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说道:“陛下,坐这车噪音太大,车厢就是个木头柜子开了两个门,如果做客车的话,只怕要好好装饰才行。”
朱由校道:“声音的事一时只怕顾不上,最多只能把车厢造得密闭一些罢了,现在重点是速度和安全性。不要急,慢慢来。对了,王承恩,在报纸上将火车好好介绍一下,说明原理,不要让大家以为是什么怪物,铁路沿线也要注意,不能让人将枕木什么的破坏掉了。黄兵部,从拱极城里抽调一部分士兵,组成铁路巡捕,专门负责铁路的安全事宜。”
黄克缵道:“陛下,铁路巡捕的事倒是很容易,因为现在铁路并不长,需要的人不是很多,只是卫所军换防的事,到底从哪里开始?”
改变卫所制度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因为近卫军人数不够多,所以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换防。而从哪里开始换防,一直以来有两种意见。一种是从榆林等镇开始换防,一种是从宣府等镇开始换防。
两种方案各有支持的人群。象方从哲和叶向高认为先从宣府镇换防,因为蒙古人现在的威胁不大。而徐光启和黄克缵则认为要从榆林镇开始换防,这样可以将大明最大的非近卫军体系军队拉到陕西,最大限度地将辽西将门的权力削弱。
双方各有道理,搞得朱由校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于是他问道:“孙阁老回信了吗?”
黄克缵道:“王经略回信说应该先从榆林镇换防,而孙阁老正在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收没收到信。”
孙承宗在福建近两年,已经基本上稳定了福建的局势,荷兰人,葡萄牙人都很安静,所以朱由校召他回中枢,福建现在由南居益暂时负责。
朱由校叹了口气道:“先等孙阁老回来或者回信后再说吧。让孙祖寿他们认真操练,等着换防。陕西的秦军也要进行近卫军式的训练,到时就地替换卫所。”
黄克缵道:“陛下,臣想去福建去看看。”
朱由校笑道:“怎么了,从来没看到过海?”
黄克缵道:“臣确实没有看到过海,不过臣想去福建,是想和外国人打打交道,顺便看下如果从海上进攻安南等地是否可行。”
朱由校奇道:“怎么突然想起打安南了?”
黄克缵心想,您不是一直想打安南吗?上次要安南交出禄州不就是要留个尾巴随时有个进攻的借口吗?现在南边安定下来了,随时可以进攻安南,这样的机会,自己可不想错过。
黄克缵道:“安南一直对大明不恭,上次还有进攻大明之举,臣担心他们会再次侵入,所以想先防患于未然。”
朱由校想了想道:“你可以去福建,但先要保证台湾和南边海上的安宁,荷兰人和葡萄牙人都服服帖帖了,再随时可以攻下安南和占城,朕要一直到麻六甲海峡,都是我大明的领土。”
黄克缵自是大喜,他是典型的主战派,恨不得整个天下都成为大明的领土。现在皇帝同意他去福建,而且说要将整个南边都占下来,自然是正合他意。
朱由校又问道:“你去南边,那兵部交给谁?”
黄克缵道:“两位孙阁老都知兵,凭陛下圣裁。”
朱由校点了点头,对茅元仪说道:“你们按照刚才说的将机车改动一下,改好后朕要亲自试一试,希望不会象今天一样震动得厉害。另外,武器的事也不能放下,研究院的学生表现如何?”
茅元仪回道:“毕师主要负责武器的研制,还是请陛下问他吧。”
朱由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错。对了,听说你纳了两个名妓为妾,都是绝色?”
茅元仪心里格登一声,皇帝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难道对杨宛和王微有意?这可如何是好?
他心中的龌龊念头还没转完,朱由校又道:“既然纳了别人为妾,可要好好对待。别人也是家生父母养的活生生的人,可不能当成物件一般对待。”
茅元仪这才知道自己想的有差,连忙回道:“臣谨遵圣谕,一定会好好对待家中的侍妾的。”
朱由校不过是想起茅元仪的妾侍是名妓,而且是很有才名的,所以想到女子学堂的教师问题:“朕欲在京城内开一所女子学堂,不知茅卿可愿意让他们来学堂任教。”
茅元仪心里有些踌躇,担心杨宛她们会受到歧视,但皇帝专门询问此事,如果不答应的话显然不好。
朱由校看他不大情愿的样子,开口道:“要不茅卿回去后与她们商量一下,如果确实不愿意,朕也不强求。”
这时女子虽然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出去做女教师的倒确实非常少,不然朱由校也不会把算盘打到杨宛她们身上。
他这么一说,茅元仪只好回道:“臣愿意让她们来学堂教书。”
朱由校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这事必须你情我愿才行,你要问她们自己,如果她们愿意,再在师范学堂的女子班培训一段时间,就可以成为正式的女教师了。她们不愿意的话,你千万不能强迫她们。”
茅元仪一时不大明白皇帝的意思,不过也只能称诺而退。
这时有人来报,孙传庭已经到达通州,正在外面请求朝见皇上。朱由校大喜道:“快点让他来。”
孙传庭一进来,就跪倒在地道:“臣多年未曾见天颜,每日思念圣上教诲,今日终于可以重归京城,可以每日面见天颜,聆听圣上玉音,实乃人生之大幸也。”
这赤裸裸的马屁让旁边的黄克缵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心想孙阁臣听说是个铮铮铁骨的好汉子,心狠手辣,杀伐决断,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毫无节操,奉承皇上的人。
他却是有些冤枉孙传庭了。孙传庭二十多岁就被皇帝委以重任,年方三十二岁(虚岁)就已经成了内阁阁员,他对皇帝的感激之情,确实是真真切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