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帆也是心中有气,回敬道:“前几年吐蕃兵败灵台西原的事,欧阳公子应该有所耳闻吧?”欧阳昭哼了一声,道:“大唐武功强盛,和我白驼山何干?莫非江道长打算率领大军,一举灭了白驼山?”江一尘见江一帆嘴唇一动,还想和欧阳昭斗嘴,赶紧阻止道:“欧阳公子言重了,我们是来做客的,哪有和白驼山为敌的想法?”欧阳昭脸色稍霁,道:“白驼山在西域屹立数百年,经历无数风风雨雨,却也没有倒下,不知道江道长哪来的自信,要灭了白驼山?”江一帆辩解道:“我何时说过要灭了白驼山?我只是提醒公子要想到得罪大唐的后果。”欧阳昭怒道:“你这不是威胁我们吗?”
江一尘眼见双方越说越僵,暗中埋怨江一帆说话过于直接,连忙出声劝解,但是欧阳昭怒气冲天,根本不听江一尘的辩说,道:“两位请离开这里,白驼山不欢迎你们!”站起送客。江一尘和江一帆相视一眼,万没料到江一帆不经意的一句话惹得欧阳昭勃然大怒,一杯茶还没喝完就下逐客令,犹豫着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刚走出几步,但觉脚下一空,余光中只见四块青石板往下翻转,地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空洞,两人都在懊恼中,仓促中来不及反应,身体往洞中坠落。江一尘暗叫“不妙”,左掌往下击出,硬生生凝住下沉的身形,准备凌空跃上。耳中传来欧阳昭的长笑声,一股沉猛的掌力当头击落,江一尘伸手格挡,上升的力量被抵消,空中无处借力,和江一帆一起加速往下跌落。咔嚓咔嚓四声响过,青石板合拢,洞中变得一片漆黑。
江一尘临危不乱,喝道:“一帆小心,把丹田之气往上提,减缓下坠的势头!”江一帆应道:“我知道!”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借力之处,万分危急中,两人这些年勤修苦练的内丹术发挥到了极致,体内灵气极速上冲,硬是减弱了不少下坠的势头。
也不知道下坠了多久,突然间洞中透出一丝光亮。江一尘眼见地面越来越近了,大喝道:“出掌!”俩人四掌齐出,击向地面,连续的掌击下,下坠之势慢慢衰减,终于安全着地。
江一尘踏上实地,心中一定,来不及询问江一帆有没有受伤,先观察所处的环境。这是一个山腹中的大山洞,方圆颇为广阔,有大户人家几个客厅那么大,顶部有几条缝隙,日光从外面射入山洞,依稀能够看清洞内的事物,地面距离顶部有几十丈之高,江一尘估摸着难以一跃而上,中间也无着力之处,从摔下来的洞口脱困是不可能的,即使能够上去,洞口也必定有敌人把守,冲出去的把握也不大,如今之计,只能另找出路了。
江一帆心怀歉意,说道:“哥,多怪我不好,说话中得罪了这厮,害得你也失陷在这里。”江一尘摇摇头,道:“不怪你,欧阳昭是敌非友,他把我们带到这间屋子,本来就不安好心,我们都大意了,先想办法出去吧。”江一帆道:“这山洞深处地下,不知道有没有别的的出口?”江一尘道:“不好说,现在上面的出口出不去,只能另外想办法,我先去透光的地方看看。”不等江一帆回答,纵身上了洞壁的岩石,再一蹬到了洞顶,一看之下,不禁大失所望,缝隙只有一指宽,乃石头崩裂后自然形成,距离外面足有一丈远,要想凿通这么坚固的岩石显然是痴心妄想,再看余下几条缝隙,都是如此。
江一尘心中忧虑,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双足微一用力,落到地上,说道:“上面也不成,走吧,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路。”江一帆沮丧不已,道:“哥,如果没有出路,我们岂不是要死在这里了?”江一尘拍拍他肩膀,笑道:“天无绝人之路,不用担心,白驼山花费偌大精力设计这么个陷阱,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出口?”江一帆精神一振,道:“他们搞这么个陷阱为了什么?不会是用来困人的吧?”江一尘答道:“我看不像,这里面很干净,也没有尸骨,具体干啥用,检查后才会知道。”一指前面,道:“那里有个洞口,去看看再说。”
整个大厅只有这么个出口,也不知道通往哪里。江一尘率先踏入洞口,借着厅中余光照明,慢慢向前行去,几个拐弯后,光线再也照不到了,甬道中漆黑一片,两人只能用手摸索着前行。江一帆道:“我们现在就是瞎子一般,如果有人在此设伏,绝对是束手待毙。”江一尘道:“那也未必,无论徒手还是兵刃,出手之际总会有风声,以我们现在的武学造诣,想要一招间杀了我们,这样的高手还没生出来!”江一帆道:“这样无边无际的黑暗,总是叫人不舒服,心里慌慌的,如果有颗夜明珠就好了。”一句话提醒了江一尘,探手从包裹中取出一个盒子,打开后一道五色华光射出,把通道照的亮如白昼。
江一帆眼睛一瞥,见江一尘手持的是一块五色石,忙问道:“哥,你这是什么宝贝?从哪里得来的?”江一尘道:“这块石头来历非同小可,是女蜗娘娘炼石补天时留下的,据说世间就剩下这么一颗,那年我和婉心送回鹘出境,回来时途径风陵渡,从一个山谷中偶然得到的,后来也没机会没用到,时间一久就忘记了,不是你说起夜明珠,我还想不起来呢。”江一帆骇然,道:“女蜗娘娘留下的五色石居然给你得到了,哥,你的运气可真不错!”江一尘笑笑,道:“除了现在用来照明,也没发现别的用处,这些年一直放在家里,我都忘记很久了,来安西前,婉心说把它带着吧,说不定会派上用场,没想到在这山洞中真派上大用了!”