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宰相刘忠堂作为助力,那么和三皇子夏侯蔚闻的争斗,就将极为容易落入下风。
要找朝中其他官员也不是不行,朝中百官,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但缺的是有立场不会轻易倒戈的助力。
那些官员见钱眼开,老奸巨猾,和他们谈合作,若不是走投无路,夏侯琛彦几人实在不愿意考虑。
夏侯琛彦还想开口但不知道说些什么,对宰相刘忠堂的了解,让夏侯琛彦更加不敢轻易开口,怕引起刘忠堂的反感。
而安婉卿在旁边也是心念急转,既然自己是夏侯琛彦请来的助力,总不能什么作用都起不到吧,但是一时间也是什么都想不出。
沉默了好一会儿,刘忠堂请三人离开后,也不管三人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做起事来,边喝茶边翻着手边的书,仔细看着,心无旁骛。
转念一想,安婉卿内心暗暗思索,这刘忠堂说不想参与皇子之间的纷争,可是刚刚夏侯琛彦说的是要刘忠堂领军太子党,并没有说是要对抗其他皇子党派。
宰相刘忠堂既出此言,定然是之前,有其他的皇子前来找过他了。
想到这里,若是说还有别的皇子找过刘忠堂,定然就是和夏侯琛彦斗得难解难分的三皇子夏侯蔚闻了。
当朝天子子嗣不多,共有六个皇子两个公主。
大皇子是皇后嫡子,也是夏国第一个太子,最为得皇帝喜爱,为夏国立下汗马功劳,但后来出征北塞,战死沙场。
二皇子就是夏侯琛彦,比大皇子年幼六岁,是皇贵妃的儿子,众皇子中最为沉默寡言,又心智过人的一个,虽不及大皇子得皇帝喜爱,但是大皇子已经辞世,夏侯琛彦是长子,又得皇帝赏识,于是做了太子。
三皇子夏侯蔚闻,和夏侯琛彦年纪相仿,是陆贵妃的儿子,容貌继承陆贵妃的血统,极为俊美,虽然心智才能不如夏侯琛彦,但在皇上面前懂得包装掩饰自己,所以也颇得喜爱。
四公主是北塞和亲来的韩妃的女儿,和母亲一样异域血统,生性活泼调皮,有些娇蛮,经常出宫和哥哥们比骑射,和韩妃过得倒也与世无争,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
五皇子和六皇子是一奶同胞,同是宜妃的孩子,年纪尚小,参与不到争太子之位的勾心斗角之中。
当朝天子虽然人至中年尾声,但身体也不算差,尚能通知些年月,但等五六皇子长大,还是久了些。
七公主是禧妃女儿,更是刚开始牙牙学语,和五六皇子玩得开心。
心下判断出是夏侯蔚闻找过刘忠堂,安婉卿上前一步对宰相说道:“宰相大人,民女安婉卿,是安家嫡女,刚刚太子殿下匆忙,没有介绍民女,这也正说明太子殿下求助心切,民女相信宰相大人定然知道,太子殿下今日一来所为的,不只是希望,能为自己阵营求一个指导者,前两日,三皇子殿下定然也来找过宰相大人,宰相大人肯定也用相同的方式拒绝了他。”
见刘忠堂神色依旧没有变化,安婉卿一咬牙,继续说道:“若是宰相大人不同意帮助太子殿下阵营,那么太子殿下位置定然岌岌可危,会被三皇子用各种手段威胁,三皇子同是宰相大人教授的皇子,性格宰相大人肯定知道,若是真让他得逞,怕是夏国日后国情可畏。”
听到此言,刘忠堂神色微微一动,没有逃过安婉卿的眼睛。
但稍后,刘忠堂端起手中紫砂茶壶,朝茶杯中续了一杯清茗,端起来饮尽后,手持书卷走到大堂门口,正对着门口一株桃花,嘴里道,这桃花花开花落,有繁花满天之时,也有零落成泥之时,但无论是花开花落,都是桃花自己命数,怨不得别人。
刘忠堂此言,看似是感叹桃花花落,但实际上是说给自己一行人听的,既是反驳自己等人要他辅佐的提议,又是说若是没了他刘忠堂,夏国国情可危,也是夏国命数。
既然刘忠堂这么说,自己也无话可说。
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无奈,若是宰相大人态度如此坚定强硬,那也没有办法了。
至少值得庆幸的事情是,刘忠堂还没有被夏侯蔚闻拉拢去,只是太子党人手不够,还是令人担忧。
一直没有说话的安瞿镰突然开口道:“这桃花虽有花开花落,但是若是有人为干预,还是不一样,若是我在桃花外加盖一层薄纸,就能保证它的温度,延长它的花期,就如同农民种植一般,国事也是一样,若是国有明君,又有名仕辅佐,自然更加繁荣昌盛。”
安瞿镰一番话一出,剩余几人的眼神顿时就看向了他。
尤其是安婉卿和夏侯琛彦,眼中都有惊喜之意,说不定安瞿镰就是自己一行人,此行说动宰相大人的希望。
而刘忠堂看向安瞿镰的眼神则大不相同。
眼前少年郎年纪轻轻,但是看向自己眼神毫不怯懦,更是暗藏挑战之意,身躯虽然略显瘦弱但十分挺拔,自有一番脊梁。
更重要的是,这少年郎说出来的话,也是别有一番见地,叫自己刮目相看。
见将刘忠堂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安瞿镰悄悄舒了一口气。
其实刚刚也是急中生智,若是今日空手而归,姐姐和夏侯琛彦必然十分失望,自己来了也不能是白来,自然要发挥一些作用。
宰相大人学识声名远播,安瞿镰早有耳闻,心中也是崇拜的,所以刚刚和宰相大人言语博弈,其实紧张是有的,但必须强撑着不让别人看出。
介绍了自己是安婉卿的弟弟之后,安瞿镰对刘忠堂一抱拳,致歉说不是故意反驳宰相大人,只是觉得国家之事,定然是不能就那么放任自流,还是需要有识之士同心协力,才能叫它发展得更加繁荣昌盛。
刘忠堂略一点头,夸奖道,这少年还算有点想法,倒是叫自己眼前一亮。
不过,皇子之争,向来纷杂,波及无辜是常有的事情,自己虽是孤家寡人一个,但是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安瞿镰眉头一皱,忽然发现,刘忠堂一直拿在手里的那本书,定睛一看顿时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