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战事暂时没有大的战斗,曹文诏已经将大量的小分队编排完成,然后派遣到各地去侦查情况。
小分队全部是骑兵,活动范围大,而且因为人数少,所以粮食问题可以很容易地解决。如果遇到大股敌人,他们就是侦查兵,如果是小股敌人,他们便变成了战斗队,将遇到的罗刹人全部杀死,把物资抢过来,再继续向西向北前进。
这种方式比大军出动消耗更少,而效果却更好。大队的明军则化身为建筑师,开始在各地修建房屋。曹文诏认为,现在的各个军城,周围的树木又大又多,只需要锯下来就行了。明军每天锯树,便相当于是训练,房屋就算是附带的。而等到战事西移后,这里一定会变成农垦之地,那时候的房屋便可以让移民们居住了。
在双河城,大明的移民已经迁移来了一万户,河阳城也迁来了五千户。虽然这只是总移民数的一半,但是在半年之内能够迁移这么多人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双河城的房屋建造基本上能够满足移民迁移的速度,移民前来时,便已经有修好的房屋等着他们,还有发下来的粮食,农具,役畜,而广袤的肥沃的田地等待他们的耕种,这样的信息让吏部和农业部的官吏传回去后,让移民的热情进一步高涨。
河阳城的房屋修建倒是有些问题,因为这里有河阳钢铁厂,煤矿和水泥厂。这几个工厂需要大量的工人,军队的修建满足不了工人们对房屋的需要,所以曹文诏将两个师抽调到河阳,优先保证工厂的修建。铁路的修建是重中之重,这一点所有的大明人心里都明白,铁路修到哪里,大明的实际控制力才能延伸到哪里。
从北海到双河城的铁道修筑已经开始进行,这里的气候使得在一年中只能有半年时候可以干活,天气冷下来后,冻硬了的土地用工具挖下去就只能有一个白印子,根本没有办法动工。所以北方商社抓紧这难得的半年时间,紧锣密鼓地进行铁道的铺设工作。
天启十四年九月,皇帝终于要前住凤阳祭拜祖先陵寝了。经过和大臣们讨价还价很长时间,朱由校成功地精减了依仗,护卫只有五百锦衣卫,一千近卫军,由骆养性任统领。随行的宫女不过五十人,太监不过五十人,由魏忠贤亲自任总管。朱由校带着三位后妃五个子女,在北京城上了火车,向着南京而去。
两京线刚刚修到济南,火车是个新鲜事物,特别是在南方,有很多人认为,火车是怪物,是不吉祥的东西,朱由校之所以选择坐火车出行,便是想要告诉大家,火车是个好东西,你看,皇帝都坐火车出行呢。
所以报纸上将皇帝陛下乘火车前住南京的消息发布以后,使得种种对火车的不利传言烟消云散。在民众看来,既然皇帝都坐火车,那火车当然不可能不吉祥,而应当是个好东西。
皇帝和扈从坐的是北京到济南的专列,一共有三辆专列,才能把所有的人都装下。五个王子和公主都是第一次坐火车,三位后妃更不用说,所以大家都很稀奇,而王婉胆小,有些害怕。
段英倒是艺高人胆大,在她看来,即使出了什么事,自己也能够把皇帝救出去。而其他一些有武艺的宫女被她安排在皇后,王妃及王子公主身边,随时准备救援他们。
朱淑娥作为长公主,虽然有些紧张,却要在弟弟妹妹面前强装镇静。她跑到王妃面前说道:“小姨呀,我跟着老倌子看过别人坐火车的,很安全的,一点都不用怕。而且我武艺高强,可以在旁边保护你的。”
段英瞪了她一眼道:“多大的人了,不要用奇怪的字眼称呼你父皇。”
朱由校笑道:“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当然也是老了。她宅心仁厚,能够关心家人,你应该要表扬她,而不要纠结象称呼这样不重要的事情。”
段英又瞪了他一眼道:“你就这样惯着她吧,都十几岁的人了,看你把她要惯成什么样子了。”
朱淑娥得意地看了她妈妈一眼,老倌子这个词是朱由校前世的老家对父亲的称呼,他和朱淑娥说过了一次,所以以后朱淑娥就用这个词来称呼他。他也觉得很亲切,能够让他想起前世与父母在一起的场景,所以并没有制止她。
张嫣笑道:“女孩子,善良是最重要的。我们淑娥又聪明,又漂亮,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要求亲呢。”
段英叹了一口气,看着假装红了脸的朱淑娥。皇帝很宠她,所以她也就肆无忌惮,女红什么的根本就不愿意学,反而对武艺很有兴趣,却又吃不得苦,现在早就已经不是朱慈燃的对手了。不过朱慈燃一直让着她,让她自己以为对付弟弟还轻而易举。这样的小姑娘,以后又怎么嫁得出去呢?
朱淑娥红着脸道:“我才不嫁呢,我要永远陪着老倌子和姆妈。”
段英又皱了皱眉头,姆妈这个称呼她也不喜欢,王婉却一把抱住朱淑娥道:“现在说得这么好,只怕到时就不会这样了,你看你姑姑,以前不也说不嫁吗?现在孩子都有了两个了。”
张嫣笑道:“这次去凤阳,媞媞也会一起去,到时你们就可以看到你们的小表弟和小表妹了。”
朱淑慧是张嫣的女儿,才五岁,她正看着爬在父皇身上的朱淑真,不满意地说道:“姐姐这么大了还要父皇抱,羞不羞。”
朱淑真看着妹妹道:“姐姐身体一直就弱,胆子又小,所以父皇才安慰淑真,如果妹妹想要父皇抱的话,姐姐这就下来。”一边说着,一边眼睛里就有了雾气。
朱淑慧连忙道:“姐姐不用下来,我去找王姨抱我。”她有些怕自己的母后,而且母后现在正看着两个哥哥,也没有时间管她。
王婉叹了口气道:“就你一个人最老实,你又被你二姐姐的眼泪攻势打败了。”
朱由校笑道:“还不是跟着你学的。扮可怜可是你的看家本领,真儿可把这个学了个十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