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兄弟上前敬酒,曹文诏举杯道:“我近卫军有规定,战时不得饮酒,不过今日我看到各位汉儿重回我大明,实在高兴,就破例一次,代我近卫军一师第三旅所有军官敬各位一杯酒,欢迎各位回到华夏大家庭,请饮了此杯!”
刘氏兄弟又敬近卫军军官,曹文诏道:“不要管他们,他们是一定不会喝的,犯了军规可不是玩的,我刚才喝了一杯酒,到时都是要算账的。”
众人尽皆大笑,心中却已懔然。看来近卫军不但装备强于原来的明军,这军纪军规也比原来严格了许多,而一支军队的纪律,则是与一支军队的战力相辅相成的。
宴后,曹文诏将李延庚的情况写了一封奏折,又将复州情况写了一份信给卢象升,然后让人连夜送往盖州。
而这时的卢象升,正在海州城里和杜光亭及陈离远等人一起商量守城方略。斥候传来消息,镶红旗旗主岳托带着约四千汉军和三千多甲兵正往海州而来,应该在明天早上来到海州。
卢象升笑道:“老对手了呀,呵呵,上次在辽西曾经战过。”
王承敏也笑道:“看来上次还没有打痛他,这次可不能放过他了。”
杜光亭虽然不知道,但听他俩说来应该是赢了岳托的,于是道:“既然是败军之将,那就打得让他再也不敢言勇,末将请战,明日将他击溃。”
卢象升道:“这人并不好对付,明天还是看他形势再说吧。”
陈离远也说道:“这个岳托,于辽阳沈阳之战时多有战功,在白塔铺,驱逐大明军四十里,杀我大明军三千余人。”
杜光亭不再说话,却想着明天无论如何都要请战,将这个家伙一举成擒,为死去的明军报仇。
第二天早上,后金军果然赶到了海州城外。杜光亭想要趁敌军阵形混乱进行攻击,于是向卢象升请求带一个营出战。卢象升也想趁机看看后金军这次的战力,但觉得一个营太少,于是准许他带两个营试探一下。
杜光亭大喜,带着士兵开了城门就冲了出去。距后金军两百步时,他停了下来,整顿好队伍,以三排纵队向前缓步前进。
距敌军五十步时,杜光亭想要下令射击的,但犹豫了一下,想还是到三十步吧,这个距离比较保险,结果这时对面射出大量的箭来,一下子就撂倒了几十个人。
原来岳托让所有的后金甲兵拿弓箭射击,他和近卫军战斗过,知道让他们靠近后火铳太厉害,自己的弓箭至少在杀伤力方面是比不过的,所以索性先下手为强,用箭雨攻击。
杜光亭眼睛都红了,他直接下令攻击,竹哨声响起,近卫军第一排击发了火铳,然而在行进中火铳的命中率又大打折扣,有些铅弹射到空中或者地上,而且没有很好地分配对手,有些前排的敌军被多颗铅弹命中,有些却根本没有铅弹招呼他们,所以也只是撂倒了几十个人。
而这时后金的第二波箭雨已经来临,这一波射倒了约一百个人,虽然大部分中箭的人只是伤在腿腹等不致命的部位,但也有些人头部被射中,看伤势是没法救了。
竹哨声又响起,第二排火铳击发,这次也不过撂倒百来个人,还多是汉军。这时双方已不过相距三十步,杜光亭又下令攻击,竹哨声连着火铳的响声,将一百多个敌军打倒在地。
这时杜光亭下令停止前进,开始装药。敌军的箭雨继续射来,不断有人倒在地上。近卫军中人却不管不顾,继续装药,杜光亭手一挥叫道:“自由射击,不准前进。”
这时就是消耗战了,双方铅弹箭雨你来我往,打得热闹,不断有人惨叫着倒地,卢象升用望远镜看去,双方倒地人数大概相当。
卢象升大急,这种消耗战对近卫军太不利了,虽然近卫军士兵受伤情况比敌军要轻,但近卫军人数少于敌军,最后必然会退却,那么近卫军的伤员就等于是全部交待掉了。
他对王承敏和陈离远说道:“这样下去不行,两位只怕要出动了。”
王承敏早就看得心焦,闻声就要下去,而陈离远却是面有难色,他自然知道自己手下是什么样子,在这种时候要他带人去攻建奴,只怕大半士兵都会不敢出城。
卢象升道:“不是攻击建奴,陈将军你带人负责把近卫军的伤员抢回来,王承敏你带骑兵负责掩护第二旅撤退,听清楚,不要攻击建奴。”
两人领命而去,卢象升叫来炮兵局长道:“把炮口对准他们,等会如果建奴追来,听我的命令发炮攻击他们。”
杜光亭这时已经悔青了肠子,早知如此,应该把部队排成六排甚至更多的,也应该早点就命令开火的,现在这样子,如果冲上去打白刃战,自己这边人数太少,结果会更坏,搞到最后说不一就是个全军覆灭。而象现在这样用火铳攻击,却又并不占什么优势。
这时王承敏带着骑兵营来到他的后面,王承敏叫道:“师长有令,陈将军将伤员带走后,第二旅缓缓撤退,我们骑兵营特来掩护。”
这时陈离远已经聚集了部分汉军,卢象升的传令兵上前说道:“救回一个伤员十两银子,抢回一具尸体五两银子,在城门口凭人拿钱,注意伤员不能让他们伤势加重。”
汉军本来在要死不活地整队,大多数人目光游离地想着如何逃避这趟苦差事,现在一听有这么高的赏格,立刻就生龙活虎了起来,只是需要抢伤员回来而已,在前面可是还有近卫军挡着的,这安全性首先可就有了保障,而且只要抢回来五个,那可就是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呀。自己在这里一年,也拿不到十两银子呀,这生意确实做得。
于是大家摩拳擦掌,又不打仗,武器是不用拿的了,先把盔甲整理好,然后就向外面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