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安吃了一惊,可是不等他反对,何塞少校已经拉着他出了府邸,向着城墙的方向走去。道路上早已坑坑洼洼,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弹坑,以及还冒着烟的炮弹,这一切都让胡安心惊胆战。
就在这个时候,唐军的炮击再次恢复了,密集的炮弹落入墙内,炸得遍地开花。一枚炮弹落在道路上,激起的碎石溅了胡安一身,他啊的大叫起来,闪电般冲入了旁边的房舍。何塞少校也跟了进去,他冷笑着问道:“督办大人,我们还要去城墙,可不能在这里休息。”
胡安却已经被吓坏了,听到何塞这句话,他连忙摇头:“不去了,不去了,我同意投降,投降了。”在巨大的恐惧面前,胡安终于做出了投降的决定。
以督办胡安和军事长官何塞少校为首的西班牙军队共两千三百多人选择了投降,此外还有逃入堡垒内的五千多平民。如果加上在港口区俘虏的九百多名士兵与上万平民,共有近两万西班牙人成为了唐军的俘虏。
除此之外,郑彩还获得了不少意外收获。因为这里是西班牙人运送白银的转运港口,尚有三十万两白银没有转运走,另外还有运送白银的两千多匹西班牙重型挽马都成了战利品。
接手此地之后,郑彩立刻留下两千人与舰队一起加强防御工事,他自己则率领着四千海军陆战队官兵,沿着西班牙人运送白银的小道向着北方挺近,目标则是位于大西洋沿岸的科隆港。
作为转运的两大港口,科隆港与巴拿马港同样重要,它是负责将巴拿马城转运来的白银送往西班牙国内的加勒比海港口,可以说是维系西班牙国家运转的重中之重。当然郑彩之所以要占据此地,不是为了切断西班牙人运送白银的路线,而是将西班牙人的两个总督区彻底卡死。
西班牙的人口基数少,不可能对广袤的美洲大陆进行完全的开发,所以他们在这里的影响力,就是通过一个个据点来发挥的,除了运送白银的西班牙小道,各个据点之间甚至没有陆上联系。如果占据了西班牙人的据点,他们就只能从海上发动进攻重新夺回,如果有西班牙人作死的想要从陆上发起进攻,他们的军队会直接被广袤的热带丛林所吞没。
郑彩率领着四千官兵,沿着西班牙小道向科隆城进发的同时,孙可望已经率领骑兵师杀入了新西班牙总督区,而在他后面跟进的是刘芳亮的一个步兵师,以及四个印第安师。这些步兵都是通过铁路运输到边境地区的,行进速度和后勤补给都能跟得上。
西班牙人虽然知道明帝国军队在北方建立了殖民地,却并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道其实力如何。实际上西班牙这样的老牌殖民帝国,对于新兴的殖民者总是看不起的。毕竟这个时代运输困难,没有足够的人手和粮食供应,殖民速度回非常缓慢,都是以十年未单位计算的。因为这样的经验,西班牙人自然想当然的认为明国在美洲的势力根基浅薄很难与自己对抗,然而情况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依靠载重量庞大的宝船,又利用殷福布族以认祖归宗的方式,大范围的融合北方印第安人,这让朱聿键的殖民速度不会因为当地土著人的袭击、对地形不熟悉、以及移民人口不足而迟滞,这三样通常都是殖民中最大的牵制条件。
如今利用朱聿键的政策方法,当地印第安人非但不是殖民阻力,反而还能成为最大的助力。他们填补了殖民初期移民数量的不足,还让唐军有了最熟悉当地环境的向导,所以唐军殖民扩展速度之快,已经不是西班牙人所能测度的了。
本来欧洲传来了开战的消息,当地殖民者认为对方的进攻方向在海上,因此加强了各个港口地区的防卫,但是对于内陆的据点,却无多少防备。他们认为明国军队距离他们还远,根本不需要担心,然而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
孙可望率领骑兵在利用铁路线抵达格兰德河源头之后,全军昼夜兼程,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抵达了哥伦布城。驻扎美洲的唐军早就有消灭西班牙人的计划,因此对西班牙统治区有着详细的侦察准备,再加上印第安游击队遍布各处作为向导并打探消息,所以这次行军才会如此迅速。在距离城市数十公里外,他们继续分兵,两个团被派往华雷斯城,孙可望自己则率领一个团进攻哥伦布城。
哥伦布城虽然不是西班牙划定的美洲殖民地最北端,却是其最靠近北端的殖民据点。这些西班牙据点非常简陋,都是以木制围墙保护起一大片居民区,以作为殖民者工作生活的区域。住在这里的移民除了耕作并不离开木制围墙的范围,而那些士兵离开基本上都是为了掠夺。
桑托斯作为一名殖民军士兵,每天只是在围墙上巡逻,或是在城中心的小酒馆里与那些女招待打情骂俏,生活过得还算悠闲自在。这个时间正是他站岗的时候,按照往常的习惯,桑托斯爬上了木制围墙,打算在周围巡逻一圈,然后就到大门的瞭望塔上去闲坐等着换岗。
木制围墙设计得并不科学,它有三米五的高度厚达三十厘米,基本上就是用未加打磨的原木建造。这样的围墙上根本无法站人,因此在两米五的高度上,围墙内侧还装上了一层带支架的木板。这些木板只有半米宽,用来给士兵平日里巡逻使用,一旦有战事士兵们也能凭借着木板,在尚有一米五高的围墙掩护下,向着围墙外面射击。
这些木板制作的并不稳当,而且在城墙内侧也没有防护装置,所以桑托斯在上面行走的时候,都习惯性的看着脚下,而不是围墙外面的动静。他就如平常一样,低着头在围墙上巡视,同时想着晚上是不是再去酒馆喝上一杯,忽然他感觉到远处有隐隐的马蹄声。
桑托斯出生在比利牛斯山区边缘,那里属于放牧区,他自小就听惯了马匹的蹄声。他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数百米外的雨林区,尽管有林木遮挡看不清楚,但他知道对方的数量应该不少于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