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认可的眼神,足矣安心。
不用再给花供血了,瑟瑟发抖的奴隶们没刚才那么惊恐了,死里逃生,感激的看着安宥柠这位“救主”。
昙花开了,开的足够精彩,博人眼球。
“想不到她真有两下子,受过罚人都变聪明了。”薛潇潇大言不惭的话,更让沈沁兰生气。
原本该属于沈沁兰的荣誉,却是大打折扣,孟殷亦是感到不满,脸色不佳,老马失蹄,居然被视为蠢货的安宥柠反客为主,借花献佛了。
众人皆赞叹昙花之美,沈沁兰和孟殷憋着气,无话可说。
安宥柠搓了搓手上的蜡烛油,“这花不错,很听话,大家好好欣赏,这些奴还不快带下去,别扰了大家赏花的兴致。”
“殿下?”侍卫们向孟殷请示。
“一群无用之人,留着做什么,带走。”
“你们真走运。”侍卫拉着铁链,带着奴隶们离开了。
血腥味淡了许多,灯盏也都重新亮起。
“节目别出心裁,你还不过来继续斟酒。”安宥柠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到傅绪身边站着,他的声音就隔空传了过来,晃了晃手上的空酒杯。
酒瘾犯了?他有这么喜欢喝酒吗。还有别出心裁四个字,是夸她,还是夸昙花?
“是,王爷。”安宥柠像一只听话的家猫乖巧的走了过去。
众人一时间哑口无言,看到安宥柠给傅绪倒酒,好像也没什么突兀的,两人凑在一起,画面感还挺好的。
沈沁兰心里气不过,想迅速找回自己的主场,马上说道,“昙花一现,时光短暂,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凋谢,这便开始最后的香包冠军比选,以昙花凋谢时间为准。请大家移至外面的露台,一同见证。”
终于到香包竞选的最后一个环节了,这也是每年花绘节最受关注的环节,外头的老百姓都在等最后结果。
往年,都是由专业的鉴香师挑选出最别致的香包为冠,今年参加的人众多,除了普通的百姓,还有很多的官家千金,难度增加了,评选的规则和方法全部更换一新。
“好,我正期待呢,十个香包个个出类拔萃,一定很有看头。”陈婉亭说道。
“亲王妃说的是,我们速速移步吧。”安乐韵等了一晚上了,总算到时间了,迫不及待的说道。
大家纷纷起身,阁楼有通道,稍走几步就到外面的露台了,露台上可以瞻望槐树台的风景,还可以看到那棵威严耸立的老槐树。
“王爷,请。”孟殷和孟翰都陆续向傅绪发出邀请,傅绪点了点头。
“这热闹我就不凑了,王爷您慢慢欣赏哈。”待久了容易惹事端,安宥柠准备溜了,傅绪拎宠物似的拎住她的衣角。
“站住,把衣服提过来,刚才本王爷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把袖子弄湿,脱去了外袍,外面天寒地冻的,正好可以穿你缝补的衣裳保暖。”
傅绪一说,安宥柠才发现他把身上湖蓝色的外袍脱了,里面穿的是配套的蓝色帛锻,在包厢里还好些,出去了可能不够御寒。
安宥柠用”你故意的吧”眼神盯着傅绪,傅绪回她一个“那又如何”的神色,安宥柠静下气,看傅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伸手解开了桌上布包,露出了里面的衣服一角。
看衣服折叠完好的样子,应该还没有仔细看过,还好还好。
安宥柠马上把衣服掏出抱在怀里,“呵呵,王爷,您身强力壮的,这点冷算得了什么,那个衣服我先给您拿着,不急着穿,您就当锻炼锻炼,一会儿冷了再说。”
“本王需要这样锻炼?”看她那一脸假笑,抱紧衣服的样式,肯定又揣了什么小心思。
“每日一练,百战不殆嘛。”
半哄半就的,暂时敷衍了过去,傅绪笑笑不说话,也随了她去。
一行人步行至外面的露台,露台宽敞,抬头望去就是漫天闪烁的繁星,向下看,成群结队的百姓们围在槐树下祈愿聊天,人头攒动,他们都在等待今晚的比赛结果。
露台上的人可以看到下面,有槐树遮挡,下面的百姓是看不到露台上的人,楼上的可都是有身份的人,普通百姓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除了喝了几杯就醉醺醺的小郡爷,其他人都三三两两围成圆圈,下人们把花瓶外面粘附了血水和蜡烛的琉璃外层拿掉,只剩下花瓶里开放的正好的一枝昙花。
他们将昙花放置到摆好的桌子上,正对着月光,对应“月下美人”称号,在月光的照射下,昙花显得更加皎白透亮。
十个入选的香包放在十个小锦盒里,当着众位的面,依次的打开。
香包映入眼帘,绣工了得,一个比一个精湛,香味互不窜味,各有各的芬芳。
一打开,就引得赞声一片。
金鲤跃池菱角香包,碧色莲叶衬荷方形香包,百蝶扑春游园香包,云卷云舒麒麟香包....一双双巧手,造就了这些精品。
所谓精品,就比普通的香包多在这一个精字上,同样图案的香包,绣法不同,手艺悬殊,绣出来的成品就是天壤地别。
若能将平凡的万物绣的栩栩如生,赋予灵魂般精巧,那便是鬼斧神工了。
不过这十个香包里真的能称上鬼斧神工的,还是寥寥无几的。
香包全部呈上,孟翰看了看,夸奖道,“这些香包真是巧夺天工,不知哪一个是太子妃的作品?”
“臣妾猜,定是那个挂着江山锦绣牌子的香包,如此动魄的江山图案,也就只有可能出自太子妃之手了。”陈婉亭指着最中间的一个香包,确定的说道。
沈沁兰会心一笑,谦卑的笑道,“亲王妃好眼力,为了绣此香包,兰儿想了许久,找了好多模图,琢磨了个把月才定下的图案,能够入选,兰儿感到很荣幸。”
“太子妃太过谦虚了,如此精致的香包入选是顺理成章的事。”陈婉亭巧言恭回道。
“我的香包入选了,太好了。”安乐韵看到自己费钱费力的百蝶扑春香包入选,笑的合不拢嘴,偷偷看了眼傅绪,脸上挂着必胜的笑容。
傅绪熟若无睹,草草的看了眼并排的香包,在他看来全是平庸无奇,毫无特色。
安宥柠站在边侧,旁边的人都拉着衣服能离远点是远点,只有傅绪和闻金赫兄妹不介意的站在她身边。
闻金赫似乎一直在看她,她回了个友好的眼神算是打招呼,闻金赫动了动唇,似乎有话想跟她说。
她和闻金赫也算是朋友吧,上次在酒楼骗了他姓名一事,现在又遇到了,对方既然跟她招呼了,她也该礼貌点。
安宥柠想乘人不备回应闻金赫一下,还没张口,又被傅绪当鸭子似的拎了一下衣角。
安宥柠刚想质问他,傅绪懒懒的飘出一句话。
我觉得冷,凑近点给我挡风。”
这算什么理由。
“不愿意凑近,就把手里的衣服给我,我穿上。”
“愿意,愿意的很。”安宥柠忍下所有的不满,暂时顾不上闻金赫了,只得凑近了傅绪一些。万里无云,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丫纯粹是闲得无聊找茬。
恨只恨衣服没法见人,这随便用剪刀剪了两下的衣服,风衣似的敞开式,没有纽扣没有拉链的,傅绪这颜值穿上估计是好看的,但是款式太超凡了,这些人肯定都接受不了。
看了都不能接受,更别说是穿到身上了,她可不想冒风险,到时严惩她岂不更遭罪。她的计划是私底下跟傅绪私了解决就好,奈何现在没有合适时机,只能暂且忍气吞声。
”你看她,一个劲儿的往王爷身边钻,真的想靠王爷翻身,好下作哦。”
“王爷真是个念旧的好男人,要是我,早就一脚踹开她了。”
丫鬟婢女,无数双眼睛时不时的就盯着他们,屁大点的动静就引来嫉妒声。
“喂,听到放屁声,你就不觉得臭?
熏不死就行,别人一定要放屁,你还拿塞子堵住她幽门不成?” 幽门,指的就是放屁的肛门。
噗,安宥柠差点没笑喷。
这些污秽的话,从傅绪口中说出来,不仅不恶心,反倒是幽默感十足。
“得,我可下不去那手,臭就臭吧,反正风一吹也就散味了。”
“想的开就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话妙趣横生。前边,昙花和香包都已放置妥当,月光洒洒,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
“把蝶笼拿上来。”孟殷唤了一个奴才,那奴才手上举着一个抽屉式设计的笼盒,拉钩是一把蝴蝶形的小转锁,只要用手一拉,就能打开。
“这个蝶笼里面一共有一百只凤尾彩蝶,经过多项训练,能识香花草木,触觉过人。在昙花凋谢之前,哪个香包上停留的蝴蝶最多,那个香包就是今年花绘节的首冠。”
“好特别的赛制。”
“这些蝴蝶真的有神奇能力,能识得哪个香包最好吗?它们不会乱飞走吗?”
“太子不是说了吗,这些蝴蝶可是训练过的,不是一般的蝴蝶,这比赛太有意思了,好想快点开始啊。”
赛制确实别具一格,让人眼前一亮。
沈沁兰的香包得到的称赞声最多,这就是她最想要的,心情好了许多,至于比赛结果,她根本无需担心。
“打开蝶笼,放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