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ja集团的高管们,立刻上去,把那四个人控制住。
“警察同志!就是他们四个人!”
祖孙三代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松开!给我上手铐,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我是外籍人士,我要找大使馆,我要控告你们!我要律师!”钱飞嘴里冒出一连串的英文。
现在年青一代的警察,也有不少是接受过本科教育的,立刻用英文说:“放心,我们会承担执法上的责任,你们也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到了警察局,会给你们联系大使馆和律师。”
很快,警察边把人带走,一部分人留下来录口供。
带走口供的,还有冯霞一家人横冲直撞,以及从财务室拿走三十万现金的录像证据。
没错,冯霞他们来了之后,董助理就按照许疏桐说的,让一个机灵的员工,拿着伪装过的录像机,把他们的行为都拍了下来。
许疏桐为什么能够如此顺利地请求警方的帮助?
这一切还多亏了顾老。
昨天晚上,回去后,许疏桐冥思苦想了很久,总觉得有些事情可能需要警方出面。
可是,现在国内处于比较特殊的阶段,涉及到外籍人士的问题,往往都比较棘手。警方这边,也有难处。
没办法,许疏桐只能找顾老。
顾老和钱总也算是认识多年的朋友,对钱家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思来想去,还是把问题往上汇报。
许疏桐并不知道,这天晚上,祁老爷子也接到了京城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把许疏桐想要做的事情告诉祁老爷子。
祁老爷子说:“有外籍身份又怎么了?就能理所当然地欺负人?霸占别人的财产?我孙媳妇没错!我支持她!如果后面有什么麻烦的事情,你们帮忙兜着点,别把我孙媳妇牵扯进来。就说是我来主导的!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冯霞他们确实如愿以偿地联系到了大使馆和律师,可是大使馆保护的人不仅仅是冯霞他们,当然也包括钱总。
所以,大使馆方面,并没有像冯霞他们以为的那样,会无条件地站在他们这一边。
律师也表现出非常棘手的样子,告诉他们,钱总在做手术之前,就已经跟警方联系过,很有可能会有居心不良的人来公司闹事。希望警方能够给予配合,帮忙维护公司秩序。
钱大伯表示:我不是居心不良的人!我是他大伯!
钱堂哥表示:我怎么可能居心不良!我这次来帮弟弟管理公司!
钱飞表示:叔叔住院,我们是来帮忙的!
董助理表示:他们是谁?我不认识!什么?他们居然说是钱总的家人?不不!我从大学毕业就一直跟着钱总,从来没有见过他们!骗子!绝对是骗子!
说这些话的时候,董助理是当着这家人的面说出来的。
当年大学刚毕业,董助理可是被他们狠狠地羞辱过。
那一次,年轻的董助理并不知道,自己刚来公司不到一个月,ja集团遇到的危机,其实是钱总故意演的一场戏。
董助理一片赤诚之心,跑到钱氏集团找钱总的大伯和堂哥帮忙,希望他们能够帮助被绑架的钱总。
当时绑匪勒索的钱财是一百万,董助理希望钱大伯他们能够先帮忙筹集一百万,暂时稳住绑匪,再联合警方救人。
结果他们一脚踩在跪地的董助理脸上,“你说的那个人,我们可不认识!他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是他的家人!”
第108章 利益
冯霞对着董助理, 歇斯底里地喊:“姓董的!你居然敢睁眼说瞎话!你不认识我?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还想以后给钱家人干活,就给我说实话!”
董助理满脑子都是当年被这一家人□□的场面, 因此, 他虽然不擅长演戏,表情却十分真心实意, 他上下打量冯霞,然后说:“你是钱家人?”
冯霞咬牙切齿地说:“我当然是!你别装瞎!”
董助理托着下巴, 若有所思地说:“对, 我之前确实应该是见过你们的!”
钱堂哥踢了一脚墙角:“那你还不快点跟警察说, 你认识我们!我们是钱安的家人!赶紧让我们出去, 否则让你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董助理说:“不对呀!当年你们说,你们根本就不认识钱总, 钱总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冯霞夫妻俩脸色苍白。
这辈子,他们夫妻确实没少做无耻的事情, 但是当年对待董助理的事,他们都记得很清楚。主要是因为那一天, 情绪反差太大。
早上的时候, 他们还以为, ja集团马上就会变成他们的。
踩着钱安助理的脸, 让他们有一种踩钱安的脸的快感。
自从钱安东山再起之后, 他们一家人, 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惴惴不安的状态。
总是担心, 钱安哪天会报复回来。
然而,这些年,钱安对他们的态度, 却是视而不见。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现在,钱安的助理却用当年他们说的话,让他们闭嘴。
董助理神清气爽地从警局离开,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给许疏桐打电话,“许小姐!真的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
许疏桐平静地说:“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钱叔叔手术完之后,还得在重症监护室呆一段时间,这个时间差,也足够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做其他的事。你要看紧了!”
董助理正色道:“我明白!我一定会做好的!”
许疏桐把砖头大的大哥大放回包里,继续去手术室门口。
张医生的学生从手术室里出来,看到许疏桐,好意提醒:“许小姐,你可以去休息一下。手术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许疏桐微笑道谢。
她当然知道这个手术需要很长时间,但是她总觉得,只有在门口等着,才能心安。
早上,看着护士把钱叔叔推进手术室,遥远的记忆突然变得很清晰。
在原来的世界里,许疏桐是五岁丧母。
有一天,身体一直很好的妈妈,突然晕倒。
她哭着跟保姆一起,把妈妈送到医院,也是这样,看着妈妈被推进抢救室。
过了好久,那个所谓的爸爸才赶来。
这个男人赶到医院,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关心他的妻子安危,而是命令保姆把她抱回家。
她不肯,但是这个男人完全不给她机会。直接把她拎起来,塞进车里,让保姆开车带她走。
两天后,她再次见到妈妈的时候,妈妈已经躺在殡仪馆的告别大厅。
而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服,表现得很悲痛的样子。
假的!都是假的!
妈妈去世后没多久,那个男人就带着一个看着很温柔的女人进门,说是为了照顾她。
她当时还纳闷,为什么阿姨来照顾她,却和爸爸睡觉。
后来,她才知道,他们很早就好上了。
他们生下儿子之后,她在那个家里,更加没有存在感。
倘若,她的父亲像钱叔叔这样,她的人生应该会很不同吧?她一定会像温室里的娇花,无忧无虑地快乐长大。
此刻,许疏桐才意识到,虽然自己已经是当妈妈的人,但是她依然会很在意自己并不快乐的童年,很在意自己没有拥有一个好父亲。
看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许疏桐心里暗暗想:你一定要好起来!如果你平安无事,我可以委屈一下自己,答应你的要求。
下午,祁正比平时早下班两个小时,然后直接来医院。
拐到走廊上,祁正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双目黯然的桐桐。
他们俩在一起,将近十年的时光,祁正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绪出现在桐桐那双漂亮的双眸里。
祁正放缓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到桐桐跟前。
他半蹲在她前面,双手握着她放在膝盖上,微微有些颤抖的手。
“桐桐,没事的!钱叔叔不会有事的。”
看到祁正,许疏桐扁扁嘴,接着感觉鼻子有些酸,眼泪一下子流下来。
手术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多,手术室门上方“正在手术”这四个字,暗下去。
祁正和许疏桐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过来一会儿,张医生走出来。
“手术还算是成功,接下来就看24小时后的观察情况。肿瘤已经拿去化验,明天结果就能出来,看看到底是恶性还是良性。”
病人转移到重症监护室,许疏桐呆在这里也见不到人,只能跟着祁正一起回家。
路上,祁正告诉许疏桐,祁屿今晚和江恒一起睡,明天熊添才会过来送他们俩个上学。
夫妻俩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以后。
事实上,祁屿九点就按照赵阿姨和桂阿姨说的,带着弟弟一起回房间睡觉。
小江恒别提有多高兴了!叽叽喳喳地和哥哥说个没完,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
祁屿有些无奈地说:“江恒,你要是不好好睡觉,我就给袁叔叔打电话,让他把阿泽送过来!”
阿泽哥哥如果来的话,哥哥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哥哥啦!这怎么行!
小江恒只好乖乖地睡觉。
祁屿从小就被妈妈培养出九点睡觉的习惯,这会儿,他也瞌睡不断,他只能用手,把眼皮撑开。同时,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终于,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
祁屿立刻跳下床,跑到窗户边。
果然,对面的家门口停着一辆车,爸爸先从车里下来,快步走到副驾驶座那一边,打开门,拉着妈妈从车里下来。
然后又手牵手,进了院门。
没过多久,家里客厅的灯,亮了。
祁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亏我还那么担心妈妈,她回家后,居然都没往我和江恒的房间看。”
第二天早上,许疏桐醒来的时候,熊添才已经把两个孩子送去学校,然后又驱车返回,把许疏桐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