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努尔哈赤的斥候没有看到,满桂的军队有大量的马匹。只是在离第五师大营外三里的一个山坳中,却有着大约八千匹骡马。这些骡马虽然不是都能够供骑兵来冲锋,但是只是作为代步工具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到信号后,满桂叫来三个代旅长道:“我带着第一二两个旅骑马前去支援,三旅带着辎重和降兵慢慢来。三旅不要急,等着最后清扫战场就行了。”
三旅代旅长只好点头答应。于是满桂带着两个旅迅速上马。他骑着马走到队伍前道:“第一师正在与建奴战斗,我们现在去支援他们。注意,这时候不要怜惜马力,但尽量要保持好体力,每个人将火铳上好弹药。到了战场我们下马先放一次子弹,然后就用刺刀杀那些狗日的建奴。”
阿敏带着镶蓝旗和正蓝旗从城门洞中冲出。他们大部分都是骑兵,因为近卫军的炮兵基本上已经没有发炮了,所以不用绕向两翼,直接从中间向前冲,冲到阵前后再下马步战。
后金本来就比近卫军多得多,再加上两蓝旗的生力军加入,一时气势更是大振。而近卫军却也不惧,端着刺刀,和后金兵你来我往打得甚是热闹。
卢象升拿着大刀,哪里后金兵快要冲破近卫军的防线,他就带着师部直属队向那个地方冲去。他武功太高,大刀太重,一刀就是几条人命,杀得后金兵胆战心惊。后来凡是他冲上来的地方,后金军便开始后退,有些后金兵看到他就惊叫:“小心,卢阎王来了。”
岳托看到这个样子,心知如果杀掉了卢象升,近卫军士气绝对会大跌,而后金兵则会土气大涨。于是他对在身边保护他的十几个白甲道:“不要管我,我在后面躲着不冲杀。你们上前去,只要杀了卢象升,我们这一仗赢定了。”
那十几个白甲听他吩咐,一起向着卢象升摸去。卢象升正好杀退了面前的几个后金兵,这时白甲分成三股,正前方一股四个举着长刀向卢象升杀去。卢象升大喝一声:“来得好!”一刀向着他们削去。
刀光闪过,一名白甲的刀头和人头一起掉落下来,另三名白甲一起后退,另两股白甲从旁边杀来,形成合围之势。一个白甲的长枪阴险地刺向卢象升的腰部,卢象升腰一拧,闪过长枪,一只手拿着大刀的尾部,向着四周一转,那个拿长枪的白甲和另外两个白甲一起倒在地上。
卢象升杀得性起,手往后缩,将大刀双手举起,将前面一个拿阔剑的白甲劈成两半。飞溅的血水洒落在两边的白甲身上,一个白甲伸手去擦脸上的鲜血,刀光一闪,他的手掉了下来,头只有一丝皮连着颈部,却没有掉下来。
转眼间,白甲就折了六人,剩下七人有些惊慌,却也更加凶狠,一个似乎是领头的叫了一声什么,七个人同时向着卢象升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一枝长枪,两柄阔剑,两柄长刀,两根狼牙棒同时对着中间的卢象升招呼过来。好个卢象升,一刀先将长枪削断,然后向着长枪白甲的方向急退,背部狠狠地撞在长枪白甲身上,让他带着口里喷出的鲜血向后飞了过去。
卢象升借着撞击的阻力停住身子,向左手边的长刀手攻了过去,刀光闪过,刀已断,人已亡。大刀气势未衰,象一条长龙将两个阔剑手一刀两断。他看着剩下的两个狼牙棒道:“送你们回老家。”一刀劈下,先砍断了狼牙棒,然后将拿着狼牙棒的手砍了下来。刀光闪处,刀稍微转了一个弯,将另一个狼牙棒白甲的头斩了下来。
那个伤了双手的狼牙棒白甲凄厉地惨叫,转身便欲向后逃去,他刚失去了手,转动不灵,一下摔倒在地上,头部正好磕在他掉下的狼牙棒上,叫了两声,终于不动了。
说时迟,那时快,卢象升杀十三个白甲,其实用的时间很短。看得周围的后金甲兵肝胆欲裂,而近卫军则士气如虹。卢象升拄刀在地,擦掉脸上的血水,单手将刀举起道:“众兄弟,随某来杀奴!”
近卫军轰然响应,一时后金兵占据优势的几处地方被近卫军拼死向前,抵了回去。但后金兵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虽然近卫军可以凭一时之勇暂时抵挡,但从现在双方高达四比一的兵力比来看,失败只是迟早的事。
努尔哈赤看着眼前的局势,心里大为振奋,似乎又回到了萨尔浒的时候,自己还是战无不胜的汗王,明军很快就会在大金兵的攻击下崩溃,然后便是收割人头的时间,等到明军的援兵赶到时,大局已定。
然而,近卫军并没有如努尔哈赤所想那样崩溃,虽然后金兵不断增加,使双方兵力对比更加悬殊,但正面接触的总是只有那么多人,而且近卫军的良好伙食和锐利武器在这场白刃战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平日里的思想教育,使得他们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而作战。这些使得近卫军的勇气超乎寻常地高,在他们看来,即使敌军很多,也不过是多杀几刀的问题,慢慢地杀,总有杀完的时候。
白刃战其实战死的士兵并不多,这就使得双方的相持可以维持很长时间,至少在一个时辰内,后金军不可能取得绝对优势,那么近卫军也就不可能出现崩溃。
卢象升看了看表,离发信号弹已经快有一个小时了。按脚程来算,第五师也应该快赶到了。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只要在这里狠狠地咬上努尔哈赤一口,那么建奴的可战之兵将会锐减,而且军中士气也会跌落到谷底,以后的建奴将不足为患了。
他对鼓手说道:“发布命令,援军将到,咬住敌人不放。”
鼓手按照条例敲响了鼓声。听到鼓声的近卫军士兵心中大定。援军就要到了,只要咬住前面的敌军,让他们不能顺利地逃跑,到时他们就是瓮中之鳖,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