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韵一时没忍住口,叫了出来,“安宥柠,你还知道出现。”
安乐韵让风筝找安宥柠,只是摆摆样式,安宥柠到不了最好,最好让人误会她无视王爷命令,罪上加罪,送进练兵场就别再出来!
风筝是做贼心虚,怕安宥柠人不来,衣服弄破的事情没人担着会查到她头上,所以才在外面仔细兜了一圈找人。
安乐韵一叫,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沈亲兰看到站在偏僻柱子旁的安宥柠的,面色一寒。
从安府步行槐树台,少说几十公里,天黑根本不可能走到,安宥柠是怎么来的,不仅人到了,还如此的精神抖擞。
安宥柠随时做好准备,知道已经引起注意了,在大家匪夷所思的注目礼下,坦荡的走了出来。
“刚才进来看里面歌舞演的正欢,没敢打扰。”安宥柠神色坦然,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出几步,颇为自觉的说道,“今天是私人聚会,赏花聊天随心随性,行大礼太过拘谨了,反正大家都熟,也不是不认识,我就不自我介绍了,见过各位了。”
安宥柠我行我素,众目睽睽的眼光越是炙热,她就越是冷静,以柔制刚,顺其万变。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尚书千金薛潇潇看到曾经用度样样都比自己好的安宥柠,布衣寒碜的穿着,骄傲的脸上满是不屑。
一登场,就受到各种鄙视,憎恶,“你怎么有脸出现”,诸如此类的眼神射杀过来...
孟殷看安宥柠的眼神充满了不待见,搂了沈沁兰的腰坐下,看都不看安宥柠一眼。
翰亲王夫妇跟安宥柠渊源不深,没见过几次面,看到安宥柠只是有些意外。
安宥柠受了罚,还被贬住到下人房里,按理说以安宥柠那自满自负的性格,应该是十分颓废。
可是眼前这女子眼神清明,样貌不差,说话铿锵有力,浑身透着一股常人没有的灵气劲。精心打扮一番丝毫也是不差的,不像是会落到今天处处遭人挤兑的地步的人。
翰亲王和亲王妃阅人无数,也有些看不透。
“粉桃姑娘...”闻金赫有些惊讶,嘴角却是涌出一丝喜悦。闻金秀看到安宥柠一下兴奋了,心情发生转变,不再跟孟辰计较,刚想说话跟安宥柠打招呼就被闻金赫伸手制止住了。
闻金赫是聪明人,岂会看不出安宥柠一出场,气氛就发生了变化,虽然他也很想跟安宥柠说上几句,但目前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孟殷斜眼相视,眼神阴鸷,一副“怎么哪里都有你”的厌恶表情。
孟殷没有直接驱赶她,在众人看来,是仁慈的表现,尤其是像薛潇潇这种不用大脑思考的女子,直言不讳的就说“安宥柠,我薛潇潇要是你,早就去撞墙了。你说说你,好好的太子妃不当,你非要去跟奴相好,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亏我以前还当你是好朋友,你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还好意思出现在太子面前,你不会还想挽回太子的心吧..
薛潇潇心直口快,还叹了好几口气,她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以前是经常聚在一起玩的。,宥柠和薛潇潇关系还不错,安宥柠单纯,薛潇潇脑子一根筋,两个都是没什么心机的人,常常一起惹祸。
但是薛潇潇知道安宥柠出了事后,就没再跟她来往了,薛潇潇也是很要面子的。
和安乐韵比起来,薛潇潇没那么多的恶意。
“潇潇,好久不见啊。”安宥柠热情朝她招了招手,薛潇潇睁大了瞳孔,有些不知所措。不仅是对安宥您的热情感到惊讶,更惊讶的是安宥柠居然不理会太子,以前嘴里有空没空最喜欢念的就是太子,现在怎么像对待空气一样。
“这人的一生那么长,谁还没个脑子进水的时候,潇潇,谢谢你关心了,太子殿下这样非比寻常的人物,我自知高攀不起,况且他现在身边终于有良人陪伴,我又怎会去打扰呢。” 非比寻常,安宥柠故意说的很有声调。
“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是为了太子来的?”薛潇潇浑然不知自己出口成祸,安宥柠用非比寻常四个字形容孟殷”喜新厌旧心机深重“的习性,加上淡然若水的表情,自带光辉,不想成为主角都难。
安宥柠虽然没有直说,但她承认自己是脑子进水,意思不就是跟孟殷在一起是因为脑子进水了。一句话,让孟殷和沈沁兰都陷入难堪境地。
“这不是让你胡闹的地方,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孟殷一刻不能忍了,何苦孟翰还在场,他不要让人看笑话,直接就喊来下属。
沈沁兰一副温柔贤妻的样子伏在孟殷身旁,软软细语,“太子哥哥莫要生气...”
沈沁兰造作的话还没说完,安宥柠就豪迈的答道,“太子殿下您不必恼,我又不是为你而来,你轰我出去了一会儿恐怕就不好交代了呢。”
安宥柠无辜的眨巴眼睛,当众反驳孟殷不说,那亮晶晶的眼睛里哪有一点把孟殷放在眼里的意思,跟传闻中对孟殷痴迷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别人都说安宥柠是为了更加接近孟殷,所以肉体勾引太子府的马奴想更好的监视孟殷的一举一动,可现在看来,谣言不攻自破。连太子都不放眼里,又怎么可能瞧得上马奴。
“你说什么?”孟殷似乎感觉到周遭人的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越来越后悔当时没有处死安宥柠了。
“我说,我,不,是,为你而来!”安宥柠重复了一遍,声音加高了一倍,空谷回音般荡清楚的在每个人的耳边。
孟殷脸色都要黑了,觉得很丢脸,低吼道“那你来做什么。”
沈沁兰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玉兰指在桌底下捏紧。
“太子,我看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莫不是真有什么事儿?”孟翰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好戏看,指不定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特地做中间人一样的问了句。
“翰亲王好眼力,我就是来还件衣服的,跟太子殿下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还好了我就走人,绝不耽误各位时间。”
“你还给谁?”孟殷问,急着赶她走人了。
安宥柠慢悠悠的,啧了啧嘴,“太子殿下,您没事吧,我以前认识您的时候,您耳不聋眼也没瞎啊,这才多久没见,怎么退化了这么多,是不是脑子用多了,太劳累了?”
“柠儿,你怎么这么说太子哥哥。”沈沁兰挑眉,她好不容易上位了,怎么能由得安宥柠这个手下败将任意的自说。
安宥柠这毫不忌讳谈吐自如的样子,让在场的人瞠目结舌,安宥柠心里有数,只要她没犯什么错,孟殷就没有理由罚她。平时在安府界限小,今晚的人多,安宥柠的表达很重要,是对外界转变,让人重新认识她的开始。
“这还不够明显?在座不就只有一个位置空着吗,我这就把放衣服放了,马上就走人。”
“那个位置,不是遵义王的...她怎么会还衣服给遵义王,他们之间,哇...”薛潇潇八卦的捂住了嘴巴,安乐韵等的着急,先入为主的突兀的解释道,”不是你想的这样,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王爷还要重罚她的。”
安宥柠才不理会这些耳旁风,傅绪没来也好,省的他过来了打开看了衣服后挑刺,安宥柠径直的走到空的位置边上,把装衣服的布包啪嗒一放。
傅绪的名字一报出来,孟殷气势果然弱了几分,更何况今晚孟翰也在,他绝不会做出对自己有损的事情影响了傅绪的看法。
“我记得她,对,就是她,王爷在春楹院花了一万两买下的那个女人,天哪,太匪夷所思了,我都差点忘记跟太后汇报这件事了。衣服?该不会是一夜春宵太过刺激留下的纪念物?....想不到我们的王爷这么生猛,都把人从春楹院里带出来了...
孟辰喝酒消愁,有些喝醉了,脑袋嗡嗡作响的,看了半天,突然间想起来大声的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刺激的心脏都快弹跳出来。
安宥柠刚想走,就听到小郡爷孟辰后知后觉的话,差点没吐血。她也不解释,反正解释就是掩饰。
“好了,这没我什么事儿了,衣服我放这了,王爷不在也不好当面验收,你们帮我做个证,我可是还了的。”
安宥柠说完,乘着众人还没回过神,正理不清关系思路的时候,转身就走,快步走到门口,一时走的太快了没注意,啪的一下就砸到一个实物,好像是人的身体,撞的脑袋生疼。
抬头一看,还没来得及骂上一句,就呆住了。
“在走道里就听到你的话了,怎么,今晚,你不是为我而来的吗?”傅绪像个魔术师一样的突然变魔术位移,出现在她眼前,衣魅翩翩,那修罗似的容颜,黑白无常都要为之晕眩。
安宥柠都没好意思腾手揉一揉额头,出现就出现,长得挺拔了不起啊,走路不知道看着点。
还有这一句酥的让人心麻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就不介意?只是交易关系,未免太拼了吧。
算了,他要演,那她就奉陪。
“呵,呵,是,王爷,我是为您而来。来还衣服。”安宥柠又是那副机械式的假笑,笑容比花朵还荡漾,立刻化身戏精。两人这一唱一和,演的天衣无缝,让人咋舌。
傅绪不看她的笑,从她身边擦过,嘴角挂着一抹邪肆,“那怎么这点耐心都没有,急着走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跟过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