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林翰海的书房中出去的,整个人如游魂般走了出来。
为什么?
他们明明那么信任彼此。
林乐瑶不敢相信,如果真的像林翰海所说,夜墨寒从一开始就算抱着目的接近她的,那他们之间的羁绊到底是什么?
瑶里睦穿着一身雪白,身边是他带出来的虎虎,一人和一条在雪地里撒欢的大狗,在被大雪覆盖的亭台楼阁中,宛若画中人一般,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存在的布景。
他的声音如雪中温的一壶清冽甘香的酒,明明是个男人,声音却比风铃还好听:“瑶瑶!”
当林乐瑶听到有人叫她,抬眼看见的就是这番景象。
她立刻跑向瑶里睦,好像现在只有她的仲哥哥才能绝对的信任。
扑进瑶里睦的怀里。
“仲哥哥!”
瑶里睦几乎是瞬间就觉察到林乐瑶的异样:“怎么了瑶瑶?”
他低头间,那对像是猫儿般尊贵迷人的淡茶色眸子眯了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难道林家在他如此警告下,还让林乐瑶为难么?
“是你爷爷,让你为难了么?”
林乐瑶想到林翰海的谆谆教诲,却没逼她做任何决定,就像一个老者给她指点迷津一样,只是叫她自己看清前路。
“不,不是的,爷爷对我很好。”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拉起她的小手,林乐瑶指尖一怔,瑶里睦的手很软,不会给人一丁点不舒服的感觉,也不像其他男人的手那般有力,温度也没有夜墨寒的那般热。
但却是温温的,就像他的人一样总是叫人很舒服,一瞬间她就眷恋上这双柔软又温暖的手。
瑶里睦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瑶瑶,这里景色不错,我们在这里逛逛吧,有什么心事,和仲哥哥说说,憋在心里会出病的。”
林乐瑶这才注意到,古色古香的林家大宅,也许是因为被雪覆盖的原因,看起来终于不再那么难让人亲近了。
两个人牵着手漫步在庭院廊桥,林乐瑶今天也穿了一身白色的大衣,和瑶里睦凑在一起就像一对璧人。
有瑶里睦的陪伴,林乐瑶开怀多了,还玩起了雪,瑶里睦掏出手机,将她扬雪的情景拍了下来。
然而更远的一栋二层阁楼上,也有人用广角镜头将他们如神仙眷侣的一幕拍了下来。
米雪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默默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神情冰冷……
不知不觉,瑶里睦竟然陪着林乐瑶在林家晃到了夜影阑珊,这一下午她都拉着他到处疯玩,平时最不想回的地方,有瑶里睦的陪伴,竟也轻松惬意的让人忘了时间。
这一下午,林乐瑶不主动提出离开,瑶里睦也自然乐得独享和她相处的时光。
两个人弹一架钢琴,下一盘围棋,泡一壶香茗,品一壶佳酿。
累了,他就坐在古色古香的锦缎包裹的棉塌上,她像个小猫一样把他当成完全可以依赖的人靠着。
瑶里睦明明在边喂她吃点心边喂她喝茶,可是却心底满足得就像他自己吃了喝了人间美味一样。
他还在她的寝楼里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那些深藏在他心底的幸福事,林乐瑶情到浓时,还哭了出来,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故事里的人真的成了故去的事,这世上唯独剩下他一人。
瑶里睦自私的想要让林乐瑶难过的时间更长一点,这样他就能让她因为他笑,让她为了他一人哭。
他以为他可以任由她跟夜墨寒日夜增长的爱意绵绵缠缠,就算痛苦,能看到她开心,他就甘之如饴。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他终究不是那些可以无限享受孤独的禅者,圆融的看待周围的一切,独善其身,不动心不动情。
孤独是一种意境他做不到,因为他本就动了心也动了情。
这一刻他在心底承认自己是寂寞的,他渴望她像三年前出现在医院病房里一样,拿着甜到他心坎里的棒棒糖陪着他,哪怕片刻,他也觉得弥足珍贵。
林家的佣人记有眼色的把晚饭送到林乐瑶的寝楼里,林翰海也没有叫她和瑶里睦去林家的饭厅,而是给了他们足够的空间。
瑶里睦没有时间去多想其他人,他只想抓住这顷刻的美好,就连晚饭上林乐瑶要喝酒他都没拦着她。
酒足饭饱的林乐瑶窝在宽大的棉塌上睡着了,瑶里睦从没像现在这样贪恋着,希望她就这么睡下去,别醒过来。
“瑶瑶,仲哥哥是不是好自私,如果你知道一直被你当成是哥哥的我,对你怀着这么龌龊的心思,你会不会讨厌我?”
林老爷子吩咐佣人送来沉木香,半路上被林潇潇截住,林潇潇看到熟悉的焚香,知道这是林老太爷名人送来的。
“这是爷爷要送去林乐瑶屋里的?”
佣人们早就被那穆偌母女吓得百依百顺,老老实实的交代:“是,二小姐。”
林潇潇听到这声二小姐,就心里堵得不行,眼神顿时就变了。
她抢过佣人手里拎着的长长纯铜圆月形把手的焚香铜壶,和香炉:“交给我吧,我正好要去林乐瑶的房间里找她。”
佣人买敢看她,立刻退了下去。
林潇潇见佣人转身离去,又喊了她一声:“去把林乐瑶二进院的客房收拾出来,今晚瑶里公子可能会在这留宿。”
那佣人眼睛这才敢对上她的视线:“这,这不合规矩吧,家里客人是要住在客院的,更何况大小姐待嫁,这孤男寡女共处一个院落……”
不等她说完,林潇潇语气不善的说:“叫你去,你就去,他们现在是兄妹,哥哥跟妹妹住在一起,又不是一个房间,有什么不行的,都什么年代了,磨磨唧唧的……我告诉你,别怪我没提醒你,林乐瑶跟她这个哥哥关系亲着哪,兄妹俩平时就腻在一起,今儿你不也看到了么?要是你跑去爷爷那里告状,小心林乐瑶今后在林家里给你穿小鞋。快点去!”
那佣人边点头称是,边快走了几步,生怕和林潇潇并行一起进入林乐瑶的寝楼。
林潇潇在林家外面的连廊中,掀开铜壶,把一些粉末撒在上面。
“林乐瑶,我倒要看看,今天过后,你还怎么让夜墨寒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