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羽可汗脸色铁青,却是沉住了气没有发作,但是车鼻受不了这顿羞辱,勃然大怒,大声命令军士将药子昂等四人拉出去各自鞭打一百下。
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回鹊兵涌入账内,抓起药子昂等人就往外拖。余人吓得脸色惨白,一动也不敢动,李适脸露惧色,坐着一言不发,帐外是回鹊大军,惹恼了他们的后果不堪设想,别说借兵了,说不定反戈一击,把自己这些人全部扣押起来,来个斩首示众也不可知。
江一尘大怒,也不见发力纵跃,一晃间站到了帐中央,怒喝道:“住手!”伸手连点,十几个士兵只觉身上一麻,随即就手脚不听使唤了,摆着各种姿势,定住在地上不能动弹。
药子昂等人恢复了自由,躲在江一尘后面,后怕不已,身体还在索索发抖。真被拉到帐外,这一百鞭下去,一大半已是死了。(可以参考新加坡的鞭刑)
江一尘恼怒之下出手,救了四人的性命,同时挽回了大唐的颜面,但是接下去怎么办,却是没有想好。此时大帐内一片寂静,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江一尘身上。
车鼻倒吸一口冷气,强自露出笑容,问道:“这位英雄好本事,请问如何称呼?”其实双方见面时,李适已经向回鹊诸人介绍过所有的来人,只是车鼻这个粗人眼高于天,没有记住罢了。
江一尘稽首为礼,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江一尘!”冷冷的目光从车鼻和牟羽可汗脸上扫过。车鼻是第一次来到大唐,没有参加过收复两京和攻打邺城的战斗,是故不认识面前的江一尘,听江一尘自称是道士,也没有穿官服,当下就起了小觑之心,冷笑道:“大唐号称天朝上国,居然让一个杂毛道士出面,果然是朝中无人!”站起身,手按刀柄,挑衅道:“小道士,可敢和大爷比试一下?”江一尘淡淡的道:“将军想比试什么?”车鼻哼了一声,道:“我们都是战场上跌打滚爬过来的人,不比武功,难道比吟诗作对?”
大唐这方面的人都知道江一尘武功惊人,见车鼻提出要比试武学,不禁大喜,心道:“这个蛮子瞎眼了,如此不自量力,真是活腻了!”都希望江一尘能够狠狠教训车鼻。
江一尘有点踌躇,抬眼看去,见李适一脸兴奋,朝自己微微点头,显然是希望江一尘出手,煞煞车鼻的嚣张气焰,而边上的牟羽可汗却是不动声色,径自端碗喝酒,心中一动,有了主意,笑嘻嘻的对车鼻说道:“既然将军有这个雅兴,贫道就舍命陪君子,给大家助个兴。”车鼻指着被定住的那些士兵,道:“你先把邪法给他们解开!”众人都想:“这个车鼻没有见识,连点穴都不知道!”看着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车鼻,再看清瘦的江一尘,又担心起来,生怕江一尘敌不过车鼻,毕竟块头差的太多了。
江一尘依言走近那些士兵,在他们肩上各拍一掌,士兵们但觉全身一震,随即手脚就能动起来,怯怯的朝车鼻看一眼,不知道该继续动手还是离开。车鼻狠狠的瞪了一眼,喝道:“都是废物,滚!”这些士兵如蒙大赦,低着头走出营帐。
江一尘道:“将军打算如何比试?请先定个规矩。”车鼻怒道:“要什么规矩?真刀实枪干一架就行了,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江一尘心想:“这个车鼻倒是横蛮的很,难道有必胜的把握?看他身法,不过是力气大一点而已,应该不难对付!”有心要折辱车鼻,手一招,道:“来吧,无需手下留情,贫道空手陪你玩玩!”车鼻见江一尘如此藐视自己,不禁大怒,喝道:“牛鼻子,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回鹊众人大喜,车鼻是回鹊有名的勇士,尤其善于使刀,这把腰刀使动起来,几十个人都难以近身,这个狂妄的小道士胆敢空手对敌,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多半会被当场砍死。大唐这方的人望着车鼻那副恶狠狠的神情,心中忐忑,江一尘放着背上的利剑不用,一定要空手对敌,一旦有什么疏忽,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有江一帆坦然自若,浑没把车鼻放心上,凭着江一尘的武功,对付车鼻这个蛮汉,不比踩死一个臭虫困难。
车鼻喝道:“小牛鼻子,看刀!”最后这个刀字出口的瞬间,腰刀同时出鞘,闪电一般冲江一尘砍来。边上的回鹊众人轰然大叫:“好!”江一尘压根就没当回事,上身不动,斜移三尺,轻轻巧巧的避过了车鼻的这一击。车鼻喝一声:“不错,有点本事!”手腕一翻,腰刀横削,冲江一尘腰部招呼过去。这一刀角度刁钻,势大力沉,唐朝诸人都是一声惊呼。
江一尘不慌不忙,左脚站地,身体往后一倒,使个铁板桥,右足脚尖起处,往车鼻手腕上踢去。车鼻但觉手腕处一麻,忙乱中赶紧抓住刀柄。江一尘已经绕到了他的背后,在车鼻肩上轻轻一拍,笑道:“将军,你的力气够大了,可是动作也太慢了!”
车鼻大惊,转身过来,腰刀冲江一尘脖子砍去。江一尘眼明手快,左手两指迎上去夹住了车鼻的腰刀,右手中宫直入,一把抓下了车鼻的几十根胡须。
车鼻是个大胡子,被江一尘这样一抓,当即痛的哇哇大叫,手中的腰刀被江一尘手指夹住了,一抢之下,纹丝不动,却又不舍得放弃,只能用另一只手捂住下巴,嘴里叽里咕噜,大声咒骂,不知道在用回鹊语骂什么。江一尘听不懂他的话,看表情就知道是直娘贼,小王八蛋一类骂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