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绪眼疾手快护住她,安宥柠没有摔到。
看着塌方的床,已经不是出不出门的问题了,她都想一头撞被子里了。
门外,粉桃吓的炒菜勺丢到了地上,以为是地震了,一下子把人全都吸引到了门外。
“小姐,地震了吗?你们没事吧,回我一句话啊,小姐,尊上?”
听着啪嗒的脚步声,好像安燃也走过来了。
大白天的思淫欲够羞人了,啪啪居然还把床啪塌了。
天哪,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安宥柠真想找个地洞钻了,旁边的男人还幸灾乐祸的坏笑,指指她袒露的衣物,示意衣服破了不能穿了。
不是他让她做那种羞耻的举动,一直让她说我错了。做的太投入,也不会忘情的连衣服扯破都不知道,本来棉麻的衣料就不太耐穿 。
安宥柠又气又羞,一气之下,抡起枕头捶男人的胸膛,“让你笑,让你笑,不许笑了!快想想办法,被他们知道我就没脸见人了。”
“我的傻夫人怎么这么可爱,总是有本事让相公对你情难自禁。”傅绪满眼都是对她的宠爱,修长的指覆上,捏了捏她娇红的脸庞。
他的衣领很随意的敞开着,若隐若现..衬着下腹喷血的人鱼线。
毫无抵抗的又被他撩到,安宥柠马上想到刚才抵死缠绵的画面,脸又红了几分,“说你是流氓,一点都没冤枉了你。”
“你刚才表现不错,我气消了,就原谅你了,现在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傅绪被喂饱了,一副非常好说话的样子,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只要身心爽了,啥都好说好解决。
安宥柠却是欲哭无泪了。
“老大,小村小院的床质量不太好,经不起强震啊,用不用我帮忙?我修东西是一把好手啊。”夜容幽欠扁的声音突然传进来。
被夜容幽这活宝搅合进来,没什么也能说个天花乱坠了!
安宥柠捂着被子冲傅绪猛摇头,这位大佬可千万别无所谓的态度默认啊。
傅绪先吓唬安宥柠动动唇,看她眼睛骨碌碌的快瞪出来了,才正了声色,“村庄山势陡峭,有地震是常事,床榻了而已,无妨,我们收拾收拾就出来了。”
安宥柠脸唰唰的发烫,拜托,最后一句没必要加的好吗,这不故意吗。
果然,安宥柠就听到外面安静了一阵,然后粉桃带着羞涩的声音传来,“是,您和小姐没事就好,冬至的饭菜做好了,给小姐做了暖胃的姜茶和桂花汤圆,就等你们出来吃了。”
“惨了惨了,一定是被他们知道了,我没脸见人了。”安宥柠抓挠着头发,本来她还挺饿的,现在她宁可饿死都不想去吃饭了,一桌人用匪夷所思的眼神探究着她,想想就尴尬。
傅绪淡定的把他的外衣盖在了安宥柠身上,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没事,都是成家立业的大人了,他们会理解你的。”
“这里没有你的衣服,你就先披着遮挡,凑合一顿,问起,你就说冷,我的衣服宽敞遮的住痕迹,他们就是怀疑也不会多问。”傅绪笑容腹黑帮她穿上衣服。
“那床呢?晚上睡哪。”安宥柠磨牙道。
“我会让司徒帮着一起修,今天是修不出来了,没有多的空房,晚上你就和小燃一起挤挤吧。”傅绪说道。
安宥柠还在想傅绪话的意思,他是要安宥柠和安燃睡呢,还是他也一起,他们一家还没一起睡过一张床呢。
傅绪看她又在发呆,扣子系紧,把安宥柠包的密不透风,不客气的就往她额头敲,“确定还不出去?再不出去吃饭,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还在“地震”,床塌了,要不试试桌子?”
“你别说了,住口!!”安宥柠都想把他嘴缝上了,这样风轻云淡的说出羞臊人的话。
她不是不会调侃人,但对于隐私亲密的事,她就是很保守的。
傅绪凤眸含满笑,看安宥柠快炸毛了,没再刻意的戏弄她。
冬至的饭菜颜值很高,有粉桃大厨掌勺,简单一桌农家菜也做出了宫廷大菜的感觉,再有祁雅乐帮厨锦上添花,一口腊肠饭,肉汁鲜香,一勺芝麻桂花馅的汤圆,细腻润滑。
在草房子里吃了那么多天的粗茶淡饭,再吃到这一桌丰盛的菜,简直不要太好吃了。
虽然一桌人身份有别,但此一是非彼一时,卸下身份的包袱,大家都如亲友般的亲近,本就深的交情更显亲近。
尤其是安宥柠,生命力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在身边,吃着圆圆润润的汤圆,还真吃出了阖家团圆的幸福感。
“你手伤了不方便,我帮你剥。”动筷前,安宥柠先吃了小碗汤圆,她盯桌上的清蒸大虾已经很久了,都快忘记虾肉是什么味道了,刚想夹,筷子就被抵住了。
抬眼一看,是旁边的傅绪,很直接的用筷子抵住她筷子,然后当着大伙的面,夹起了一只大虾开始剥。
“不用,我这只手可以剥的。”安宥柠穿着他的衣服坐着吃饭,本就心虚不好意思,傅绪还这样当众秀,她的食指不过是破了一个小口子而已,愣是给她包成了个“地雷”
一坐下,一大帮子的八卦眼光蹭蹭的,不是盯着她身上宽松的衣服看,就是盯她的手指,嘴上都不说,心里都偷着笑呢。
尤其是粉桃,看到安宥柠和傅绪终于放下了误会恩爱有加,高兴的笑容都藏不住。
“小姐,你手都肿成这样了,就别逞强了,尊上剥的虾肉,一定是最鲜美好吃的。”粉桃满脸向往的高兴道。
夜容幽最坏,有样学样的给粉桃剥起虾,“那我就不抢了,来,小可爱,我剥的第二好吃。”
“哇,好大的虾。”粉桃露出超幸福的表情,两个性格开朗的人在一起,气氛怎样都不会太尴尬。
安宥柠也没推三阻四了,由傅绪给她剥虾,她不像粉桃把什么都表达在脸上,但心里的开心是绝对不少的。
很快,傅绪就剥了满满一盘的虾,安燃被安排坐在夫妻俩中间,小家伙也爱吃虾肉,安宥柠把大部分虾都夹给了他吃。
“我们够吃了,别剥了,大家还要吃的。”安宥柠看了眼坐在不远端庄的琉璃,桌上旁人跟她都算熟络,只有琉璃,安宥柠最陌生。
“琉璃,你吃吗?”安宥柠问了一句,在草房子里没有敬到地主之谊,还因为吃琉璃和傅绪的醋和傅绪闹别扭,她挺羞愧的。
琉璃很快大方的笑道“虾肉补钙,小世子多吃正合适,我啊,还是喜欢在冬至的时候喝桑果酒,喝上一盅,总是特别暖身,望着宫檐里的飘扬飞雪,也不觉得冷,喝了酒,那雪望在眼里就像是棉花。”
琉璃的话题很能引起共鸣,夜容幽看上去就是没少和他们一起品酒的,一下就来了兴趣,“对啊,琉璃酿的桑果酒是一绝啊,每年必品,这怎么能少了酒呢。”
“桑葚不易存放,在不落村算的上是娇贵之物了,这里没有桑葚酒,不过村民们喜欢杨梅,杨梅酒倒是酿了不少,我去厨房拿一坛来。”祁雅乐开了口,司徒贤马上道,“我去吧。”
那日闹过的申屠云溪没有坐在一起吃,忌惮着傅绪不敢来,安宥柠以为申屠云溪已经被送回去了,在座的人也都没有在意这个人。
“好,你慢点。”祁雅乐对司徒微笑,夫妻二人的关系似乎比之前缓和了不少,之前祁雅乐已经不与司徒贤说话了,现在雅乐能对他说贴己话,说明雅乐对司徒逐渐放下了芥蒂。
司徒贤却是和平时不太一样,表情不太自然不说,起身的时候还撞倒了椅子。
“司徒,你没事吧?”雅乐关心的问。
“无妨,多谢夫人关心。”司徒贤深情的对祁雅乐说道,然后就去拿杨梅酒了。
杨梅酒拿上来的时候,安宥柠胃口大开吃了很多,有点腻,想着杨梅酒酸酸溜溜的口感,忍不住的就吞口水。
期盼的看着夜容幽给每个人都斟了一杯,到她这里的时候,傅绪的手再次挡在面前,然后看向安宥柠,很不容商量的口气道,“你不许喝。”
“你只能喝这个。”傅绪挡了酒,把一碗温热的水放在了她面前。
“...”
安宥柠只得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喝酒,自己喝什么味道都没有的水。
唉,谁让她可能怀孕了呢。
安宥柠不太爽的灌水喝,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了,突然一阵犯恶心,吃进去的东西差点吐出来,好在只是刚喝进口的水有点溢湿唇瓣,没有太失态,尴尬的拿起桌上的手绢想擦。
粉桃已经快速的递了一条过来,对她奸笑着眨眨眼,“小姐,你这反应,可能又是个小皇子。”
安宥柠脸红彤彤的,偷瞥了傅绪一眼,他这么快就告诉夜容幽他们了,夜容幽这个大嘴巴,他知道了,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喝个水也能这么猴急,一碗水,谁跟你抢了?”傅绪眉一皱,安宥柠正想自己擦一下,傅绪就腾的抢过手帕,靠近她身侧,亲手为她擦水渍,动作温柔至极。
安宥柠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辗转,脸腾腾腾的发热,轻声的说“不小心的。”
于是乎,所有人感觉吃了一波又一波的狗粮,夜容幽哀怨的都要嗷嗷叫了,琉璃看着他们,笑而不语。
而在场年纪最小的安燃,却是想法和别人不同。
看自己的爹娘秀恩爱,他也有点羞羞,这种感觉是很特别,是以前没有的,他心里感到特别的舒服,甚至开心的想笑。做为性子高冷的小神童,他是很少在人前随意表现出情绪的,这点和他老爹平时如出一辙。
但他也还是孩子,做为小孩,看娘亲又是手指包的鼓鼓的,又是呕吐,不免就担心起来,担心安宥柠是不是生了病,小凤眼微皱,不是很有心情吃饭,但也没有直截了当的去问。
傅绪眼神敏捷,给安宥柠擦嘴的时候就发现了儿子的情绪,伸手就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子,“饭不合胃口?”
安宥柠听了马上看过去,“小燃是不是点心吃太饱了?”
“没有。”
安燃摇摇头,盯着安宥柠的手不说话,安宥柠疑虑的问道,“你是担心娘的手吗。”
安燃这次没再摇头,安宥柠心里一阵暖流,被儿子关心,太温暖了。
感动的刚想和安燃温馨的说上一番,只听傅绪不给面子的直接道,“你娘没事,手笨,切菜把手指头切破了而已。”傅绪看看安宥柠,笑的非比寻常,“至于吐,她相貌一直是这样,跟爹爹一起比较开心,激动的,很正常,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安燃听了傅绪的话,眉毛就舒展开了,放下了心。
安宥柠气嘟嘟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她激动的,太污了吧。。
有点不满,傅绪又递上一杯水,温柔的道,“给你放了红糖,好喝了。”
安宥柠的气又因为他这小小举动,消了,羞着脸温顺的接了过来喝。
众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家三口撒糖,谁也不想说话受虐。
这顿饭吃的很美了,酒喝的也很欢,正喝的有兴致,不知谁突然醉醺醺的喊一句,“司徒,你脖子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