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琪看着叶雨晴明显不相信的眼神抿了一下嘴之后又补充：“当然，对我也是有利的。”
“跟叶水柔有关？”
“果然没看错，妹妹是个聪明人，跟在叶水柔身后可惜了。”
她放缓了声音，近乎谆谆善诱：“这么些念，你和云姨娘在府里受到的委屈我都知道，难道妹妹就不曾想过有这么一天痛快地反击吗？将以往所有的屈辱凝聚，一拳就让叶水柔还有她那从来没有将你和你娘看在眼里的额娘从最高的位置跌下来？”
叶雨晴的眼神里面有了一闪而过了狠厉，但是随后还是十分平静地看着她。
“现在的生活很好的，我和我娘没有你说的过得那么差。”
“物质上有叶相在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叶梦琪还是比较习惯叫叶文正叫叶相，一个只有血缘但是没有任何牵绊的陌生人罢了。
“那么精神上呢？那些屈辱叶相不会不知道，只是不说罢了？至于为什么不说，你也很清楚。”
小时候叶水柔犯的错她来背黑锅被罚在雪地里跪的场景，因为在柳云燕羞辱娘的时候，她不过顶了几句嘴就被拉出去扇耳光的场景，太多太多一幕一幕闪现。
叶雨晴定定地看着她：“这对我来说很冒险，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你错了。”
“恩？”
叶梦琪起身走到她的身后，一只手扶住她的肩头：“是你自己能给你自己什么。”
“我帮你，你能够挤下去叶水柔，能够帮你娘不再受欺压，说不定还能当上个太子妃，荣华一生。”
她声音放得很轻，就像是在描述一个十分美好的事情生怕那个美丽的泡泡破了似的：“你不用付出太多，只是配合我罢了，你能得到这么多的好处，还要求什么？只要事成，要什么没有？”
“那要是失败呢？”
叶雨晴也不容易这么就上钩，很快就反应过来：“得利越大，自然付出越大，风险越大，失败后的结局更惨。”
“诚然！”
叶梦琪挑了挑眉头，颇为欣赏地看着她，在窗边站定。
“但是——”
她豁然回首，目光灼灼：“有风险才更适合你我这样的人不是吗？如此巨大的利益，想要去争夺的人无非就是赌徒，当然……我希望合作联手之后，咱们不会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寻常赌徒。”
叶雨晴心中还是有几分挣扎了，毕竟要是失败了，到时候就算是叶水柔不动手，柳云燕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如今爹那边也不让自己再跟太子殿下往来，眼看来西楚也一月有余了，也不知何时就会启程回东辰。
“可以，但是前提是，你要帮我。”
“我们合作，我自然帮你。”
“我说的是跟殿下的事情。”
到了这个份上两个人也不饶弯子了，叶雨晴直接说：“我知道殿下对你有意思，若是你愿意，自然能为我们制造机会。”
叶梦琪沉默了半晌，万剑一那边她心里是不愿意去接触的，不过，也没有说要她亲自去啊。
“可以。”她笑意浅浅。
“那我自然也可以。”叶梦琪起身看着她：“若是你在我背后通刀，我比不死不休。”
“这个是自然，同样，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很大度的人，若是你在背手耍手段，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
两个人之间的盟约就此结下，但是叶雨晴还有担心的问题，叶梦琪看出了她的顾虑，浅浅抿了一口杯中的茶。
“父亲那边，我回去处理。”
似乎就是为了等这一句话，叶雨晴终于放下心来，雅阁之内，两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些信息，各自都十分满意地先后走出了茶馆。
然而就在叶雨晴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叶梦琪从茶馆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暗处，有一双凉薄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世间之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剑一并没有走，而是找了个地方默默地站了一个时辰，直到两个人都从茶馆走出来。
“殿下，你说……”
“不用，不要插手任何事情。”他颇为玩味地摸了摸手上的扳指：“走，回去吧。”
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叶雨晴也到了家里面，云向秋身边的丫鬟在门口等着直接把她带了过去。
“娘？”
叶雨晴进门之后看着把窗户都放下来的云向秋，转身将门关上，那个跟着过来的丫鬟正好在门口看守。
云向秋正在绣着东西，房间里灯光昏暗，因此特地点了油灯，眯着眼睛慢慢地纳着针线。
“来了？”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看见叶雨晴之后招了招手：“过来，娘跟你和说些事情。”
叶雨晴点了点头之后走过去了：“您找我什么事？”
“你和那位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云向秋放下手里的东西打量着自己的女儿，不管是论长相还是才识胆略，那个比不过叶水柔，唯一可惜的便是这个出身，因此也常常愧疚。
“今天她们又找您麻烦了？”
叶雨晴直觉很准地问道。
“那倒是其次，娘就是想问你是怎么想的？”
突然两个人都沉默了半晌，过来好一会儿叶雨晴握住了云向秋的手：“娘，我要嫁给他。”
“……”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但是还是目光一闪，她柔声问：“坚定了吗？”
“坚定了。”她眉头一凝：“咱们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儿受气！”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云向秋反手拍了拍她的手：“既然你选择好了，那咱们可就没有退路了。”
“今日……顾王妃来找我了。”
云向秋也是一愣，皱了皱眉头，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舒展开来：“你们商量好了？”
她对于自己这个女儿处理事情方面还是放心的，如果是她亲自定夺的，便不会有错。至于叶梦琪，也着实没有精力来套他们母女俩。
“是，女儿与她商量好了，她帮我，也算是帮了自己，推动我跟殿下，是我自己求的条件。”
“叶梦琪心思缜密，再者她后面，这也代表了顾王爷的意思。”
若是叶梦琪一人她还是有些顾虑的，但是现在她的身份是顾王妃，身后的人是顾鸿琛，很多顾虑便不足为虑。
昏暗的房间里面，母女两个人密密地商量着些什么。
很多时候，有的东西你以为不过是你圈养的一只温顺的大猫，开心了赏些好吃的，不开心的时候便打骂。但是其实她是一只老虎，只是在伺机看准了位置，等待着时机扑上来狠狠咬住你的咽喉，一下致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