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笑柔软如春水的话语,像初春绽放的荷蕊,柔柔嫩嫩..惹的人忍不住想要去怜惜。
傅绪蹙起眉,没有丝毫受诱惑,大手稍用力,立刻推开了身后的慕笑柔。
被推开的慕笑柔,差点撞到桌子上,眼眶很快涌满了泪珠,尤其听到男人厌恶的话,她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个自爱的女人,笑柔,不要让本王看不起你。”傅绪只瞧了她一眼,矜贵的眼神透出了不屑。
有别于对安宥柠的置气之言,对慕笑柔,给出的厌恶是真的厌恶,不屑也是真的不屑。
这抹不屑,深深刺激了慕笑柔的心。
慕笑柔流着眼泪,想到一个时辰前倾若最后警告她的那番话,再不得到傅绪,就把她还是处子的事告诉孟翰和陈婉亭。
苦等五月,安宥柠不在,现在是她最好的机会了!
慕笑柔望着眼前心爱不可得的男人,跪了下来,轻拉傅绪的脚边的袍子,含泪道“安姐姐能给王爷的,臣妾都能给,安姐姐不能给您的,臣妾也能给。臣妾不贪图任何,臣妾只想和王爷在一起,哪怕,哪怕就一次..”
傅绪眼里没有任何动容,他突然勾起唇角,冷冷的笑透出让人心碎的嘲讽,“你真的不贪图任何?”
慕笑柔心狂动,仿佛看到希望的火苗,咬了下唇,激动的点着头。
“臣妾,只想成为王爷真正的女人。”
男人的眼,高深莫测,收起了冷笑,“既然你对本王的心这么赤忱,那你告诉本王,为什么王妃前脚刚出王府,你就赶来送欢?”
傅绪的话继而凌厉。
“慕笑柔,本王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既然你听不明白,那本王最后告诉你一次,我只把你当妹妹。看在你用你的净体帮本王护养南海明珠,孝顺母妃的份上,孟翰要的万顷粮草,本王可以帮他解决,再得寸进尺,别怪本王不客气。”
“出去!”
慕笑柔的心仿佛被雷劈了一下,五个月了,日盼夜盼,她再也没有在娴雅轩的门前盼到过傅绪一次,花圃里的百合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可她对傅绪的心,却怎么也难以消磨。
眼睁睁听着别人告诉她傅绪对另一个女人的疼爱,这种嫉妒的情绪,就好像疯长的野草,任慕笑柔再怎么修身养性,也控制不住!
就像倾若经常跟她说的,这么好的男人,能够统一天下的尊主!为什么爱的不能是她,偏偏爱那个只会惹事的安宥柠!
傅绪冷漠的收过袍子,慕笑柔身子后倾,伏倒在地,眼泪不断溢出,却没有一滴能感动的眼前的男人。
慕笑柔擦了擦眼泪,突然从袖子拿出一物,打开手绢,一根紫色的灵草呈现,通体紫光,顶头开着一株黄色的花蕊。
慕笑柔抱着最后的希望,再次乞求道,“表姐夫很感谢王爷能鼎力相助,这株复苏草,是表姐夫费劲功夫,从祁国皇室园林取来的,摘下顶上的花,放入笑柔的口中...药草就会发挥功效。”
“只要,只要王爷肯于我共度一晚,笑柔含着复苏草,侍奉王爷一次,王爷右手就可复原如初。”
慕笑柔咬着唇,期盼至极的含羞说道,她本想直接含着复苏草承欢,她不要尊严,也不要脸面,只想得到他一次。
可,哪怕是没有爱的肉体之欢,傅绪都不肯给她,她只能直白的拿出复苏草。
只要他的右手好了,别说驰骋疆场,天下唾手可得!
代价,不过只是一夜春宵。
对一个男人来说,有什么比称霸天下更让人心动呢。
这么大的诱惑,他一定会肯的。
她没有安宥柠的好运气,得到傅绪的爱,但是还好,上天给了她这副“净体”的身体!
傅绪的脸色晦暗不清,慕笑柔喜上心头,站起来,缓缓靠近,“臣妾是心甘情愿的,哪怕王爷只是把我当妹妹,我也愿意无条件的交给王爷..我绝不会跟安姐姐争抢名分的。”
见傅绪沉默不语,慕笑柔更是欢喜,收起眼泪,音色柔软细腻,“王爷,我知道您不喜欢贪心的人,臣妾什么都不会要。安姐姐临盆在即,无法解决您的需求..”
慕笑柔害臊的抿着唇,学着倾若教给她软话男人心肠的话,渴望的说“只要您愿意,不论以什么身份,不论什么时间,臣妾都愿意来服侍您..”
“王爷,让笑柔帮您,现在只有我们..安姐姐什么都不会知道的,我绝对不会告诉安姐姐的。”慕笑柔以为傅绪看到复苏草动心了,大胆的继续说道。
可还没靠近傅绪,男人犀利无情的眼神蓦的落下,如强劲的飕风,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情,冷漠的刮走她的期盼。
“你拿这种借口接近本王,已经是你最大的贪心!”
毫不掩盖话里的嘲弄,不贪心,什么都不要?
越是听慕笑柔说这样的话,傅绪就越觉虚伪,连再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安宥柠就从来不会说这些话,她总是故意跟他抬扛,倔强的说自己只要他的钱和势,就是不承认爱他。
而慕笑柔恰好相反,她的说辞永远是只要傅绪,别的什么都不要。
可实际呢,得到一次,就会想要第二次。
有了第二次,就会想要更多,现在说不要名分,只怕到时候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
谁的心更真,男人的心底清如明镜。
慕笑柔吓得跪下,手上的复苏草瑟瑟发抖,声音却激动的提高,“为什么,臣妾不过只是想要一次恩宠,只是一次,为什么王爷能给安姐姐,却不能给我呢!笑柔就那么令您讨厌吗?”
傅绪再也不屑看她一眼,满脸冷色,厌恶的道,“慕笑柔,你就不觉得自己下贱吗?”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和安宥柠比较,区区一根复苏草就想俘虏本王,你当本王是被人威胁大的?”
慕笑柔难以置信的望着脸色冷淡的男人,眼泪无法控制。
下贱,安宥柠未婚先孕勾引傅绪,傅绪都没有骂她下贱,自己舍身献给傅绪,为什么就是下贱?
妹妹,妹妹哪比得上妻子。
只要成为傅绪的女人,他再怎么不喜欢她,两人有了鱼水之欢,他多多少少也能分给她一点的宠爱。
可是为什么,安宥柠轻而易举可以得到,在她身上,就那么难!
明明傅绪上次还握了她的手,还说要陪她看花。
如果不是安宥柠从中作梗,他肯定会对她动心的。
她不甘,她突然好不甘心!
见慕笑柔还跪着,傅绪没了任何耐性,冷语警告“再不出去,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慕笑柔又是一吓,惊怕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任的流泪,握着复苏草,绝望的站了起来。
“还有,你给本王听好,如果让本王知道,你再敢拿复苏草做文章,别说孟翰现在只是亲王,就算他登基做了皇帝,本王也能让他的龙椅随时垮塌!”
狠戾的警告再度传来,慕笑柔几乎被吓晕过去,她帮不成孟翰已是罪过,要是再火上浇油,耽误孟翰大业..她想也不敢想下去,啜泣着回答,“是..笑柔不敢..”
慕笑柔说完,再也不敢耽误片刻,含满泪水离开了宣殿。
她走后,一团紫气落地。
“老大,定力不错啊,这么可怜动人的女子送上门来都舍得拒绝,你是真男人吗?”夜容幽弹了弹傅绪的胸口,坏坏的说,“反正大嫂又离家出走了,风流一次,也没人敢打你小报告,老这么正经,多伤女孩的心啊。”
傅绪满身正色,“本王的儿子马上要出世了,你说本王是不是。”
“是是是,您老厉害了,活了两世,快一百七十多岁了,终于喜得贵子了。”
傅绪无视夜容幽的取笑,区区一百七十岁,对他这个鬼帝来说,正是风华正茂。
他是神族后裔,身上蕴藏着万年传承的神族神力,很多神族后人,活到千岁不惑之年当爹的也算正常。
而他,不仅是神族最尊贵王室的后裔,更是神族仅存不多的后人中,样貌最俊的。
不过一般他们也和正常人一样,二三十岁就成亲生子,他这样的不算早。
看着傅绪即将当爹一脸骄傲的表情,夜容幽恶寒的抽开手。
想他夜容幽也快二百岁了,要不是忙着替傅绪管理南刹,早就妻妾成群,子孙满地,人家倒好,这都快当爹了。
想想就不爽。
傅绪突然勾着英俊潇洒的眉,很正经的说道,“柠柠不是离家出走,只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来。”
夜容幽哼了口气,故意不提醒傅绪,这男人的情商,反正没救了。
“你别忘了,梨园已经建好了,你答应过琉璃,只要梨园建好,就会回去陪她的。”夜容幽突然直言。
听到琉璃两个字,傅绪的眼神莫名温柔,但他却换了话题,“你带的那个死士呢?”
“回去守地牢了,梦教又用了什么邪恶的邪术,这两个月圆月之夜持续增多,地牢的人好像受到什么召唤,快破牢而出了,欲海的水,也有了大动静。”
“就算你不为了琉璃,也得回去主持大局,我们夜家可以撑着,申屠世家可不好招架,天天吵着要见您,说的好听,要求赐神力,摒除邪念专心为您炼药,还不是怕欲海再掀波浪,想要您出力保护他们的小命。”
“他们再闹,就砸了申屠老儿的药炉!”傅绪言简意骇,冷然的说道,一言一行,都透着王者之范。
夜容幽一乐,“那申屠老多聪明,早跟琉璃打好关系,知道琉璃叛变玉雪宫无依无靠,认了她做干孙女。这些年,没少打着干爷爷的名号,逼您娶琉璃,你舍得让琉璃伤心,砸他的丹炉子。”
说到琉璃,傅绪语气总是温和的,“柠柠快生了,这些日子我必须陪她,过几日百兽园验证龙髓,铭修的毒也快解清了,孟国的事很快就能了毕。”他严肃的说道。
夜容幽居然也严肃了起来,“老大,你我都明白,安宥柠凡体肉胎,想生下你的孩子本就困难。我用七星盘偷偷给她测了一回,居然没有测到一点灵力,风险多大,可想而知。”夜容幽眼神别有意味。
有些话夜容幽本不想说,但傅绪已经不记得有关那个女子的前尘往事,不管做为朋友还是臣子,他都应该提醒她。
傅绪的孩子,必定和傅绪一样。
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灵力满阶,那不是谁都能随便承受的起的。
毕竟安宥柠那个女子,夜容幽也觉得不错,若能平安生下傅绪的孩子,自是最好。
就不知以后面对琉璃和安宥柠,傅绪会如何选择。
傅绪能推开长得像琉璃的慕笑柔,但能舍得推开琉璃吗,夜容幽也猜不准。
“她可以的。”空气静了片刻,傅绪突然舒眉说道,英气逼人的凤眼,坚定不移。
傅绪坚定的话,夜容幽内心大吃一惊,狐狸眼掠过一抹从未有过的复杂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