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魔族用的魔诀,引魔泉之水冲击封印,非常强大,别看戏了。”南宫凛清冷的声音说道。
话音一落,灯光之中又浮现了一个黑袍男子的身影。
他戴着黑色的连帽兜,遮住了大半张脸,非常嫌弃地哼了一声,但眉心的妖印却散发出红色的光,直直冲到灵阵之上。
三股力量落下,那颤颤巍巍的灵阵,顿时变得稳如泰山。
“轰!轰!轰!”
魔窟里的魔泉,犹如煮沸的水,不断想要涌出来,但撞在灵阵之上,就像是被“锅盖”盖住了,根本冲不过来。
祁少衍见此,也运转自己的力量,一道灵力,从乾坤扇上注入灵阵。
白空镜和暮沉楼也是如此。
六个神器,加上两个变态的超强力量,渐渐地,那九重灵阵之上,集合众人之力,凝聚了一个封印。
“轰!”
魔窟里的魔泉,最后一次砸在封印之上,无力地跌落回去,消失了。
“魔神大人!”魔君惊慌喊道。他感觉到,三个魔神已经离开了……
他们竟然被这个封印拦住了。
“强化后的灵阵,不弱于域外战场的结界。九州大陆不会再有人能打碎。”南宫凛说道,玉骨琉璃灯重新飘回了他的身边。
叶慕兮等人也都收回神器。
灯光之中,剩下的小骷髅等人也全部出现了。
上古荒器金钟破碎,飞回叶慕兮的手中,她立即顾不上其他,全力赶回东南域。
刚到东南,就感受到了可怕的震动。还好玉骨琉璃灯快,大家赶来了。
“这么强的力量,刚才那三个气息,是什么?”叶慕兮回头望向魔君,审问。
那魔君努力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问什么答什么非常配合,“那是从真正的魔界,降临的魔神!”
“他们是不是不能离开魔域?”南宫凛随意问道。
魔君一阵窒息。
为什么他一下子就能找到最关键的地方!
如果魔神能够跑出来,早就大杀四方了,神器宿主也拦不住,但为什么偏偏在这大费周折的打灵阵?
他有心保守秘密,但是看到南宫凛那似乎能穿透人心的锋利眼神,只得老实点点头。
再拖延一会。
马上就能挣脱阵纹的束缚了……
配合一点,悄悄地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想跑?”暮沉楼却对自己的灵阵了如指掌,冷笑一声手中又掐起一个灵诀,无数的阵纹再次如潮水一般涌了过去,将那魔君缠的严严实实。
魔君一阵绝望。
妈的,被发现了……
既然如此,也只好……
魔君怨恨地扫了众人一眼,身形化为虚无,渐渐只剩下一枚种子一般的东西,嗖地一下跳入了魔窟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竟然挣脱了灵阵。”暮沉楼略有些惊讶。
南宫凛说道,“他舍弃魔躯,等于丢掉半条命,需要吞噬大量的魔物才能补回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再出现了。”
暮沉楼似懂非懂点头。反正能修到帝君这个境界的,总有一点压箱底的保命之术。
危机解决,众人叙旧。
“沉楼,你醒了。”叶慕兮脸上满是笑容。还以为要等到自己修复炼神塔,才能把他放出来……
果然,能被神器选中的人,不容小觑。
“那是自然。本公子天纵之资,不过是修到帝君境界而已……”暮沉楼一脸自傲,指着灵阵中心的阵眼,说道,“我已经领悟了心心相印的最高境界,能将一道玲珑心的分身,留在这里,而不会影响本体。以后,再也不用把自己封在这。”
那灵阵的阵心之中,一枚和玲珑心一模一样的分身,闪闪发光。
“你厉害,你厉害。”叶慕兮心情极好,也不和他计较,就让他得瑟一下,回头再下棋狠狠虐回来。
白空镜来的时候,先去了东南城,而东南城正在遭遇天羽族的攻击,如祁少衍所预料的一样,兵力被拖住了。
此时众人解决了八阵山魔窟危机,便一齐返回东南城,支援。
八阵山,后山。
暮沉楼跪在无阵子的墓碑前,怔怔地看着那墓碑,良久。
师父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耳边,但却永远都不可能再出现了。以前暮沉楼并不知道师父有旧疾在身,不知他本就时日无多,只以为灵尊寿命悠久,数千载岁月,师父还会陪他很久很久,百年千年。
暮沉楼从未想过,师父会永远离开他,从此天人永隔。
师父他强大、厉害,无所不能,是大陆第一灵阵师。他心怀天下,数千年如一日枯守魔窟,视守护苍生为己任。他有教无类,将八阵山的灵阵之术,广传天下,被天下灵阵师尊为师祖,连带着他也被称为小师祖。他宽容大度,即便是面对抢夺神农鼎的敌人,都能惺惺相惜,化敌为友。
在暮沉楼心中,师父是最好最强的,像圣人一般完美,那些帝君至尊,也远远比不上他的师父。
但现在,这个世上最好的人,走了。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他闯祸后,罚他面壁不准吃饭,去又在厨房留了饭菜。再也不会有人板着脸教训他灵阵布的乱七八糟,又将自己的心得笔记,放在他的书桌里。再也不会有人把偷跑下山的他抓回来,再也不会……
再也不会有师父了。
暮沉楼的拳头攥的紧紧地,眼眶通红,眼泪在眼中打转。是他还是努力挤出一抹笑,想让师父看看,他出来了,他晋升帝君,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将上古灵阵发扬光大,封印八阵山的魔窟,保护九州大陆,他都会做到。
他早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一个能够守护一方百姓的强者,是一个能肩负起神器重任的宿主,做一个像师父那样强大而善良的人。
“暮沉楼,无阵子前辈,在天有灵,看见你,也会欣慰的!”羽明雀轻声道。
她站在他斜后方稍远处,已经等了一会儿。见他一直没有说话,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他。
可是什么都不说,就连沉默,都让人觉得悲伤。
暮沉楼抹了一把脸,回过头看着她,脸上已经看不到泪痕,语调又恢复了一贯的混蛋欠揍,“那当然,能有我这么好的徒弟,我师父上辈子肯定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善人。”
羽明雀脸色一僵。我刚才究竟是怎么会觉得气氛有点悲伤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