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她回抵死不认，叶文正冷冷哼了一声，衣袖自红木的桌面上拂过声甩了几本账本到她的面前。
经年累月的旧账本早已磨损的厉害，被这么一贯都快要散架了。
泛黄的纸页上还残存着笔墨香气，其中有一些用朱砂勾出啦的地方映衬着周围萎靡死寂一般的枯黄泛旧格外醒目，一如柳云燕脸上死灰般的表情。
根本就不用看，那些整日提醒吊胆的数目早就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上。
柳云燕嘴角绷直，她虽然是被禁足的，但是今日一身却是尽显雍容大气，再加上没有多余的首饰余赘，素雅而又端庄。
但是，没想到到了最后也只能沾染了尘土，有了一生一世的污点。哪怕是剥皮去骨，也无法去除。
她停止了腰背站着就是不软分毫：“老爷既然已经查实，又要问我做什么？”
“娘……”
叶水柔很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这不就是等于承认了这件事情吗？岂不是死路一条？
她正在担心，柳云燕的脸上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之外别的都没有什么神情。
“好啊，你好的很。到了现在还在嘴硬。”
叶文正怒极反笑背手站起身来：“今天那么就当着叶府上下所有人的面让我来看看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让人不齿的事情！”
他在大厅里面绕了一圈之后去拍了拍手，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精瘦的小伙子，手里拿着几张薄薄的纸。
“你给所有人，说说，当初这个女人都给你交代了些什么？”
叶文正抬手直直执着柳云燕，下面嘀咕的声音也不敢有了，一片死寂，安静得让人都有些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我都认罪，听凭夫君处置。”
她义气铮铮跪在哪儿，双搜用标准的姿势端在要钱。
“我不管要处置你！我好要送你去牢房呢。”
看见她虽然嘴上说着后悔但是形容上却依旧强硬，叶文正顿时觉得怒火攻心，要不是顾及面子恨不得早就一巴掌扇上去。
经年累月下来，这跟别人竟然顺走了将近几万两黄金，朝廷上面也知道了的这件事情要是不称早解决。
“来人，打五十大板！”
他下令，虽然有几个人动了去拿军杖但是都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动手。
他们若是照实打做不定叶文正的气也会消了大半，越是这般显露出柳云燕在家中的威信和地位，就越是让他觉得怒火中烧。
外面刚刚还只是阴沉着的天突然之间泼水似的下了雨，倾盆而下，声音哄然。
扯了雷声，有电光猝然而下，亮了半边天。
叶文正向来关心朝中的局势，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家中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怕是再这般下去到时候柳云燕的权利都要凌驾于他之上了。
想到这里他一皱眉头看着那两个人，眉目之间锋芒毕露，自有一番风云涌动，雷鸣电闪之间翻腾着杀气，那才是一个真正的权臣有的神情还有气质。
那两个人经不住他的眼神急忙低着头去架柳云燕。
“不用你们碰，我自己会走。”
柳云燕拐开他们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正要走，却回头看向叶文正，弯了弯嘴角带了一丝嘲讽：“老爷就不觉得疑惑吗？为什么这种东西轻而易举地就会在别人的手上出现？为什么一下子就能够造出这么多的证据说是妾身做的？”
此话一出，叶文正敛了眼中的杀气也是一愣，闪过一丝狐疑。
但是这是这一丝的疑惑对于柳云燕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果然，叶文正沉默了那么一下之后抬了抬手，那两个人缓缓吐了一口气退到一边。
他目光如炬看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甚至神情都没有什么起伏的女人：“你想说什么？”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听到了这句话，柳云燕才缓缓跪下，直直看着叶文正：“老爷何不仔细想一想，这东西本就是凭空而来，不管是字迹还是账本还是证人都有可能是伪造的，要是诚心实意想要诬陷一个人是何其容易！”
“大娘这句话说得就不对了。”
叶雨晴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此时突然出声，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什么？”
叶文正看着她眉头也是一皱，这件事情直觉告诉他多半跟叶雨晴有什么关系，但是鉴于这件事情闹到一半不知道被什么人出手压下来了，想来应该是万剑一因此也就不计较了。
叶雨晴上前跪下，目视前方：“现在最重要的是证据确凿，大娘的说法却很可笑。证据证人都在场，您的自己您的文书，您做的假账，全部都有。您说是别人污蔑你，莫不是在狗急跳墙吧。正如您所说，若是您是被冤枉的，那也希望您能够拿出证据来说明您是冤枉的。”
她虽然是在对柳云燕说，但是却是给在场额所有人听。
“怕是这样，天牢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认吧。”
叶雨晴笑着转向柳云燕，眼中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
柳云燕此时才皱了眉头，为什么刚刚那笑容里面分明有一丝怜悯的意味。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见叶雨晴转向叶文正一拜：“有件事情，女儿自知道后便日夜难安，特去搜集好了人证物证才来告诉父亲。”
说完她拍了拍手，站在后面的一个人走上前来，是一个平民老百姓打扮的人，十分干瘦。在叶府里面有些年纪的人隐约能够认出那个人是以前夫人院子里面的老张，说是醉酒死了的。
众人眼中各有异色，叶文正凝眉。
“你不要胡搅蛮缠！”柳云燕看见这个老张也是一愣，随即转头看着叶雨晴厉声呵斥：“肯定就是你在后面捣鬼，你娘就是贱人一个，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骂的倒是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气定神闲地看着身侧指甲都要口进肉里的手，说出的话就想死一个晴天闷声的惊雷，一下子就布了黑云。
“怕是爹有必要确定一下您宠爱的女儿叶家的大小姐叶水柔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她话是跟叶文正说的，眼睛却看着柳云燕：“怕是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让您白白当做亲闺女养了这么多年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