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梨园竞标的开发方案，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那么就按照第二种方案定吧。”看着众人面色各异，粟歌的脸色倒是始终平静如初，便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同样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顾唯辞在一旁记录着，暗暗地将粟歌这样八风不动的姿态收入眸子，原本有些不安的心，莫名的随着男人平静的情绪而稳定了下来。
“总裁，我还是有句话想说。”目光在众位经理的脸上一扫而过，一道身影站了起来道，“我还是觉得第一个方案，对于我们来说，优势更大。”
顾唯辞看了过去，入目的是一道略微有些佝偻着腰的中年男人，男人的身材很瘦，一身西装就如同挂在了身上一般，脸方正着，除去那瘦得有些让人觉得恐怖的身材，别的倒是没有什么会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而他的这句话一说，瞬间变得到了好几个人的认可。
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多说而已，毕竟这件事情……总裁都已经变态了，他们的想法还很重要吗？
“方向，你的意思我明白。”朝男人点了点头，粟歌意识他坐下，揉了揉眉心，“只是西蒙曾经有一句话说过，这个世上，其实是没有最佳方案的，如果任何一个要求都能够达到标准，那么它就算是让人满意的。”
目光在众多落在自己身上的人脸上一扫而过，粟歌的声音低沉缓慢，但是却没有失了气势，“我知道方案一很好，利润很不错，但是很多事情，都存在着双面性，对于现在的h市而言，它不缺能够创造出巨大经济收益的公司，但是它面临着另一种资源的缺乏，如果将梨园打造成方案二中说的，h市是有很多人乐见其成的。对于我们公司而言，也不会太过于锋芒毕露，而有了梨园做基础，有很多的案子和资源，就不需要我们主动去争取了，我这样说，大家能够理解吗？”
粟歌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了眉头，似乎带了几分无奈，但是顾唯辞更多的却还是看到他眸子深处的胸有成竹。
这件事情，粟歌早就定下了，而现在……只算是走一个过场了。
顾唯辞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提前知道粟歌的想法，以及自己本来就希望梨园不要变成一片冰冷的钢精水泥的高楼大厦，否则也会不遗余力的支持第一种方案。
所以怎么看，粟歌的刚刚的解释和说法都有些苍白无力。
但是换一种思维来说，粟歌所说的却也有着它的道理，将梨园打造成一片专门的观光景点，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会对原本的梨园做出改变，但是在打响知名度的同时，对于在h市那样一片除了柏油马路，就是钢筋混凝土的地方来说，对很多人会是一种别样的诱惑。
可想而知，粟歌说的那些很多资源和案子，只要梨园按照方案二中做，很多人自然而然的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将瀚海集团放在一个不一样的地位。
“方向……”那个瘦削的男人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坐在一旁的人按住了手腕，朝他摇了摇头。
定定地看了粟歌一眼，只见那人最终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粟总的意思，我想我明白了。”
“那好，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听到方向的回答，粟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如果没有，那就散会吧。”
回到办公室里，粟歌脱下外套又坐了下来，眸子里闪过一丝疲倦之色，只是一瞬间，又消失不见，原本打算看文件，目光微微一晃后，便落在了顾唯辞的身上。
“怎么了？还有什么疑问吗？”粟歌开口问道。
“粟总，今天的案子……”顾唯辞眼神复杂的看着粟歌，斟酌着开口道。
“今天的案子，就这么定下了，你是h市的人，梨园你也熟悉，这件事情，你多关注一下。”不等顾唯辞说完，粟歌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眸子，留给了顾唯辞一个微微抿着的唇。
目光里晃过一丝无奈，虽然心里还有一些疑问，但是看到粟歌这个表情，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当下，顾唯辞只能够点了点头，回到了办公室。
只是到了办公室之后，想着今天的事情，顾唯辞心里的疑惑越发的让她深思起来。
按照今天的情况来看，方案一的案子很有可能就是方向提出来的，否则他不会在大家都心知肚明粟歌中意了方案二的情况下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除此之外，不管是怎么看，哪怕粟歌之后说的方案二的理由多么的充分，都是比不过方案一的。
所以这么看来，这件事情肯定还有隐情，而粟歌自己的个人因素就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手指落在键盘上，顾唯辞目光看着屏幕，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开始浮现出她和粟歌在梨园相遇的时候的样子。
一开始她想的是粟歌为拿下梨园的开发方案而特意前去梨园亲自查看，现在想来，他应该是不想让梨园的开发方案被别人拿走。
这两句话的目的看起来相同，但是顾唯辞能够理解那种不一样的感觉，而在她和粟歌接触的这几次来看，能够发现他是一个绝对理性的人，而做出这样的行为来，除非……
电脑屏幕突然灭了，让顾唯辞刚刚还跳跃的思绪瞬间被打断，反应过来的顾唯辞心里顿时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她这是怎么了？粟歌现在来说，是她的上司，怎么就不知不觉的去探究他了？
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顾唯辞微微活动了一下脖子，心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了另一道身影。
这一次，似乎受客户的影响有些大了啊……
以前的自己，从来不会在除了陪睡工作之外的时候去想一些和现实生活工作无关的事情。
将所有的情绪瞬间调整，看着那又变亮的电脑屏幕，以及那传输过来的文件，顾唯辞呼了一口气，迅速的投入工作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