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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综合其他 > 天赐阴缘之鬼夫送上门 > 第242章 古怪一族的少主人
  我的肢体僵硬,和僵尸没有差别,可这并不影响我的视力。那些高大的背影是我最熟悉的。当初绑架我的人,都是这样高大的身形。听他们的聊天,他们应该不是人类。从他们的同伴对待我的态度上来看,知道我曾经身份的人不少,而且他们极度仇视身为人类的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放在这里,也未尝不可。
  从黄泉里刚上来的我带着一身水渍,即使黄泉有极力在避免往我身上蹭水,但是跳进了河里又没有防护罩,不像落汤鸡一样出水简直就是对不起现世的各位科学大牛。他们的棺材板会压不住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我竟然亦步亦趋地跟着那两个高大的身影一路走去。灵敏的直觉告诉我,这么做会有绝对异常的发现。
  这群人似乎非常喜欢狂欢。我摸着黑跟着前方那两个人,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大片花田。这和阿仁描述中的那种凡间用来制作胭脂的花田不一样,它有着各种色彩,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绚烂夺目,生机蓬勃。唯一叫人感叹的就是,这里的花,都没有叶子。
  也就是说,它们是曼殊沙华。
  我摊开手心,掌心那朵沉睡的曼殊沙华,已经好久没有对着我撒娇卖萌了,就像是离开了土壤的花朵,伤了根茎,一点一点地丧失生气。不过现在的它有了一点异动,怎么说呢,就像是春天到来冰雪消融,万物开始复苏一般的感觉。
  那朵花活了,我的身体也感觉到一阵轻快。
  花田后头是一片空地,别问我是怎么看到的,我毕竟不戴眼镜,那熊熊燃烧的篝火旁边,站着一圈又一圈的人。他们一个个都虎背熊腰,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个子极高,手拉着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站在那里跳舞。
  那歌声就像是一种古老的仪式,人们虔诚地向自己的信仰跳着最美最古老的舞蹈。他们脚下踩着的泥土都像不再是黑色的了,而是一种充满了生气和另一种我解读不出来的气氛的颜色。
  “啊……”领头的人站在圈子的最中间,他站起来,一跳就跳到了篝火堆的最上方,火舌不断地舔着他的脚心,他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一般,对着篝火下俯身参拜的人们念着最为遥远的咒语。
  带着我来到这里的头儿和小六也非常顺利和熟悉地融进了这一堆人里头,再也找不到了。我眯着眼睛,企图从这些古老而繁琐的语言里头找到一些对我而言的有用的信息。前一世的本能又开始间接性地发动。我听得懂那个站在最高处的男人讲的每一句话。
  “罪人来到这个人间,
  它挥动着双手,
  鼓动起巨大的翅膀。
  无奈的受到伤害的人们受到来自神明的惩罚。
  地狱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双脚托着沉重的锁链,
  太阳在我们面前合上双眼。
  神说,我们不属于上面的世界……”
  就像是一首记载了一个种族变迁的诗歌,比黄泉漫长,比奈何桥凄婉,比曼殊沙华沉默,比地狱的饿鬼还要不甘。
  听了一会儿,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光点在一点点地快速靠近。这里的人的手脚都很灵活,我跟上头儿和小六都很勉强,又何谈在精疲力竭的时候再次逃跑。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黑色的花田。我身上穿着的是阿仁的一件旧的深棕色的长袍,和黑色相差不大。和着脚步声,我朝着身旁的花田里猛地一扑,啃了一嘴的泥巴,却一动不动。
  “哎,老哥,我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声音?前面还有人吗?”刚在仿佛还在天边的脚步声在下一秒到达我所站过的位置。我低下头,黑发和衣服都和彼岸花交织在一起。
  “想什么呢,族长正在祈求离开的机会,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前头,可不都是人嘛。”
  另一个人的心宽大得多。我甚至听到了那个喊着老哥的人被老哥抽了一下。有力的巴掌和结实的肌肉碰撞,发出可怕的声音,我连口水都不敢往下咽,生怕吓着了他们和我自己。
  不远处的集会还在继续,又陆陆续续有着不少人从我身旁路过。我瞪大了眼睛,期待着这有完没完的事情赶紧玩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眼前的花似乎高了很多,几乎把我埋在了里头。
  我正无聊地趴着,忽然,那些集结起来的人闹腾了起来。我隐隐约约听见有不少人在喊“少主,少主人”这一类的称呼。小六说了,族长和长老把少主关起来了,从小六崇拜的语气中,我觉得这个少主可能是个中二少年,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还到处乱跑,万一他跑了我被抓起来了,这一换一,我多亏本啊。
  我动了动我的几乎趴到麻木的腿和手,必要的时候,还是得杀出一条血路出去。
  “扑通!”熟悉的动静把我瞬间吓着,还好我稳住了自己的心情,没有直接跳起来。余江蓠知道了,肯定会把我数落一遍。
  等等,这声音……
  我僵硬地抬头。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我刚才跳进花田里,应该也是这样的声音。
  我真的是吓着了。
  我的对面,趴着一个“人”?他有着黑漆漆的脸庞和一身红色的衣衫,火红色和花朵交织在一起,就像是彩虹里最鲜艳的红色。他冲我眨眨眼睛,艰难地小幅度挪动手臂,做出一个“嘘”的样子。
  我呆滞地点点头。在地府,地底,乃至半步多,我见的鬼可能比我奶奶和小捷一辈子见到的鬼还要多。
  恍若旧事重演,我和那小子都趴在花田里,人们来来往往,有打着火把的,有提着灯笼的,有就直接摸黑的,都脚步匆匆地从我们身旁而过。
  “少主怎么会不见了,我好不容易才化好了妆?”
  “少主你去哪里了?”
  “我们的来年会不会……”
  “你别乱讲,快点找吧,少主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叫人心焦。”
  喧闹的声音逐渐远去,我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终于在最后一点火光离开这片花田和那块聚集之地的时候,跳了起来,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刚才卧倒的时候我的肚子正好磕在一块石头上,疼到还是其次,它压到我的肺了。
  “喂,池浅,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之前那几天,你跑哪里去了?”
  那个和我一起在花田里不知道趴了几个小时的人忽然站了起来。他的脸在我的夜明珠的照耀下,看得出来是上了浓浓的涂料,在花田里,泥土的颜色和花的颜色都是最容易被忽视的颜色,他完美得做到了这一点,就是有着几分狼狈。
  但是我已经顾不上这人的狼狈了。因为我已经震惊地说不出来话了。
  这声音,这讲话的语调,这穿衣服爱好的颜色,还有这双沉静中又带着欣喜愉悦的眼睛,这不是沙弥香这又可能是谁。我竟然在一个可怕的狼窝里看到了昔日的朋友也摇着大尾巴狼的大尾巴。
  “沙……沙弥香,你竟然在这里!等等,你不会是这些人在找的少主吧!”
  咦,一秒钟屌丝变土豪。
  “就是我,啊,老头子烦死了,明明没有关系的传消息的,都有用了。以前没儿子的时候总喜欢打我,现在那臭小子,可就是老头子的心里宝贝。我才不想参加什么祭祀活动,有用的时候你不祈祷也有用,没用的时候,你听首歌都能引来一阵雷雨。”
  是兄弟的矛盾吗,还是儿子和父亲的矛盾?
  听着沙弥香讲这些话,我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