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很快在探险队宣布了这个消息,随后将整个探险队交给了副队长牛启良,自己率领十个人翻越瀑布前行。他们利用绳子从瀑布顶部坠了下去,因为瀑布产生的水汽,让周围的崖壁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滑溜的青苔,队员们一个个小心翼翼,花费了足有两个时辰才全部下到瀑布底部。
第一个到达了底部的孙可望蹲下身来,小心的观察着周围,计算着他们前进的路线。等到其他人都陆续下来,他已经将周围勘查好了。
“大家检查一下,不要丢失了装备,我们先扎下营寨,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孙可望大声说着。
文弱的周光正显得有些疲劳,从八十多米高坠绳子下来,耗费了他本就不多的体力。只见他气喘吁吁的走过来对孙可望说道:“队长,咱们不能在这里休息,必须趁夜走出这片山谷,否则我们将有生命危险。”
“不至于吧,瀑布下面会有什么危险?”孙可望看了看瀑布旁平滑的石面,以及遍地的鹅卵石,实在找不出什么危险的迹象来。
学习地质的周光正,对各种山地形势非常熟悉,他指了指周围都的环境说道:“队长你看这里的石面平滑没有青苔,而且到处是鹅卵石,这是山洪冲刷的结果。这个峡谷很深,两侧的山崖相当陡峭,很可能是附近山区的泄洪口。”
他又指了指不远处河滩上的枯木:“那些树木应该都是洪水从瀑布上面带下来,淤塞在那里的。虽然现在是春季,但雨季很快就要来了,我们不知道何时会下雨,如果真的洪水来了,我们在这里将束手无策。”
“洪水?那该有多少水?”孙可望问道。
周光正指了指头顶悬崖上一条明显的白线说道:“那里就是洪水最高点的位置,如果我们在山谷里遇到山洪,水就会涨到那里的。”
“这么高?”孙可望吃惊的看着那道白线,那里距离地面足有四米左右,如果洪水真的有那么多,他们的确难以脱身。“好吧,我们继续前进,等出了这片山谷再休息。”
听到孙可望的命令,几名战士又将背包打了起来牢牢扎紧,将全身拾掇得干净利落,免得行军时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众人沿着蛇河继续前行,然而这一段的河滩却并不好走,随着峡谷越来越窄,河滩和水面渐渐缩小,很快他们就不得不涉水前进了,然而峡谷的尽头却依然没有看到。
已经是月挂中天的时候,孙可望不免有些急躁,他知道现在众人都处于危险之中,一刻也不能停歇。但是大家行进了一天,下到瀑布底部之后,又前进了两个时辰,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如今再看周光正,他已经是气喘如牛,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孙可望只好将他身上的背包接过来,让他能够走得轻松一些。
“队长,那边有个石台,咱们休息一下吧。”负责打探情况的侦察兵指着不远处崖壁的凹陷处说道。
“也好,我们就休息一下再走。”孙可望带着大家爬上不高的石台,他们终于能够暂时将脚离开水里透透气了。石台上有些洪水期留下的枯柴,战士们赶快将这些东西搜集起来,用火柴点着了一个火堆,大家将鞋脱掉烤着脚,终于舒服了一些。
走了这么久大家都已经饿了,众人拿出肉干和饼子,就着篝火烤热吃了起来。吃了几口东西又喝了两口水,周光正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他对着孙可望说道:“这个石台不够高,难以避免洪水,我们必须继续前进。”
孙可望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疲劳的战士们说道:“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河流越来越深水流太急了,如果有人失足根本无法救起来。何况大家走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不如现在这里睡一夜明天再走。”
“可是……”周光正还想辩解,却被孙可望阻止了:“洪水的危险尚不明确,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几率不大的危险,让所有人都累垮了。先睡觉吧,等明天再走。”周光正想想也对,现在不是雨季,他多半也是自己吓自己。
众人吃过饭就和衣睡在了篝火旁,因为白天的疲累,大家很快就睡熟了。周围的山谷中到处漆黑一片,只有这片篝火还在晃动着火焰,散发出光和热。夜晚宁静而深沉,只有不时的猫头鹰啸叫声,才会划破这样的黑夜,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甚至连哨兵也没有留下。
大约两个多时辰之后,睡在石台最外侧的孙可望醒了。他不是因为睡足了才醒来,而是被点点滴滴的小雨淋醒的。石台上方有一片突出的石壁,遮挡了大半个石台,而他却没有被遮蔽到,结果淋了雨。
孙可望低声骂了一句,将行军毯收拾起来,打算移到里面去再睡一会儿。现在天刚蒙蒙亮,距离预定的出发时间还太早。刚走了两步,孙可望全身打了个激灵,不可思议的看向外面淅沥沥的小雨。他扔掉行军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周光正身边将他摇醒:“小周,快醒醒,快醒醒。”
“天亮了吗?出发了?”周光正揉了揉眼睛,看向了附近的情况。当发现周围战士都还在睡觉,他奇怪的问道:“有什么事情?”
孙可望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严肃的对周光正问道:“你曾经说过,如果下雨就会爆发山洪是不是?”
“是啊。”周光正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这么小的雨有没有危险?”孙可望指了指外面。
“什么?”周光正闻言一下子蹦了起来,光着脚跑到石台旁边看向天空中连绵的小雨。
“有什么问题。”孙可望问道。
“我们必须立刻走,必须在山洪到达之前离开山谷,否则大家会有危险的。”周光正说道。
“这么小的雨也会有危险?”孙可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