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尔喀是在达延汗统一东部蒙古后,分封的左翼三万户之一。喀尔喀万户共分十二部,喀尔喀河以东为内五部,封授达延汗第五子阿尔楚博罗特;喀尔喀河以西为外七部,封授达延汗幼子格埒森扎·札赉尔珲。
一百多年来,喀尔喀蒙古地域逐渐增加,东接呼伦贝尔,西至科布多,南临大漠,北与布里亚特蒙古接壤。现在由三位汗王土谢图汗、札萨克图汗、车臣汗统治。
一路上白健森不断地拿出地图来与实地相对照,然后在地图上标出没有记录的河流,道路。总的来说,参谋部的地图是准确的,只是蒙古人是游牧的,所以聚居点会发生一些变化。
三位外喀尔喀汗早就知道林丹汗败于明军的事实,所以对于大明的使者也很是热情。虽然漠南与漠北中间隔着澣海大漠,但大漠东西不过三千里,南北更是两千里都不到。大明想要对付漠北蒙古,其实也并不困难。
大明将土谢图汗封为远义王,札萨克图汗封为远安王,车臣汗封为远靖王。三汗都接受了大明的赐封,并都表示,自己将会派遣子侄到北京去朝见大明皇帝,奉上自己的贡物。
陈奇瑜自然非常满意,大明现在要先巩固河套地区,一时没有足够的后勤能够支持对漠北的持续远征。而打了就走的风格其实并不能够起多大作用。所以漠北喀尔喀愿意与大明交好,在现阶段其实更符合大明的利益。
而等到大明彻底击溃林丹汗,然后将铁路修到大漠附近后,那时候就由不得外喀尔喀了。听话固然好,不听话的话正好给了大明开战的借口。这就是近十年来大明的北方政策——远交近攻。
陈奇瑜对三位汗王说道:“我大明皇帝陛下非常关心漠北蒙古兄弟的福祉,想与漠北蒙古进行各种贸易。只是路途遥远,所以想修一条铁路来连接两地,不知三位汗王觉得如何?”
土谢图汗是三汗中人口最多的汗,他问道:“何为铁路?”
陈奇瑜将铁路的图画拿出来给三位汗王看,并且详细地解释了铁路的作用。三位汗王面露难色道:“东西是好东西,只是这铁路要修起来,会不会太过费钱?”
陈奇瑜笑道:“三位汗王请放心,这铁路修筑所需钱财,人力都由大明负责,只是要请三位汗王派人告诉各位牧民,铁路运行时人畜不能在铁路上,以免出现伤亡情况。”
听说有这样的好事,三位汗王这才放下心来。又不要自己出钱又不要自己出人,一条铁路也只占那么一点地方。而铁路建成以后,对大明固然有利,对漠北蒙古也有好处呀。
陈奇瑜拿出两张纸道:“这是内喀尔喀蒙古参与到京北铁路建设的协议书。外臣先给三位汗王读一遍,然后汗王可以让族中精通汉语的看一看其中的汉语意思,同时附着的蒙古文本也请仔细看看。”
协议书用汉文和蒙古文书写,两种文字的意思一样,三位汗王在他读后拿过来仔细端详,发现协议中只规定了内喀尔喀蒙古有维护铁路沿线安全的义务,其它如勘测,修建都是由大明负责。这样的好事当然要签字呀。于是三位汗王在两张纸上都签了字,一张交于陈奇瑜,一张由土谢图汗收好。
公事办完后,陈奇瑜对三汗王道:“我们听说此地离小海不远,小海在汉代叫北海,有一个伟大的汉人在此地牧过羊。所以我们想去那里看一下,不知可否。”
土谢图汗笑道:“当然没有问题,今日请使者暂且休息吧,晚上会有节目欢迎使者。明日我们会让人带使者前去。等你们回来时,正好可以带子侄们去北京朝见大明皇帝。”
晚上土谢图汗用盛大的篝火晚会欢迎大明的使者,使团里的人酒足肉饱回到帐蓬里后,土谢图汗又让蒙古女子来陪伴他们,被陈奇瑜拒绝了,而拉图鲁则是笑着将两个女子扯入了自己的住处。
白健森笑道:“果然是蛮夷呀,竟然让侍妾来做这种事。”
陈奇瑜道:“其实这是很正常的,在草原上生活本来就难,而打仗更是经常性的,所以蒙古男子少而女子多。而女子如果没有生下男性后代,在草原上也很难活下来。这样一来,便常常有这种习俗,一来是招待客人以示无私,一来是如果可以生下一个孩子也是好的。他们并无贞操观念,并不以为耻,所以不能用我们的观念来看他们的一些行为。”
白健森道:“侍郎,一路以来,参谋部的地图大致是没有问题的。但在下官想来,来到这里的汉商较多,大家画的地图参照之下,便容易找出相对正确的地图。但后面这段路汉商应该很少走,明日起下官要带几个随从仔细考察地形,还要侍郎打好掩护呀。”
陈奇瑜笑道:“这个放心,明天带路的人先用钱收买试试,他们应该不会防住我们的,你带几个人说要在附近看风景就行了。”
第二天拉图鲁辞别了使团,先行回内喀尔喀去了。陈奇瑜一行便由一名千夫长带着一百多人护送向北而去。陈奇瑜将一面小玻璃镜子送给了千夫长后,那千夫长恨不得将使团里的人当成活佛敬着,白健森想要干什么都行,甚至还派人带着白健森等人在各处逛着,反正又不急,汗王不是说要好好陪大明使者到处看看吗,那就当游玩了吧。
这近一千里的路,一共走了十五天。白健森非常满意这一路的收获。这次回去后,从大明到北海的东线这条路就全部探明白了,只要回去时再选择西线,那到时两路出兵时两边的地图就都有了。
现在控制小海的是不里牙惕人,他们属于漠西蒙古,也就是瓦剌人。外喀尔喀人不再愿意深入,陈奇瑜也不勉强。路线找到了,以后打过来自然可以看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