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这时才到,急忙扶起墨容,带回营帐处理伤口。
墨萧将苏念卿拉出去很远,周围没人时才放开,眼神看着苏念卿,似在探索,又似疑问,“苏念卿,本王才知,你竟会武功?你还有多少事是本王不知道的?”
苏念卿甩开墨萧的手,“苏念卿从未说过不会武功,我哥哥是镇国将军,我和哥哥自幼习武,这有什么不妥吗?”
“……”
墨萧顿时语塞,可下瞬便笑开,“那你之前装作娇柔不能自理,见一只猫都怕,是为何?”
“……”
这次换苏念卿语塞,因为她前世便在墨萧身边装柔弱,装得很辛苦,也很造作。
墨萧走近,“让本王怜惜是不是?在皇兄面前你可以保护他,在我面前你就那样柔弱,苏念卿你真是虚伪。”
苏念卿不怒反笑,“墨萧,那晚在皇宫是谁护着你?是你不曾在我身上花心思罢了,我若不会武功,可还有命活?我若真柔弱,那晚在父皇面前我如何舞剑?”
这话却是说到了墨萧心坎里,那晚的事,他确实对苏念卿生了感激之情,可是她因何护着自己?不过是那交易罢了。
半响墨萧小声道:“你护皇兄是甘心情愿罢了。”
苏念卿嘴唇动了几次又不知如何开口,是啊她护墨容是甘心情愿,可墨萧呢?连她自己也不知假如今日换做墨萧她会如何?
两人说话间,邵淳来了,“王爷,王妃,皇上有请。”
想必皇上知道了墨容受伤,一定是要彻查此事吧!
此时已是午后,阳光撒在身上,到有些热了。到了猎场别宫门前,皇帝早已等候在那里。
五皇子和太子带着满满两袋子“猎物”这才骑着马过来。
“塬儿,亦儿,今日收获不少啊!”皇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瞟向墨萧。“萧儿,你为何两手空空。”
墨萧伸手拉着苏念卿的手,紧紧握着,“启禀父皇,儿臣一出门便与念儿走散了,后面念儿与皇兄遇到刺客,所以儿臣不曾有收获。”念儿两字生硬无比,分明是将两字分开来念。
苏念卿听到墨萧这样叫自己的时候,身上却无故打了个寒颤,她知道,墨萧又在做戏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脸色极不好看,“岂有此理,皇家猎场还有刺客,还伤了垠王,苏延泽何在?”
苏念卿又是一震,外围是哥哥负责,怎么猎场出了事也要找哥哥?
苏延泽很快到了,跪在地上,“臣参见皇上!”
皇帝依旧阴沉着脸,“苏爱卿,垠王受伤一事你可知道了?”
苏延泽淡定地道:“方才听说了。”
皇帝厉声道:“你负责猎场安全,怎会出这事?”
苏延泽只低声道:“臣失职!”
这时墨萧跪在苏延泽身边,“父皇,大哥只负责外围安全,皇兄遇刺时儿臣与刺客交过手,依儿臣看他们似乎是混进猎场才换的装扮,所以这事怪不得大哥。”
苏念卿没料到他会突然为哥哥说话,一口一个大哥,难道他还在装爱她吗?可……
皇帝瞥了一眼墨萧,“你到会为你这个大舅子开脱,既如此,此事便交给你来查清楚。”
此时苏念卿才明白墨萧的真正用意,他是在为自己揽权,难怪呢!
而五皇子和太子这才故作姿态,太子道:“父皇,你们在说什么?”
五皇子也皱起眉头,“谁遇刺了?”转眼揽看了一下周围,“是三皇兄吗?”
苏念卿却瞥了二人一眼,两人这样演戏,真是令人作呕。
狩猎却并未因墨容受伤而终止,只是在墨萧没有查出真相之时,谁也不可以离开猎场,也就是说,所有人都必须在行宫入住。
夜里,苏念卿理所当然地和墨萧住在了一起。依旧是同床共枕,只是二人都和衣躺下,也算心有灵犀。
“你打算如何查?”
墨萧平躺着,苏念卿可以听到墨萧的呼吸声。
半响墨萧才道:“不查!”
苏念卿诧异道:“不查?父皇不是让你亲自查吗?”
墨萧轻笑一声,“你看不出来吗?父皇本不想查,若不是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何时交由我去办过?”
苏念卿这才明了,原来皇帝说让他去查,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她只知墨容不受宠,却不知如此不受待见,顿时心里有些酸涩,“生在皇家真是悲哀,兄弟相残,父子相忌。”
墨萧叹了口气,“可你不争便没活路了,三皇兄不争,他不也这般下场吗?”
墨萧话里一阵凄凉。
接下来再无话,苏念卿却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夜半时才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太子寝殿内。
太子火冒三丈,却又压低了声音,“好好的计划怎会落空,如何解释?”
下面跪着一个约摸三十出头的男子,男子颤颤巍巍,“被誉王妃救了,誉王妃竟然武艺高强,且拼了命救他。”
太子诧异道:“誉王妃?”转念想了一下,“她哥哥是镇国将军,她会武功倒也不奇怪,只是她为何会拼命救墨容?”
男子也摇摇头,“好像二人关系匪浅,垠王亲昵地称誉王妃‘念儿’。”
太子讪笑,用折扇轻轻拍手,“‘念儿’呵,这次可有好戏看了。”
“太子,要不要属下去查?”
太子嘴角挂出一抹冷笑,“查,一定要查。”
男子走后,太子喝了一口茶,又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七章 誉王妃与垠王
早晨已经很冷了,洗脸水冒着白烟,从外面灌进来的凉风颇有几分刺骨之感,苏念卿拉了拉衣服,双手抱在怀里。
墨萧已洗漱完毕,准备出门,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今日墨亦势必要动手,你若不想去就呆在营帐吧!”
苏念卿有片刻的愣神,一切她都不知,墨萧也不曾告诉过她,仿佛她只是多余的,也是她自己要来的,墨萧不曾邀请过她。
墨萧却是自嘲一笑,她何时关心过自己?她关心的只有她的三哥哥,看着她拼命救墨容的样子,瞬间便想到了那个曾拼死救他的姑娘。
天下间唯有语儿。为了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苏念卿洗漱完毕,想着去看一眼墨容,昨日墨容受伤其实她是高兴的,因为他受伤说不定躲过了这一劫,只愿他从此平安顺遂。
想着便到了,行宫分为三个院子,墨容住的地方与苏念卿住的地方中间隔着皇帝的寝殿。
苏念卿一路走着,却在门口停下,因为她看到了太子。
苏念卿屈膝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笑得一脸无害,“弟妹快请起,一家人何须这样客气?”
苏念卿暗暗腹诽:一家人,刺杀三哥哥的时候何时想过一家人?
见苏念卿未言语,太子故意问道:“弟妹急匆匆而来,这是要去哪里?”
苏念卿笑笑,“四处走走,太子呢?不去狩猎吗?”
太子转身,一手背在身后,优雅地走了两步,像极了一个“闲王”,“来看看三弟,他昨日遇袭,为兄的很是担心。”
苏念卿顿时心里一惊,看墨容?明知他不会亲自对墨容做些什么,可心下还是担心。
“不如我们一起吧,我也去看看三……皇兄。”苏念卿还是将哥哥两字咽下,太子阴险,她不想多生事端。
两人一同走近,太子却磨磨唧唧走在后面,苏念卿大方走在前面,太子想试探便让他试探吧!
墨容的门半掩着,苏念卿径直走进去,自小一起长大,到是没有进门敲门的习惯了。
墨容光着上身,有宫人正在给他上药,苏念卿急忙回头,险些撞在了太子身上。
虽从小睡一个被窝,可是现在他们长大了,墨容也是一阵脸红,急忙扯了被子盖好。
见苏念卿和太子一起前来,墨容也是满心疑问,不过还是轻声道:“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阿容快不必多礼。”
太子一脸关切,当真是比台上的戏子还会演戏的。
太子又看了一眼苏念卿,“在门口时遇到弟妹便一同来了。”墨萧那般对谁都一脸冰冷还好些,太子这样对谁都和蔼可亲,看上去便是一脸虚情假意。
墨容看向苏念卿,“念儿,怎么也没出去?”眼神依旧温柔如水,一举一动都被太子尽收眼底。
苏念卿抬眸,“今日不想去了。”有些话她不便明说,因为她担心太子会再对墨容下手,虽然太子没那么大胆,不过她不想墨容再受到一丝伤害,即使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不管。
太子故作诧异,“三弟与弟妹此前认识?”
实际他早已调查得一清二楚。
苏念卿眼神并未离开墨容,轻声道:“自小一起长大。”
“哦?我竟忘了三弟此前一直在阳城长大,与弟妹也真是缘分。”
两人不再理他,只自顾自地说着话,在太子看来,墨容眼里全是苏念卿。此时虽脸上挂着笑意,心里指不定存了什么坏主意。
行宫突然乱作一团,说是墨容突然病情加重,一时间所有人都朝这边过来,只是苏延泽却守在门前,不让所有人进去。
皇帝走在前面,苏延泽将一把长剑横在身前,谁也不让进。
皇帝不明所以,厉声道:“苏将军这是作甚?”
一行人也窃窃私语,不明白苏延泽的意思。
苏延泽纹丝未动,没有半点想要让开的意思,目无聚焦,手紧紧握着剑。
半响苏延泽才从喉咙里说了一句,“垠王无碍,皇上请回。”声音很小,不像平日的他。
见到苏延泽如此,一向多疑的皇帝更加想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朕命令你让开,否则斩立决。”声音里满是愤怒,让人毛骨悚然。
可苏延泽仍旧不为所动,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太子还一边唯恐天下不乱,“苏将军这般护着,难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这里是垠王养伤的地方,苏将军在掩饰什么?”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太子的话让众人诸多猜想。
这时墨萧才大步赶来,他回去不见苏念卿,又听说垠王这边出了事,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