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绪将安宥柠背进寝殿后,把她放在床上,让她舒服的靠着枕头,然后褪去她的袜子给她检查脚踝。
当男人看到安宥柠的后脚踝肿成鸡蛋大小,一双寒冷的眼里布满了心疼。
安宥柠全程低着脸没有吭声。
眼角余光,怔怔的看着这个居高冷傲的男人,放下他至上的尊态,轻手轻力的给她按揉脚踝,大手的摁压红肿处,转圈上下轻缓的推揉。
说是神仙级的待遇都一点不夸张。
要不是亲身体会,安宥柠很难相信这个男人有这么温暖体贴的时候,还是对她...
男人的动作放到最轻,但难忍的酸痛感还是让安宥柠痛的皱了黛眉,嘴上没有喊一句。
傅绪看到她脚肿了,脸色就不太好看,还批了她两句。
明里批评她做事不带脑子,实际上是绕着圈心疼她。
安宥柠闷声不响的听着,疼也忍着,不想引发更多毒舌的话。
男人的动作却是越来越温柔,还问她疼不疼。
安宥柠没回答,心里吃了蜜一般甜,是那种连续吃了几年苦巴巴的黄连,突然间吃到了一块糖,那种甜蜜的感觉是无法形容的!
脸却是跟烧了火似的燙,两人独处一室,又有亲密的肢体接触,她很容易就紧张起来。
一直等到萧御医进来给她看诊,安宥柠才暗暗松了口气。
萧御医是皇宫里最好的御医,又是为傅绪的人诊治,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萧御医看到安宥柠一身男装躺在傅绪的床上,老脸红了红。
安宥柠知道他想歪了,连忙咳嗽了两声。
听到是女声,萧御医脸上的惊讶也没减多少,一个女的扮成男的躺在王爷床上,脚还肿了,莫不是王爷雄风过猛,让人在床帏之事上受了伤?
安宥柠羞的想打个地洞,不知道怎么解释。
“给她看看脚,她有身孕,开药注意点。”旁边站的跟尊大神似的傅绪亲自开口嘱咐。
萧御医一副活久见的表情,连连点头。
拿出红线听安宥柠的脉象,然后又察看了下她的脚踝,谨慎的回道,“禀王爷,这位女子脚上的红肿是由扭伤引起,她身怀六甲,不宜随便用药,依臣之见,还是卧床休养,开些温性的药油,热水泡敷后涂抹,用上三五天,红肿便能消退了。”
“什么女子,她是本王的王妃。”傅绪冷眼瞟向萧御医。
“老臣愚昧。”萧御医吓了吓。“老臣失礼了,还请王妃恕罪。”
安宥柠尴尬的笑笑。
“只是扭伤怎么会这么严重?三五天太久,有没有什么快速止疼的办法?”傅绪问道,好像疼的是他一样。
萧御医摸了把汗,“扭伤是引发红肿的起因,至于加重肿痛的诱因...可能是剧烈的运动或者是长久不规范的姿势伤到了脚筋所致。想要快速止痛,只能正骨,但是正骨会产生一瞬的剧痛,可能会刺激到王妃,臣建议还是先温水敷药。
尽管萧御医说的很含蓄了,安宥柠还是听出了一点“特别”的意思。
傅绪同样听出了,看着安宥柠红彤彤的脸颊,勾着笑问道,“比如什么运动?什么姿势?”
傅绪突然这么问,坐实了无中生有。
安宥柠拉了拉被子挡脸,就当没听见来安慰自己。
萧御医红着老脸答,“依老臣多年的经验,王妃脚筋受损,这个,床..床事上不宜太频繁了?”
“萧御医的意思是,王妃脚好了就能行房事了?”傅绪没皮没脸的往下问,
安宥柠扯着被子,瞪了傅绪一眼,心里狂喊着,你能不能别问了!
萧御医腆着笑,老司机的口吻道,“王妃身体健康,孕中期同房还是比较安全的。”
“但要注意不能太过劳累了。”
感受到女子恼羞成怒的眼神,傅绪腹黑的笑容收敛了些,正了正脸色,严谨的道,“这就不牢御医费心了,本王自有分寸,下去开药吧。”
“臣遵旨。”萧御医立刻退下了,直到萧御医走出去了,安宥柠都不好意思看萧御医一眼。
“御医的话都听见了?”御医一走,傅绪凑近她的身边,那抹勾魂摄魄的笑,看的安宥柠浑身酥麻。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万一引起别人的误会,不怕传出去难听吗?”安宥柠又气又紧张,拉着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实。
“知道羞了?知道羞以后就不要干那么蠢的事。”傅绪坐到床边,扯开安宥柠脚下的被子一角,拿起脱下的袜子给她慢慢的穿上。
又骂她蠢!
是可忍孰不可忍好不好。
安宥柠捏着被子,喃喃道“你要招摇随你,反正丢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脸..”
套好袜子,傅绪给她重新盖好了被子,然后站起来,“不用挡的那么严,本王对病号没兴趣,等你脚好了再说。”
安宥柠红着脸背过头去,轻声辩道,“我那是冷的。”
“哦,那本王出去看看,外面下雪没有。”傅绪轻笑道。
六月天哪里会下雪啊!他故意的!
安宥柠捏着被子的手又紧了些。
“好好躺着,御医开好了药,秋嬷嬷会进来给你擦药的,本王去浴池洗个澡。”
“你洗澡干吗?”安宥柠转过头,一时激动。
“背了你一路,出汗了,本王不喜欢带着汗睡觉,你紧张什么?”
傅绪将安宥柠的紧张尽收眼底,突然走回床前,一步步靠近她绯红的脸,笑的邪肆,“想要本王一身汗味抱着你睡?”
“不想。”安宥柠真想缝了自己的嘴,贴着枕头快说道,“我们其中一个打地铺!凑合一晚!”
打地铺?她想的美。
男人勾了勾唇,“一起睡,本王不嫌弃你的猪蹄。”
“我嫌弃你!”安宥柠听恼了,抬起头就瞪了过去。
小女人一点点恢复以往的活力,对他不再是那么陌生,男人心里欢喜。
“别乱动,要不然扛你过去一起洗!”傅绪隔着被子拍了她的臀部一下,眼神宠溺“乖。”
望着傅绪惑人的俊脸,飞扬的笑容,安宥柠又想到他对着她说,我爱你。
心跳差点跳漏拍!
这个令所有人膜拜的男人,真的爱着她吗?
刚才他们就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在打情骂俏,她不知不觉沉陷其中。
这,真的不是一场梦吗?
她为什么那么控制不住自己?
“你快去洗吧。”安宥柠语气淡了许多。
“很快回来。”傅绪眼微深,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帅气的转身离开了。
安宥柠静了不到一秒的心,又因为这个吻,狂跳不止。
傅绪出去后,安宥柠没有老实的躺着,忍痛蹦脚尖在寝殿里找了起来。
她找的,是一幅画。
是沈沁兰跟她提过的一幅画。
沈沁兰说,傅绪寝殿里有一幅画,画像上画了傅绪最爱的女人。
沈沁兰屡次害她,安宥柠知道,沈沁兰的话是不能信的。
可现在,安宥柠的好奇心上来了。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相信傅绪,相信他说爱她是真的!
那些错失的岁月里,他发生过什么,他和慕笑柔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他心里住的最爱的女人到底是谁?
安宥柠对那副画,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可是,蹦了大半个寝宫,安宥柠都没有找到画。
是傅绪把画藏太深了,还是沈沁兰骗了她,只是挑拨离间她和傅绪编出的假话?
安宥柠心里没底,如果这个谜底解不开,她心里那根刺,会扎的更深。
怕有人进来发现她,安宥柠找了一会就蹦着脚回到床上。
不到一会功夫。
沐浴后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沁入鼻中,清新雅淡,惑人心扉。
他这么快就洗好了?
安宥柠还以为会是秋嬷嬷先进来,立即闷头装睡。
傅绪穿着松散性感的睡袍在床边站了一会,温柔的喊了句柠柠,见女人没反应,他掀开了被子。
安宥柠头半蒙在被子里,紧张的蹦蹦跳,比新婚之夜还紧张,就怕傅绪突然来感觉了。
这个男人说不准的!
可是傅绪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安宥柠感到脚踝处冰丝凉凉的,傅绪在给她擦药!
她看不到傅绪的动作,却能感到他的认真和小心。
脚上凉,心头却热了起来。
擦好药,傅绪又在床头坐下,端视了床上的人儿许久。
直到安宥柠的呼吸声均匀,确定她真的睡着了,男人才不舍的起身去了书房处理搁置的事务。
一直到后半夜,睡梦中的安宥柠感觉背后一紧,随即身子就被卷入了男人充实的怀抱。
男人将她圈在怀里,让她的头贴着自己的胸膛,就像抱着一只专属于自己的小猫,温柔而霸道。
安宥柠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很快,她就不纠结这个问题。
她听到傅绪的心跳声,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单薄的亵衣睡袍起不了什么阻挡作用,她能清楚的感到傅绪身体的火热,她的身子也敏感的发热发烫。
她的身体一直忠于傅绪,喜欢他的接触,喜欢被他带领沉沦欢愉,只是她从来羞于承认。
安宥柠庆幸傅绪忙到了半夜,处理政事累了。
否则,以两人现在暧昧的姿势。即便她脚肿了,傅绪也未必会放过她的。
安宥柠一动不动的由傅绪抱着,他紧紧抱着,她紧紧依偎,彼此满足。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一头扎进去睡到永远。
越是想要,就越是害怕。
怕,只是镜花水月一场。
安宥柠等了很久很久,想着男人应该入睡了,她才小心的探出头。
不敢把傅绪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拿开,怕惊醒了他。
调整了半天,小心极了,安宥柠仰着脖子,比蜗牛还慢的速度一点点揭开傅绪右手上的衣袖。
每拉上一点,她的心都紧张几乎跳出来了。
当傅绪的前半个手臂都露出来的时候,安宥柠屏住了呼吸,借着黑夜中朦胧的光,她看到了傅绪手臂上,笼罩着一团瘆人的黑气!
是徒手给火灵芝去毒,留下的毒性!
火灵芝,是安宥柠十四岁那场大病,救命的药!
极其珍稀的灵药,千年只得一株,有起死回生,续人心脉之效,但芝体含有剧毒,只能用人身去祛除!
她一直以为救她的只是忘无忧,完全不知道傅绪在背后为她付出过多少。
安宥柠的眼眶嘱满了泪水,她默默给傅绪拉上了袖子。
然后抬起头,第一次主动吻了男人的唇。
心脏颤抖,吻着他用唇语说了两个字。
再见。
她不想再干涉他和慕笑柔,也没勇气留在他身边。
再见,或许是他们之间最好的选择。
能有一个和他的孩子,她知足了。
刚说完,安宥柠的唇就被男人掠夺了!
男人突然重重的反吻着她!
她的泪蹭到男人的唇上,被男人全部吻去。
吻的疯狂炙热,很快变成这场激吻里的统领者。
十指相扣,紧紧相拥。
安宥柠伸出双手搂紧了男人的脖子,这一刻,她没有再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