儿子补补!”
“嗯,那都是小事!”
林寒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五张肉票和五张布票来,递给林夏烟,“家里的钱今天去医院都花完了,夏烟妹子,你要是不嫌弃,就把我们攒了几年的这些个票拿去吧,日后等再挣钱了,我再给你!”
林夏烟见了,小心翼翼地把票接了过来,放进里面衣服的大口袋里,她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这么多够了,你们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折腾了一天,也累了!”
当堂屋的门关上,林寒背着手,看着林夏烟,然后露出一个笑来:“做得好!”
林夏烟则将手里的一张肉票和两张布票递给林寒,“寒叔叔,这些给你吧!”
“这怎么可以,是你自己挣的,你留着吧,日后要花的地方可多着呢!”
谢盼晴则一改往日的泼辣样,她冲着林夏烟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夏烟厉害,坐在家里都能挣钱啊!”
翌日一大早,隔壁的林田就把一大捆柴火给背到了林寒家院子里,他还顺便又给靠边摆
放整齐了。
林夏烟在他码柴火的空隙就已经泡好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他如获至宝的捧在手心里,然后将牛奶倒进他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军绿色的壶里,嘴里念叨着,“等狗蛋起床了就热给他喝!”
林夏烟急忙上前制止道:“早晨空腹不能喝牛奶,会中毒的,林大叔,您还是等狗蛋吃了早饭再热给他喝吧!”
林田本就是个粗人,一听会中毒,那张黑脸都吓白了,他连忙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伸手挠了几下头发:“还是夏烟妹子懂得多啊,日后有不懂的地方,我还要多多向夏烟妹子请教呢!”
第八十章 毫不相干
林夏烟嘴角扯了扯,心里想着,她也就懂这些了,因为在前世,就是一些常识罢了。毕竟前世那个年代,好多小孩都会订牛奶,每天早上和早餐一起吃,自然这方面的注意事项就多了。
“不用客气,随时欢迎你来!”
林夏烟这边笑着送走了林田,那边心里记挂着毕惜文他们,算一算,好像有好多天没去看他们了,也不知那边的改造生活怎么样了。
当时看到的那栋土坯房,又小还又破,也不知道毕惜文他们夫妻俩能不能适应过来。
而且,天气眼见着越来越冷了,当初要不是他给自己写介绍信,恐怕她也不能进工厂做秘书,也就不能发了那么几个月的工资了。
林夏烟这么想着,便去镇上买了些布,再买了些棉花就开始做被子。
布料是简单的粗布,但贵在是纯棉的,颜色是那种洗得发白的浅蓝,虽然不是很鲜艳,但想必给毕惜文不用做太花哨的,毕竟他们还在改造呢!
在林夏烟的一双巧手缝制下,一床棉花被子很快就做出来了,林夏烟从储藏室里找了一些堆放在一旁的稻草,一边放在膝盖上搓成绳子,一边将那床被子叠成方块,然后用绳子给它捆绑了起来。
就这样,她将被子背在背上,感觉棉花很厚实,她很满意。
做完这些,她打开储藏室的门,偷偷的从院子后门溜了出去。
毕竟在林寒家待着,要是给谢盼晴看到她背着这么一床好被子去送人,估计不乐意了。
因为,上回,林夏烟是一个人从毕惜文他们改造的地方走回来的,所以,那路线,她都记得牢牢的。
待走到那栋土坯房面前时,林夏烟看了看天,眼见着天色已晚,就快要日头下山了。
她着急着要走回去,所以很快就进到土坯房的里面,刚一进去,她便接受到了众人惊奇的目光。
一个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各自手里都在忙碌着活儿,有的则刚刚从外面劳作回来,脸颊比前阵子看到的要黑了一层。
林夏烟扫视了一周,没看到毕惜文他们,便开口笑着问道:“请问,毕惜文毕叔叔不在这里吗?”
“他和她爱人刚刚出去了,应该就在屋子后面,不远!”一个长相斯文,颧骨突出,脸上都是褶子的老伯往上推了推厚厚的眼镜回答道。
“跟村民出去了?”林夏烟微微有些惊讶,毕惜文那样的知识分子,难不成还在这里有认识的人,不应该啊,他每天住在城里那么远的地方。
林夏烟对老伯道了一声谢,老伯却没等她转身,便问:“你这被子是送给他们的?”
“嗯,是啊,天气凉了,我觉得毕叔叔他们可能会需要!”林夏烟刚刚说完,其他人的目光便统统聚集在她的身上。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之前在城里住着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想办法讨好他们,可是,真正当自己落难了,却是一个人也没来看他们。
这几天相处的过程中,他们早就从聊天中获悉,林夏烟也不过是毕惜文的女儿认识的一个普通朋友,可没想到,人家就是这么的仗义,还主动送了一大床棉被过来。
“姑娘,你心真好啊,棉被你放下吧,背着累,带会儿他回来了,我给他递过去!”刚才的老伯一脸笑眯眯的,对林夏烟这种行为十分的赞赏。
林夏烟看着他,却是略微的有些迟疑,毕竟,这个年代,一床棉被是个重要的东西,万一这位老伯没有信守承诺给毕惜文,那她这半天岂不是白忙活了。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夏烟来了啊,快去里面坐!”
林夏烟一转身,发现她要找的毕叔叔已经回来了,这才露出一个笑脸,立刻将背上用草绳捆着的棉被放了下来,递给毕惜文:“叔叔,天气越来越冷了,这床被子给你们,御御寒!”
毕惜文原本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当看到林夏烟满脸笑容的递棉被给他时,一瞬间他的心就被什么给填满了,暖暖的。
“夏烟,你拿回去吧,我们这边有分配被子,你拿回去自己盖啊!”
林夏烟看了一眼面前摆放的几张床,床上都垫着很薄的褥子,那棉花,又黑又破,褥子上是墨绿色的被子,一看就特别的薄,还散发着一股潮气加霉味。
如果一天两天毕惜文他们可能还受得了,但是若长年累月这么睡下去,非生病不可。
果不其然,毕惜文忍不住在林夏烟旁边咳嗽了几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冲林夏烟笑笑:“外面风大!”
“毕叔叔,您就别客气了,您忘了,是您介绍我去纺织厂工作的,我现在好着呢,挣了钱,有吃又有喝,除了这床被子呀,日后您要是还需要个什么东西,就写纸条上,我来看您的时候随时给我,我一定帮您去买!”
这么一说,其他人都被感动的流眼泪起来。有的人想起了自己离得很远的子女,有的则想起了过世的老伴,总之,他们都有点想念家里人了。
林夏烟也不等毕惜文再推辞了,她笑了笑,将棉被往旁边一放,然后就跑了出去。
可刚刚跑了没几步,却发现,这土坯房的后面,一棵大的梧桐树下面,一男一女,站着两个人。
这身影,侧脸,怎么那么熟悉?
林夏烟躲在旁边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她仔细地看了一看,却发现,那小河边站着的,正是林寒和俞曼两个人。
只见他们两人站着有一米左右的距离,正在很严肃的交谈些什么,因为距离太远,林夏烟有些听不清。
这时,只听见土坯房内,毕惜文叫着俞曼的名字,俞曼在外面大声的答应了一声,这才匆匆作别林寒,从河床上一路小跑着过来。
林夏烟急忙将头躲回树干后面,再伸出头时,却看到林寒一脸苦瓜状的一边走一边踢着脚边的石头,慢慢沿着河床朝他们家的方向走去。
林寒和俞曼,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会在一起交谈,他们之间又发生过什么事情?难不成,他们都是朋友?可是,一个是城里的教授妻子,一个又是乡下的每日上工的老实农民,他们俩之间怎么看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第八十一章 建诊所
此时,一阵秋风吹了过来,卷起地上的黄叶子,林夏烟抖擞了一下身体,觉得棉被送给了毕惜文,她整个后背都是空落落的,冷得慌。
一路小跑着到家,前脚刚刚进屋,后面林寒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