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地理科前往辽东的学生是由徐弘祖带队的,朱由校看到他时笑道:“都是老熟人了呀,在地理科可还过得好吧。”
徐弘祖笑道:“陛下,学生在这地理科中见遍了天下风光,还能够为朝廷尽力,实在是再好不过。”
朱由校笑道:“那就好。振之呀,你是字振之吧?”
徐弘祖连忙道:“陛下为尊,请随意称呼学生即可,如何能当得陛下用字来称呼呢?”
朱由校摆摆手道:“振之呀,厂公有一个想法,看能不能在辽河和混同江之间造一运河,这样可以沟通两江,利于航运。你是亲自勘探过的,觉得这个想法有可行性吗?”
徐弘祖道:“陛下,当日研究院接到兵部委托,便是要找一条水路看能不能从辽东外海通往黑龙江。学生们在辽河中段勘探时,问了当地居民,知道与混同江只隔不到一百里,便已经有同学动过这样的心思。后来兵部派兵船将两条江都走了一遍后,也询问过能否沟通两江之事。学生们便于这两地之间考察,发现如果沟通了两江,对于辽东农业渔业林业的发展有非常大的作用。”
“学生们仔细地探查后发现,此事确实可行,但因为两地之间有连绵小山相隔,当地人称之为长岭子,如果要从长岭子中挖出一条河道来,则需要的劳力极多,恐非短期可成。我们报告给兵部后,兵部也就没有再说过什么了。”
朱由校问道:“是因为山中石头的原因吗?”
徐弘祖点头道:“陛下圣明,如果仅仅是挖土,那倒是相对来说容易一些,但这山中石头,实在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奏效的。”
朱由校道:“以你的眼光看来,如果这小山全是土壤,那么一万人大概要挖多长时间?”
徐弘祖想了想道:“学生在研究院中学过土方计算,如果一万人来挖土的话,至少要三十年,这还没有考虑冬季土壤无法挖掘的问题。”
魏忠贤满脸遗憾地说道:“陛下,修铁路应该只要两年不到的时间,看来只有修铁路了。”
朱由校先让徐弘祖出去,然后摇摇头道:“不是的,如果我们修铁路,除非在当地建立钢铁厂,否则是不可能两年修好的,而建钢铁厂花的时间会更多。京山铁路之所以能够修得这么快,是因为我们有两个钢铁厂在铁路沿线,你不能按照京山铁路的时间来估算的,所以朕估计,要修这条铁路至少也要五年时间。”
魏忠贤道:“圣上,那怎么办?”
朱由校道:“其实用马车运货其实也不错的,之所以费用高,与两个方面有关,一个是路不平,一个是车辆性能差。车辆性能问题可以让研究院的学生先研究着,朕想起了轴承好象可以用在这上面,而路的问题就更简单了,修路呀,从这两地修一条宽大的水泥路,这样就解决问题了呀。”
魏忠贤道:“圣上,马车费用高呀。”
朱由校笑道:“十倍的标价,其中马车费用能占多少?而且冬天可以用雪橇,这东西可比马车费用低多了,我们改良了马车,修了水泥路,也可以大大降低运输费用。不要贪心不足,便是用马车运输,除去一切用度,至少可以获利十倍,这样的生意可不容易遇到哟。”
魏忠贤一想也笑道:“圣上,是奴婢太贪心了,只是一想到可以赚更多钱,奴婢就动了心思,只要我们钱多了,用钱都可以压死那些南蛮子。”
朱由校道:“我不喜欢听到这个词。”
魏忠贤连忙跪倒道:“圣上,奴婢一时气愤,惹怒圣上,请圣上降罪。”
朱由校道:“我不喜欢你动不动就跪着。”
魏忠贤大窘,起来也不是,继续跪着也不是。朱由校道:“起来吧。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就奴婢前奴婢后的,也不要动不动就跪下。有事就说事,错了认错,对了有赏,有必要跪吗?”
魏忠贤道:“圣上对奴婢深恩,奴婢无以为报,便只能在言语行动上更加恭敬。”
朱由校叹了口气道:“恭敬是在心里,我知道你心里对朕也是恭敬的,但这跪礼,还是少一些的好。我们这么多年的君臣,要那么多的虚礼干什么。”
魏忠贤小声嘀咕着:“圣上,我们首先是主仆。”
朱由校道:“你看,你还学会顶嘴了。朕一登基便规定汉人不得为奴,你这是专门和朕顶着干呀。以后和朕相处时可以随便点。”
魏忠贤道:“陛下,君前不可以随便。”
朱由校摇头道:“说不过你。不过你以后要注意,不要随意以地域来否定一个或者一群人,特别是不要用侮辱性的词。我们先修水泥路,同时让农部的水利专家去考察如何修建运河,让兵器局开始制造用于开山的炸药,让研究院和兵器局一起改良马车。如果用了炸药,五年之内应该可以将运河修好,反正我们有大量的免费劳工。”
魏忠贤眉开眼笑:“那些吕宋人真是好用,听说大员的西班牙人也不错,不如拉到辽东去让他们修水泥大道修运河去。”
朱由校笑道:“西班牙人开始要赎回被俘的兵将了,还是先留在大员吧。要找劳工很简单的,朝鲜多的是吃不饱饭的人,只要给点安家粮食,自然会有很多人涌来。”
魏忠贤道:“圣上上次不是说要减慢朝鲜人归化的速度吗?”
朱由校气道:“归化是归化,劳工是劳工,你这个都搞不明白吗?让他们来修路,修的好的给他们归化的名额,这样让他们知道,要成为大明子民也是不容易的,而且我们也不要那些身体差的,通过修路不就直接筛选出来了吗?”
魏忠贤不敢还嘴,行礼后就出去安排运货和修路的事了。朱由校看天色还早,便命令摆驾兵器局。他上次和孙元化等人说过轴承的事,想看他们研究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